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日坚窝在办公室那张真皮大椅上，手指头戳着手机屏幕，盯着综合一部那帮废物跪地求饶的视频，气得牙根首痒痒。
刚才他也上班经历了那一幕。
但是低着头，绕道走了。
这个时候，千万别出头。
还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
先叫他蹦跶几天。
也不知道谁，把视频发到公司高层群里。
黄日坚还是有些期待的点开观看。
视频里，杜险峰站在大厅中央，冷着脸一句“送客”，保安跟拖死狗似的把胡丽影那帮人架出去，周围同事还“哈哈”笑得跟看猴戏似的。
“嘭！”黄日坚火气一上来，手一抖，手机“啪嗒”砸桌上。
他低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拿鸡毛当令箭！”
“真是忍无可忍！”
屋里很多绿植。
可黄日坚今天没心情去打理。
他恨不得把那几个傻木头劈柴火烧火。
此时，他看着杯里的龙井。
那张五十多岁的脸憋得通红，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一团。
“真的就吃这个亏了？”
他不心甘。
尤其一眼看见桌上摆着一堆文件，最上面那份赫然是“综合部裁员试点报告”。
杜险峰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活脱脱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问草图吗的！本来想混日子的，这逼着我搞事情？”
正骂得起劲，门“咚咚”敲了两下，后勤主管老吴探头进来。
这家伙也五十出头，头发稀得跟秋天的树枝似的。
笑起来一脸褶子，跟个老狐狸没啥两样。
俩人臭味相投，这个城市哪里有花样，他都知道。
所以是老黄最铁的朋友。
俩老东西，真刀实枪是不行了。
但喜欢看。
“黄总，我昨天发现个好窝子，一个土耳其杂技团的，可会表演了。”
老吴指了指手机，试探着问。
黄日坚眼珠子一转，立马收起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往椅背上一靠，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派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没有的。杜险峰在整顿公司风气，我们要起到带头作用！咱们得支持年轻人嘛。”
他知道这小子是为了他侄子来的，首接一句话给冯封了回去。
还故意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慢悠悠抿了一口，装得跟个老干部似的。
老吴嘴角抽了抽，心里门儿清。
这老家伙前脚还在群里骂杜险峰是“愣头青”，后脚就变脸了。
不过他识趣，点头哈腰，“是是，黄总高瞻远瞩，杜险峰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
给侄子说情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他侄子就是综合一部的眼镜麻杆。
老吴刚说完，黄日坚桌上的电话“嗡嗡”响了。
黄日坚瞥一眼屏幕，是杨厉那小子打来的。
他知道是什么事。
不耐烦的接起来，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喂，杨厉啊。”
那头杨厉声音都带哭腔了，“黄总，您帮我求求情吧，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好歹有点功劳啊，现在让我滚蛋，我咋活啊？”
黄日坚眼皮都没抬，敷衍得跟哄小孩似的，“杨厉啊，这事我也无能为力，你知道，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一个副总能咋办？自求多福吧。”
“黄总啊，你帮我过了这关，我保证...”
“何畅你要不？我送给你。”
老黄眼睛一亮。
虽说自己不中用。
但还是痴迷何畅的身子。
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就是碰不得。
原来有个属下扬厉，他还收敛点。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是那种人。扬厉，我告诉你，你的事最多也就调到其他省养老，你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
“那好，我试试吧，难办啊。”
说着他带着绿扳指的手，挠了几下大背头。
“黄总，你放心，我知道何畅的一些隐私，一定帮你办到。”
“嘟”一声挂了电话，他冷笑一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低声嘀咕，“废物一个，还想让我擦屁股？”
他手指敲着桌面，脑子里却转开了，杜险峰这小子爬得太快，必须得找个法子弄他一把，不然老总回来，自己这位置还坐不坐得稳？
黄日坚拨通内线，声音低沉，“何总监，来一下。”
没两分钟，门推开了，何畅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进来。
她今天穿了身深蓝色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可那张冷艳的脸却有点苍白。
一双杏核眼，眼皮有些浮肿。
老司机黄日坚扫了一眼。
大致明了，这是昨晚没睡好，又没少喝酒啊。
“何总，这怎么办？杜险峰闹得鸡飞狗跳的，大厅那事儿都传遍了。”
黄日坚说完眯着眼打量她，等着她发牢骚。
谁知何畅也是职场老油条。
一见杜险峰得势，看着也顺眼。
立马道，“我觉得杜险峰做得对，不破不立，公司这风气早就该整了，咱们得支持他。”
“啥？”黄日坚手里的茶壶差点没拿稳，茶水洒了一桌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娘们儿平时高冷得跟冰山似的，今天咋回事？这么快就站队杜险峰了？
他干笑两声，点头附和，“你说得对，不破不立，哈哈，杜险峰这小子是有点魄力。”
可心里却骂开了，这骚娘们儿啥时候跟杜险峰这么亲近了？
何畅走后，老吴“嘿嘿”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黄总，您没看出来？这骚娘们以前看杜险峰不就眉来眼去的嘛，现在人家要上位了，赶紧贴上去呗。”
黄日坚冷笑一声，眼神阴得跟毒蛇似的，“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墙头草两边倒，真以为我瞎啊？”
老吴眼珠子一转，声音更低了，“黄总，我听说何畅这娘们经常去夜店High，喝多了还爱跟男人搂搂抱抱。要不咱们做个局，拍点照片，把她跟杜险峰一块儿弄下去？”
黄日坚眼睛一亮，手指敲着桌子，嘴角咧开个阴笑，“妙啊！你去安排，找几个靠谱的，挑个好机会，拍得清楚点！”
老吴点头哈腰，“放心，黄总，这事儿我熟，保证干得漂漂亮亮！”
黄日坚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泰茂大楼的霓虹灯，眯着眼嘀咕，“杜险峰，你小子等着，老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