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谦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像敲鼓似的，我刚把电脑搬到茶几上，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时他手里抱着本厚得能砸核桃的《竞赛题典》，发梢还沾着点秋末的凉，却笑得眼睛发亮："我奶奶说解题要心沉气稳，特意给煮了桂花酒酿圆子。"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甜丝丝的桂花香先钻了进来。
我盯着他怀里的书乐："顾同学，你这是要把我家变成移动自习室啊？"他脱了鞋踩上毛绒地毯，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昨晚查了这道题的出处，是前年省赛的压轴题。"他把题典摊开在我面前，指节抵着某页折角，"这里有类似题型的思路——虽然我数学不好，但奶奶说过，说书讲究起承转合，解题说不定也有章法。"
我盯着屏幕上爬满的公式，系统小霸突然冒出来："宿主注意，目标题目涉及数论与几何交叉，建议先拆解成三个子问题。"我刚要应，顾予谦己经把圆子盛进碗里："先垫垫肚子，脑子饿了可转不动。"他舀圆子的动作比解数学题还认真，酒酿里的桂花都整整齐齐浮在汤面。
第一口圆子刚下肚，我突然福至心灵："对了！
这题里的椭圆方程其实可以看成参数方程的变形，用三角函数代换试试？"我抓过草稿纸唰唰写，顾予谦凑过来看，发顶扫过我耳垂："这里是不是需要用到费马小定理？"他指尖点着我写的步骤，"上次你给我讲数论时说过，质数的幂次可以简化模运算。"
我抬头看他，暖黄的灯光把他睫毛照成小扇子："顾予谦，你明明偷偷在补课。"他耳尖泛红："上次月考数学才58分，怕拖你后腿。"他从题典里抽出张便签，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我讲过的重点，"每天背三个公式，奶奶还帮我标了拼音——她说'温故而知新'，我得把你教的都变成自己的。"
我们头挨头算到九点半，草稿纸堆成小山。
我揉着发酸的脖子，他突然说："试试把几何图形投影到复数平面？"我愣了下，提笔在椭圆方程旁画了个虚数轴，系统小霸"叮"地响："检测到跨科联动思路，知识图谱白银阶段进度+5%。"
当最后一个步骤写完时，我和顾予谦同时喊"成了！"。
他的笔杆和我的笔杆在草稿纸上碰出轻响，像两颗跳得飞快的心跳。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任务完成！
宿主奶茶额度保住了——不过下次再敢边解题边偷吃我藏的草莓软糖，扣双倍！"小霸的电子音难得带了点得意，"抽奖机会己发放，要现在抽吗？"
我戳了戳顾予谦的胳膊："见证奇迹时刻到了。"他凑过来看屏幕，我们的肩膀贴得紧紧的。
抽奖轮盘转得飞快，最后"叮"地停在"化学竞赛辅导书（清北学霸手写批注版）"上。
我尖叫着扑过去抱他，他被我撞得往后仰，却稳稳扶住我的腰："看来系统也觉得我们该冲击省赛？"
那本书的封皮还带着墨香，里面夹着张便签："学弟学妹，记住，热爱比天赋更重要。"顾予谦摸着批注里的红笔圈点："写批注的学长字真好看，像我奶奶写的评书话本。"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们一起参加化学竞赛好不好？
我负责背方程式，你负责解题——就像现在这样。"
第二天早上，我和顾予谦抱着那本书往教室走。
路过走廊时，赵雪的高跟鞋声"哒哒"响起来："林莞蓉，你们拿的什么书啊？"她眼睛首勾勾盯着书脊，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校服袖口。
我把书往怀里拢了拢："新买的竞赛辅导书，赵雪你也感兴趣？
我可以发你链接——不过库存只剩三本了。"
她干笑两声："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转身时撞翻了刘梅手里的作业本，刘梅弯腰捡本子，我瞥见她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我和顾予谦的照片——应该是昨天在奶茶店被拍的。
课间操后，顾予谦靠在走廊栏杆上，风掀起他校服衣角："周末去爬山好不好？
我查了，城郊的枫叶红了。"他掏出手机给我看攻略，"早上八点出发，带点奶奶做的桂花糕当干粮，爬到山顶刚好能看日落。"我戳了戳他手机里的路线图："那看完日落去吃火锅？
我知道一家店的毛肚特别脆。"
他眼睛弯成月牙："都听你的。"我们正商量着，刘梅从教室跑出来，往公告栏贴了张纸。
我眯眼望去，纸上的标题是"高三（3）班情侣竞赛书疑云"，赵雪站在她身后，指尖敲着手机——不用猜也知道，她们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放学后的奶茶店飘着焦糖布丁香，顾予谦把热可可推到我面前："明天我陪你去图书馆查竞赛资料？"他用吸管搅着奶茶，杯壁上的水珠在桌面洇出小圆圈，"赵雪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我咬着吸管笑："就是，我们可是要一起上清北的人。"
回家路上，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我们脚边。
顾予谦突然牵住我的手："莞蓉，我昨天梦到我们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解题，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你写公式时笔尖沾了点墨水，蹭在脸上像小猫的胡子。"他说得认真，我笑得首不起腰："那你梦里有没有帮我擦？"
"擦了。"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脸颊，"用的是奶奶给的手帕，上面还绣着并蒂莲。"
我们走到巷口时，路灯刚好亮起。
我瞥见转角处有两个身影闪了闪——是赵雪和刘梅，刘梅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我们。
顾予谦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别理她们。"他的体温透过校服渗过来，"明天早上，我给你带热豆浆，加双份糖。"
第二天早上，我和顾予谦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课桌上多了个牛皮纸袋。
顾予谦先一步走过去，伸手要拆——
"等一下。"我拉住他的手，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纸袋边缘露出半截红色封皮，和我们昨天抽中的竞赛辅导书一模一样。
（下章预告：教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顾予谦拆开纸袋的瞬间，里面掉出一叠照片——全是我们昨天在奶茶店、在走廊、在回家路上的身影，最上面一张写着："早恋影响学习，你们的竞赛书，真的干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