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这是个甲鱼啊!”蓝若莹叫道,“它咬你了吗!”
“没有,快看看还有没有!把火把拿过来。阿禾把甲鱼翻了个面扔在地上。”
“这,这,这还有一只!”蓝若莹的声音传来。
“阿禾这有个更大的。”
“哪儿,哪儿?”
“这,石头边上!”
最后一共抓了五只甲鱼,把小的都扔回水里了。
正准备走的阿禾又被水潭边的一丛绿竹,吸引了注意力,阿禾捡起一根长棍仔细地敲了敲,生怕竹叶青藏在里面。以最快的速度掰下了几个绿笋。
“走吧,天要黑了。”
“等等,等等,你看那个沙土,明显的凸起来了啊!”
蓝若莹走过去用手轻轻的拨开沙土,露出了二十多个甲鱼蛋!还得意的看了看阿禾,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是甲鱼蛋,外一是蛇蛋呢?”阿禾泼了盆冷水。
“哼,休想吓唬我,蛇才不会把蛋埋沙里。它们只会把蛋藏在… … ”
蓝若莹不懂想到了什么抖了抖,快速的把蛋捡起来,用围兜一包催促道,“快走,快走。豆豆走啦!”
两人嘻嘻哈哈的钻出树林,那美汉子也归来了,猎了只山獐。
“那边有个水潭,要不要把东西带过去处理一下。”阿禾问道。
那美汉子们又风风火火地去了水潭边,还带走了个箩筐,两只甲鱼又被带了回去。
“阿虎,怎么样了!”阿禾问道。
“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周青峰说道。
“那你和丁叔也去洗一洗。”
“好!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阿禾点头,趁大家都去了水潭,用木棍撑起了一个架子,让若莹守着二人轮流把湿衣服都换了下来。移到边上,架起一个火堆烤着。
又围起了一个简易的石头灶台,放上陶罐和铁锅,把水囊里的水都倒了进去。
等他们回来,水刚好开了。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吃的就是原汁原味。
大部分的山獐肉都留下来烤了,分别烧了两锅汤,一锅獐子内脏和骨头炖绿笋汤,里面还放些了他们顺道摘的香菇和木耳。
一锅甲鱼炖绿笋汤,竹笋的清甜与甲鱼的鲜嫩形成对比,炖煮后汤汁浓郁,风味独特。自酿米酒正好把这些野物的腥气给除了。
虎子烤好肉准备喝汤的时候,周青峰说了句,“虎子,甲鱼汤你不能喝。那是发物。山獐肉也少吃点,你今晚多吃些干粮。”
“啊~,周神医,为什么啊!”虎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下午中了泥潭的臭气毒,然后你又在乌桕树上蹭了蹭引起了风疹(过敏)。”
“中毒?那我们怎么没事?”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些人就是有点头晕,恶心,想吐,有些人会呼吸不畅。”
“我还真有想吐,我以为是看到那几只水蛭!”阿禾说。
周青峰听言,给阿禾把了一下脉,“离开乌桕林我就没想吐的感觉了。”阿禾说。
“这么说下午在乌桕林还真的有想吐的感觉,我以为是闻道那泥潭的臭气熏的,没想到那个气还真有毒啊!”
“若是我们选择在乌桕林过夜,不是天明我们都。。。”
众人一听,后知后觉,冷汗都冒了出来,又一次与死神擦身而过。
夜里刮起了强风,闪电照亮了白日走过的泽国,雷声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泽国此刻竟飘起成千上万点蓝火。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了上来,周青峰一把扯下衣襟布条浸湿:“蒙住口鼻!这是地下的毒气着了!”
闪电劈中白日被他们射中的乌桕时,整片泥潭“轰”地窜起三丈高的青焰。
雨水浇在火上反而腾起白烟,熏得人眼泪首流。虎子腰间的铁匕首突然发烫,蓝若莹的银镯子滋滋冒着火花。
“扔了铁器!”周青峰话音未落,丁岩箭囊里的铁箭头己经噼啪作响。
骡子不安的磨着蹄子,豆豆首接蹦到了阿禾身上。
阿禾发现脚下碎石在跳动。傍晚捆过绳子的乌桕树皮裂开了,金黄色的树浆流出来,遇雨就结成琉璃珠子。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绳索没被烧断——树浆裹着麻绳,竟成了防火的护层。
地底传来闷响,阿禾感觉胸口发闷。周青峰往众人耳朵里塞艾草:“是地鸣!”
他们眼睁睁看着昨日陷人的泥潭拱起土包,吞噬掉了整片乌桕林。
五更天时,雷火终于灭了。沼泽上漂着七彩油花,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还有铁锈味。
周青峰摸着发烫的岩壁说:“这山是块大磁石,引了天雷下来。”
蓝若莹掏出指南针,发现磁针正在疯狂旋转——整片沼泽区的地磁场强度己骤增几百倍。
阿禾把烧焦的树枝插在岩缝里,发现杆子上结满铁砂。
晨风吹过时,山谷里传来了呜呜声,像极了昨日骡子陷进泥潭时的哀鸣。
“去看看!听声音应该不远。”阿禾说着沿着声音走去。
晨雾里飘来断续的呜咽,像裹着沙砾的陶埙。阿禾踩着倒伏的栎树枝钻进林子,树皮上新鲜的刮痕还渗着树脂。
绕过半倾的香樟树冠时,她看见母虎金黑相间的皮毛在腐叶间起伏——汤盆粗的香樟树杆压着它的后胯,断骨刺破皮肉,血肉模糊。
公虎正用带刺的舌头舐着伴侣耳后的伤口,听见枯枝断裂声猛然抬头。
晨光穿过它的髭须,在琥珀色瞳孔里凝成两点金芒。阿禾身后的虎子张弓搭箭,公虎立刻伏低前肢,喉间滚出闷雷般的低吼。
被惊动的小虎崴着后腿躲到母亲腹下,奶声奶气的呜咽撕开了凝固的空气。
“收弓!”阿禾按住虎子青筋暴起的手腕。她注意到公虎前掌有被山石划开的旧伤,腹侧还粘着昨日雷火烧焦的苇叶。
周青峰解下粗麻绳:“丁岩去右侧岩坡,蓝姑娘采止血草。”他的手指在背后快速比划着前几日刚学的方位暗号。
人群移动,公虎突然人立而起,两米长的身躯在断树影里投下威慑的阴影,却又在母虎痛苦的抽搐中颓然伏地。
阿禾解下染着泥浆的外衫,缓缓蹲坐在倒木上。这个高度让她的视线略低于虎首,垂落的衣袖掩住腰间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