杜险峰从天禧典当行出来，手里攥着那串新钥匙，心里跟塞了双手袜子一样，又臭又闷。
“这些吃骨头不吐人的万恶资本！“
他骂骂咧咧地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嗡”一声冲出去，半个小时后到了自家小区。
站在那栋二楼复式的门口，他掏出原来的钥匙插进锁眼，果然——“咔嗒”一声，转不动。
锁真换了。
跟宋鱼薇说的一模一样。
他盯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门上的防盗锁闪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心里一股子火气混着无奈翻腾上来。
“玩来玩去，自己就混个早死鬼！”
他决定利用明天双休日去医院检查一下。
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隐疾，被宋鱼薇知道了，故意装神弄鬼的使唤自己。
现在他可以确定。
宋鱼薇一定和泰茂幕后的财团有联系。
很可能她就是话事人之一。
要不能一句话把自己拎起来嘛。
“操，不想那些了，反正都这样了。”
“老子枪战白莎哪次都叫她哭着下床，就不信会活不过三年？”
“除非？”
他后脑勺发麻。
“我也没得罪过谁，不至于被暗杀吧？”
他换上宋鱼薇给的那串新钥匙，“咔”一声，门开了。
推门进去的一瞬间，一股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屋子里还是那个屋子，沙发、茶几、电视柜都在老地方，可空气里却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味道——不是檀香，不是香水，像是一种刚装修过的淡淡化学味儿。
杜险峰总感觉屋子被动过，他大面上西处查看了一番，到还是以前的样子。
明天是周末，今晚好歹能睡个踏实觉。
放松了戒备，他甩掉鞋子，扔下包，随手开了灯，瘫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烟雾袅袅升起，他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借来的窝”，越看越觉得跟做梦一样。
灯光洒下来，比平时亮堂了些，像是换了新灯泡。
他眯着眼仔细回忆以前灯泡的亮度。
白莎说过，这个灯泡很亮眼，不适合happy时候的氛围。
但他一首没换。
觉得看得清楚，更刺激。
地板上没他平时踩出的拖鞋印子，干净得跟刚交房似的，连角落里的灰尘都不见了。
虽然他也经常打扫房间。
但是最近几天，身心疲惫，一首没擦。
今天感觉擦的跟镜子似的。
茶几上原本 半截烟灰的烟灰缸被刷的干净。
右侧墙脚多了一盆绿油油的龟背竹，盆栽旁边还摆了个小香薰瓶，散发着淡淡的柠檬味儿。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个烟圈，嘀咕道，“这他妈还是我家吗？跟酒店似的。”
正想着，手机“嗡”地一震，白莎的视频请求弹出来。
他皱了皱眉，接通了。
屏幕里，白莎顶着张刚洗完澡的素脸，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穿了件宽松的病号服，眼底还带着点红肿，估计是哭过。
“杜险峰，明天我出院，你来接我呗？”
白莎声音有点哑，又像撒娇又像命令。
以前都是这么使唤他的，所以也习惯了。
杜险峰夹着烟，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觉得这娘们是真心大。
你就差着当着我的面和人做运动了。
还好意思找我?
“当我没脾气是吧。”
但一想，这种肉体关系，好歹也是有关系的人。
在公司，她应该算是个盟友了。
比起表里不一的何畅。
还有看不透的周琪，还有那高高在上的老校友黎雪。
没必要把关系弄僵，但是一定不能在保持原来的关系了。
以前他为了能感动白莎，也是舔狗大军的一卒。
现在？
拉倒吧，不征讨你就不错了。
大家大面上过的去就行了。
杜险峰就当她是个前妻。
这么想，心里就释然了。
嘴角一撇，“接你？算了吧，公司那帮八卦精正盯着我呢，我可不想明天头条变成‘杜总监接白秘书出院，恋情实锤。再说，你爸妈不是也要去吗？我掺和啥？太尴尬了。”
白莎一听，脸色一僵，眉头皱起来，有些急了。
“你不是一首说想跟我结婚吗？现在给你表现的机会？正好我爸妈都在...”
杜险峰吐了口烟雾，眼皮都没抬，“别激动，现在不是时候。我得慎重考虑咱俩的关系，先当好朋友吧。”
说的云淡风轻的。
“好朋友？”白莎声音陡然拔高，气得脸都涨红了，手指头指着屏幕，像要戳出来。
“杜险峰，你就是想白玩我吧！还好朋友，好炮友还差不多！”
杜险峰冷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白莎，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有钱没钱不都给你花了？你看我穿的都是什么破烂...”
他起身，拉开旁边的衣柜，想证明自己多寒酸。
门一开，他愣住了。
视频里的白莎也瞪大了眼，嘴巴张成“O”型。
以前衣柜里就他那三套破旧衬衫和一套西服。
不用展示,白莎也知道。
这房间是他俩疯狂过的地方。
衣柜里，满满当当挂着一排名牌西装、衬衫、夹克，Gucci的 logo、Armani的标签闪得他眼晕。
底下一层还摆着几双锃亮的皮鞋，连袜子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奢侈品牌货。
“这啥玩意儿？”杜险峰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
白莎在视频里喊起来，“杜险峰！你哪来的钱买这些？这得几十万吧？你不是说你穷得叮当响吗？”
他脑子“嗡”一声，猛地反应过来，“我没买过这些！我他妈刚回家，连衣柜都没开过！”
白莎愣了半秒，狐疑着，“那这些哪来的？谁给你买的？你背着我干啥了？”
杜险峰没工夫搭理她，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回头再说吧，先挂了。”
说完“啪”地断了视频，把手机扔沙发上，皱着眉开始打量房间。
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天棚角落里竟然有几个黑乎乎的小点。
仔细一瞧。
是摄像头！
至少三个，角度刁钻，一个对着客厅，一个对着卧室入口，还有一个正对着他刚才坐的沙发。
“操，谁装的？”他心跳“砰砰”加快，脑子里闪过宋鱼薇那张仙女脸。
难道是她？可这女人再狠，也不至于在他家装监控吧？
他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站到沙发上，伸长胳膊想砸一个下来，可够不着。
这会白莎又发来信息。
“你他妈是不是哪个董事的私生子？玩完了就想甩掉我？成天哭穷，今天故意气我？我跟你没完我..”
他看后骂了句脏话，跳下来，决定先查清楚摄像头。
上楼的楼梯还是老样子，可上了二楼他就惊呆了。
复式的二楼原本是他放杂物的地方，现在却多了一扇锁着的门。
门是实木的，刷着白漆，锁头是崭新的电子锁，旁边还贴了个小标签，上头写着“私人区域，禁止入内”。
他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敲了两下，“咚咚”声沉闷得像敲棺材。
他皱着眉退后一步，发现公共区域变了模样。
原本堆满杂物的角落，现在摆了一堆健身器材——哑铃、跑步机、杠铃，整齐得跟健身房似的，连地垫都是新的。
他站在那儿，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宋鱼薇把房子改成她的秘密基地了？”
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新安装的空调，吹来一股诡异。
他摸了摸哑铃，金属冰凉刺手，上头还有淡淡的汗味儿，像刚有人用过。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那股化学味儿更浓了，夹杂着一丝汗水和皮革的味道。
听明白这化学气味是什么了。
房子被简单装修过。
他心里的火气噌蹭往上窜，可又掺了点好奇。
宋鱼薇这女人到底想干啥？房子收了不说，还给他塞满名牌衣服，装摄像头，锁房间，甚至弄出个健身房？
这不是监视他，是要把他当宠物养啊！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他攥紧拳头，眼底闪着寒光。
可转念一想，又笑了，“不过，这娘们儿要是真有啥秘密藏在这儿，老子非挖出来不可。”
夜深了，杜险峰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冷笑一声，“宋鱼薇，你等着，我一定肆无忌惮的泰茂搅个天翻地覆，我看三个月谁敢用我当ce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