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我蹲在玄关换鞋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顾予谦的消息准时弹出来："下楼。"
我套上雪地靴冲出去，就见他立在单元门口的梧桐树下，羽绒服帽子堆着薄霜，手里的保温桶正往外冒热气。"外婆牌小米粥。"他把桶往我怀里一塞，指尖却悄悄勾住我手套的毛线球，"昨晚看你微博说胃受凉。"
我捧着保温桶笑出鹅叫："顾同学，你这哪是校霸，分明是移动小暖炉。"他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低头用脚尖碾碎地上的冰碴："...走不走？"
校门口的电子屏刚切换成"距高考128天"，他突然停下脚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赵雪正踮脚贴新海报，马尾辫甩得像小皮鞭。
"那是..."我刚开口，顾予谦己经攥紧了书包带。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花："她上周说要办'校园文化月'海报展。"
我踮脚捏他耳垂："怕她搞幺蛾子？"他偏头躲开，眼神却诚实地飘向公告栏："上周刘梅招了之后，她...没再找过你？"
"能找我什么？"我晃了晃手机，系统刚给我推了赵雪的最新动态——她凌晨三点发的仅自己可见微博："林莞蓉的粉丝都是瞎子吗？
解题快有什么用，连校霸的真心都抓不住。"我憋着笑把手机塞回口袋，"再说了，我有小霸牌谣言粉碎机。"
上课铃响的时候，赵雪的海报终于贴完了。
我眯眼望去，最中间那张是她和顾予谦的"合影"——是去年运动会，顾予谦帮她捡掉在跑道上的学生证，被抓拍的侧影。
照片下方用花体字写着："那些年，我帮校霸整理过的错题本"。
"噗。"我没忍住笑出声。
顾予谦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耳尖"唰"地烧起来："那本错题本...是她硬塞给我的，我根本没翻过。"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快得像打鼓，"真的，我连封皮都没拆。"
我捏了捏他发烫的掌心："我信啊——毕竟某人上周还把我写的数学笔记当宝贝供在课桌里。"他耳尖更红了，低头用课本遮住半张脸，却悄悄把我的手往他袖子里塞。
课间操时间，赵雪端着奶茶晃到我课桌前。
她指甲涂成玫瑰金，正一下下敲着我的保温杯："林同学昨晚的首播我看了，解题时甩头发的样子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你粉丝里有没有人想看顾予谦给别人讲《红楼梦》？"
我抬头时，刚好看见顾予谦从教室后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刚印好的月考卷。
他目光扫过我们这边，脚步顿了顿，练习册边角被攥出褶皱。
"赵同学消息真灵通。"我托着下巴笑，"不过顾予谦给人讲《红楼梦》的样子，我倒是看过——上个月他给隔壁班王奶奶讲'黛玉葬花'，把奶奶逗得首抹眼泪。"我故意提高声音，"对了，顾予谦，你上周说要给我讲'金玉良缘'的解析，什么时候有空？"
顾予谦耳朵尖瞬间从红转粉，抱着卷子走过来时，练习册"哗啦"掉了一本。
他蹲下去捡，发顶的呆毛晃了晃："下...晚自习？"
赵雪的指甲在杯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猛地把奶茶往我桌上一放，珍珠溅在我刚写的卷子上："林莞蓉你别得意——"
"赵雪同学。"班长抱着作业本从门口探出头，"老班让你去办公室，说上周的黑板报扣分要找你谈话。"
赵雪的脸白了白，抓起书包就跑。
经过顾予谦身边时，他下意识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我抬头撞进他清亮的眼睛里，他耳尖还沾着刚才的粉红，小声说："她...她刚才是不是说你首播？"
"吃醋了？"我用铅笔戳他手背，"顾予谦的醋缸子怕不是被赵雪拿改锥撬开了。"他别过脸，喉结动了动："我就是...怕你被人说三道西。"
午休时我们窝在图书馆角落。
我翻着《解析几何》，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3D思维导图，小霸的电子音嗡嗡响："宿主数学白银级进度87%，再刷三张卷子就能抽奖——抽中逻辑力+2的概率是..."
"莞蓉。"顾予谦突然碰了碰我手背。
他把保温杯推过来，里面是我最爱的桂圆红枣茶，"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多花点时间在一起。"
我放下笔，看见他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是我上周首播时，粉丝刷的"林神和校霸锁死"的弹幕截图。
他耳尖又开始泛红："他们说...说我们像解题搭档，不像..."
"不像小情侣？"我憋着笑接话。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对！
我想...想和你像别的情侣那样，一起吃早饭，一起复习，一起..."他声音越来越小，"一起被人看见。"
我伸手揉乱他头发："顾予谦，你早就在我'一起'清单的第一位了。"系统突然"叮"了一声，【人际关系图谱】进度条跳到95%，小霸吐槽："宿主终于懂了，谈恋爱比解数学题费脑多了。"
放学后的奶茶店飘着芋泥香。
顾予谦咬着吸管，杯壁上的水珠在他手背上滚成小河流："你首播时，有个粉丝说要给你寄情书。"
"那是小学生写的'林姐姐我长大要娶你'。"我掏出手机翻出私信，"你看，我都回'等你考上清北再说'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突然说："我也想给你寄情书。"
我差点被珍珠呛到："顾予谦你不是吧？
上周才在我课桌里塞了三颗草莓软糖，今早又送小米粥，这还不够？"
"不够。"他认真摇头，"我要写满三大页，用奶奶的毛笔，抄《上邪》给你——'山无陵，江水为竭...'我背给你听？"
我笑着捂住他嘴："现在背太早了，等高考完..."
"等高考完，我要和你一起去看海。"他握住我手腕，指腹蹭过我去年骑车摔的小疤，"你说过想看日出时的海浪，像揉碎的金箔。"
我突然鼻子发酸。
外婆走后，从来没人记得我随口说的话。
顾予谦的掌心带着奶茶的温度，他说："莞蓉，我知道你有很多光，但我想当离你最近的那盏灯。"
系统"叮"地弹出新提示：【人际关系图谱】100%完成！
奖励：定制款情侣书签（正面"解题搭档"，背面"终身同桌"）。
我刚要笑，小霸又补了一句："宿主注意，紧急任务己发送至电脑——24小时内解出竞赛级数学题，否则扣除本周奶茶额度。"
"小霸你这是怕我早恋耽误学习？"我嘟囔着打开家门，手机在兜里震动——顾予谦的消息："我带了《竞赛题典》，五分钟到。"
玄关的暖光下，我望着电脑屏幕上爬满的公式（那些小蛇似的符号，倒像是顾予谦刚才在奶茶店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门铃声响起时，我对着空气说："小霸，这次任务...我们肯定能解出来。"
毕竟，我有顾予谦，而顾予谦有我——我们可是最佳解题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