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倒扣在奶茶杯旁，指尖还残留着短信的烫意。
顾予谦正低头戳西柚粒，冰沙勺撞在杯壁上叮当作响："怎么了？"
"垃圾短信。"我迅速把手机塞进校服口袋，故意用吸管搅出夸张的咕噜声，"再说了，现在论坛都在夸我们是校园福尔摩斯，谁还敢搞事啊？"
他突然伸手碰了碰我手背。
指节凉凉的，像块没化透的奶糖："你睫毛在抖。"
我差点被奶茶呛到。
系统小霸适时在脑子里放了段唢呐声——这货最近不知从哪学的土味音效，专挑我社死时刻蹦跶。"宿主心跳102，撒谎技能点-1。"它阴阳怪气。
顾予谦的眼睛亮起来，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林侦探，需要我当你的华生吗？"
我盯着他笑出梨涡的脸，突然就泄了气。
把手机翻出来推过去："刚才收到的。"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没碰，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等看完短信，喉结动了动："是刘洋他们？"
"荧光绿鞋子。"我用吸管尖在桌面画圈，"不过...明天开始月考复习吧？"我突然拔高声音，"系统说我数学知识图谱到白银阶段了，再冲一冲能抽清北笔记！"
他愣了两秒，忽然笑出声。
夕阳把他的眼尾染得红红的："好，我们要当年级前十的福尔摩斯和华生。"
第二天早读课，我刚把保温杯搁在桌上，就听见后桌传来椅子拖动的吱呀声。
"新同学李文博，坐顾予谦旁边。"陈主任拍了拍最后一排空座。
我转头的动作太猛，差点把保温杯撞翻。
那男生抱着一摞书站在顾予谦课桌旁，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顾予谦正低头整理英语笔记，抬头时明显顿了顿。
他平时总把椅子往外挪半寸，这会儿却往桌肚里缩了缩，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
"我叫李文博。"男生把书重重砸在桌上，有本练习册滑出来，封皮上用红笔写着"复仇"两个大字。
"你好。"顾予谦伸手想接，对方却缩回手，袖子扫过他手背。
我踢了踢顾予谦的椅子。
他侧头看我，耳尖又红了——这是他紧张时的标志动作。
我用口型说"别怕"，他抿着嘴点点头，低头把自己的中性笔往李文博那边推了推。
大课间，我拽着顾予谦去小卖部买润喉糖。
他攥着草莓味糖盒，手指关节发白："他刚才翻我草稿本。"
"啊？"我差点把棒棒糖纸咬碎。
"数学课我去交作业，回来就看见他在翻。"他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我问他，他说...说想看看学渣的笔记长什么样。"
我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假装自拍："你回头。"
顾予谦刚转身，我就瞥见李文博正从教室窗户探出头，眼镜片反着光。
他注意到摄像头，冲我比了个中指。
"我靠。"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系统小霸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敌意值80，建议宿主启动过目不忘模式记录面部特征。"
"记了记了。"我拽着顾予谦往回走，"下午放学去图书馆吧？
我系统能帮你整理文科知识点，你不是说历史时间轴总记混吗？"
他眼睛亮起来："好。"走到教室门口又顿住，"那...那家伙不会跟着来吧？"
"跟着更好。"我把棒棒糖塞进他嘴里，"正好让他看看学渣怎么变学霸。"
中午在食堂，我端着餐盘找顾予谦时，听见拐角处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顾予谦那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清白了？"是李文博的声音，"月考数学最后一题，我让人在他草稿纸上下点料——"
"文博，这样会不会太..."刘梅的声音发颤。
"怕什么？"李文博冷笑，"上次要不是那林莞蓉多管闲事，顾予谦早被开除了。
这次我要让他数学考零分，看谁还信他？"
我手里的餐盘差点砸地上。
系统小霸在脑子里敲警钟："检测到关键信息，是否启动录音？"我猛点头，喉咙却发紧——这孙子居然要陷害顾予谦作弊！
"刘梅，你去把2018年市质检卷的错题本借我。"李文博的脚步声近了，"我得让他的'巧合'更逼真点..."
我抓着餐盘往旁边躲，结果撞翻了醋瓶。
酸溜溜的味道涌上来，李文博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他扫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个恶心的笑："林同学，这么巧？"
"巧啊。"我蹲下去捡醋瓶，指甲掐进掌心，"就是闻着这醋味，突然想起句话。"
"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首起身子，故意把餐盘撞得叮当响，"不过李文博同学，你说的'恶人'，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他脸色骤变。
我端着餐盘大步往前走，心跳快得像擂鼓。
顾予谦正坐在老位置冲我挥手，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头上，把发梢染成金色。
"怎么这么久？"他接过我手里的餐盘，"汤都要凉了。"
我夹了块排骨塞进他碗里："刚才听见个大八卦。"我压低声音，"有人要在月考搞事情。"
他的筷子停在半空："谁？"
"新来的那个。"我喝了口汤，故意把声音放得轻松，"所以我们得更努力——让他的阴谋，变成个笑话。"
下午图书馆，顾予谦的笔记本摊开在《中国近代史》那页，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我翻开数学书，系统立刻在视网膜上投射出3D思维导图，公式节点闪着银光。
"函数这章，系统说我白银阶段完成度87%。"我用笔尖戳了戳"导数应用"的节点，"抽中逻辑力+1就能打通竞赛级拓展。"
顾予谦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耳垂："你眼睛在发光。"
我耳尖发烫，赶紧翻页："别贫！
你背的《马关条约》内容，我用系统帮你串时间线——1894甲午战争，1895签条约，赔偿两亿两白银..."
"等等。"他突然按住我手背，"你说李文博会怎么做？"
我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喉咙发紧。
系统小霸适时弹出李文博的面部特征分析："敌意值持续90，建议宿主今晚调查其背景。"
"他...可能和之前的谣言有关。"我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今晚就查清楚。"
他反握住我的手，掌心暖暖的："我和你一起。"
"不行。"我抽回手翻出草稿纸，"你负责把历史时间轴背熟，我负责当侦探。"我冲他挤眼睛，"再说了，我系统可是自带百度百科功能。"
晚上回家，我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系统小霸在屏幕上投射出搜索框："己锁定'李文博 星澜一中'关键词，找到相关帖子17条。"
最新的一条是三年前的："高三（7）班李文博被校霸顾予谦堵在厕所？"配图是模糊的背影，确实有点像顾予谦。
往下翻，评论区有人澄清："那是顾予谦在帮被欺负的同学！"但最顶上的热评还是："校霸装什么好人？"
我捏了捏眉心。
原来李文博一首记着这笔账——哪怕当年是顾予谦救了他。
鼠标光标停在"联系发帖人"按钮上，我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明日关键事件，建议宿主保存证据。"
我截图保存好所有帖子，合上电脑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书桌上。
顾予谦送的草莓润喉糖在月光下泛着粉光，像颗小太阳。
明天...我得把这些都告诉他。
我摸出手机给顾予谦发消息："明天早自习前，老地方见。"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他的语音："好。"尾音像小猫打呼噜，"我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我盯着天花板笑出声，系统小霸突然冒出来："宿主心跳85，恋爱技能点+1。"
"去你的。"我裹紧被子，把手机贴在胸口。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像在说：明天，会是场硬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