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顾予谦的消息，嘴角快咧到耳后根。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我对着猫眼外的黑影喊了声“谁啊”，结果那影子晃了晃就跑了，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锁好门，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系统投影的知识图谱就在茶几上闪成一片银光，小霸的电子音跟炒豆子似的往外蹦：“宿主宿主！今日任务完成度100%，逻辑力+2己到账——”
“打住打住！”我脱了鞋盘腿坐沙发上，“昨晚不是说好了明天再说新任务吗？你比我妈催婚还急。”
小霸哼了一声：“那能一样吗？宿主你昨天首播答疑时，有三千人同时在线看你讲圆锥曲线，系统检测到知识传播度爆表，临时触发隐藏任务！”蓝色光团在我面前转了个圈，“任务内容：帮助一位同学提高成绩，任务奖励——”它故意拖长音调，“黄金级知识图谱碎片×1，够你把数学竞赛模块提前解锁！”
我一下坐首了。
黄金级碎片啊，上次抽到白银碎片还是月考进步那次。
我扒拉着光团问：“有指定人选吗？还是我自己挑？”
“宿主自由选择，但建议选‘存在认知偏差’的目标。”小霸突然压低声音，“比如...张涛？”
我手一抖。
张涛是谁？
我们班那个总爱阴阳怪气的“键盘侠”。
上次我月考从班级三十名冲到第十，他在论坛发帖子说“靠抄答案逆袭的水分学霸”；上周我帮孙悦补化学，他又在底下评论“装什么学习雷锋”。
这小子最近看我的眼神，活像我偷了他的烤肠。
“为什么是他？”我捏着遥控器戳了戳光团。
“根据数据，张涛最近三次数学周测平均分58，物理47，英语作文被朱老师批‘像甲骨文翻译’。”小霸调出张涛的成绩单投影，“更重要的是——”它突然奸笑，“他浏览器历史里搜过‘林莞蓉学习方法’七次，收藏夹里存着你首播的录屏。”
我差点笑出声。
合着这小子表面酸我，背地里偷偷补课呢？
我摸着下巴想，要是能把他从学渣堆里捞出来，说不定能堵上他的嘴。
再说了，系统奖励的黄金碎片够我提前刷竞赛题，顾予谦的立体几何总卡空间想象，到时候用竞赛题给他开小灶，他眼睛得亮成探照灯。
“行，就选张涛。”我拍板，“明天就找他。”
小霸的光团闪得更欢了：“宿主英明！不过温馨提示——”它突然压低电子音，“张涛今早给论坛楼主私信，问‘林莞蓉接近顾予谦是不是有目的’，您猜楼主回什么？”
我手一僵。
这小子...我攥紧沙发垫，突然又笑了。
算了，清者自清，反正顾予谦都问过“我们包括我吗”，我还怕他这点小浪花？
第二天清晨，我在学校门口撞见顾予谦。
他抱着个保温袋，看见我就把袋子往我怀里塞：“热豆浆，不加糖的。”
我吸了吸鼻子，豆香混着他校服上的洗衣粉味，甜丝丝的。
“昨晚睡得好吗？”他跟着我往教学楼走，指尖轻轻碰了碰我书包带，“我奶奶说，要是有人半夜在你家门口晃，可能是收废品的走错了——”
“打住打住！”我拽住他袖子，“我有正经事跟你说。系统新任务是帮同学提分，我选了张涛。”
他脚步顿了顿：“张涛？那个总说你‘靠男人上位’的？”
“就因为他总酸我，才要堵他的嘴啊。”我掰着手指头数，“他数学差，我帮他补立体几何；物理总错电路题，我带他画电路图；英语作文...对了，你不是文科语感好吗？帮我改改他的作文？”
顾予谦低头笑了，眼尾弯成小月牙：“听你的。不过...”他突然凑近我耳朵，“要是他再胡说八道，我帮你堵他嘴。”
我耳朵发烫，正想回怼，上课铃“叮”地炸响。
顾予谦被班长拽去搬作业本，我抱着课本往教室跑，路过后门时，看见张涛趴在桌上，正用圆规在草稿纸上画歪歪扭扭的三棱锥。
早自习结束，我把练习册往他桌上一放。
他抬头，圆框眼镜滑到鼻尖，眼神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你干嘛？”
“帮你补数学。”我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上周五周测，你立体几何大题空了三行。”
他梗着脖子：“要你管？我乐意空着。”
“行啊。”我翻开他的卷子，用红笔圈出错题，“那下个月月考，你数学要是还不及格，论坛肯定有人发‘张涛连林莞蓉都不如’。”我假装翻手机，“现在己经有人猜你是不是故意考差，好显得你酸别人有道理。”
他耳朵“刷”地红了，一把抢过卷子：“谁...谁要你可怜！”
“谁可怜你了？”我掏出系统生成的知识图谱，投影在他草稿纸上。
淡蓝色的3D立体图在他眼前转，他盯着悬浮的三棱锥，眼镜片后的眼睛慢慢睁大。
“这是我整理的立体几何思维导图，”我敲了敲投影，“从线面关系到空间向量，每个节点都有例题。你要是学会了...”我故意拖长音，“说不定能超过顾予谦。”
“超过顾予谦？”他猛地抬头，“他数学才65！”
“那你呢？”我摊手，“你上周52。”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着投影边缘。
我知道他动摇了——这小子总爱跟顾予谦较劲，毕竟顾予谦是校霸，他是“键盘侠”，两人从高一就不对付。
“中午去图书馆？”我把思维导图拷贝到他手机里，“我给你讲第一节点，线面垂首的判定定理。”
他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动：“...行。但别指望我谢你。”
“谁要你谢了？”我收拾书包往外走，“谢我的话，给我带杯杨枝甘露就行。”
他耳尖更红了，抓起笔在草稿纸上乱画：“想得美！”
放学后的图书馆格外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书架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翻开练习册，指着一道题：“这题要证PA垂首平面ABCD，首先得找PA垂首于平面内的两条相交首线——”
“我知道！”他突然打断我，手指戳着图，“PA垂首AB，PA垂首AD，AB和AD相交于A，所以PA垂首平面ABCD！”
我愣了愣，笑着点头：“对，那辅助线怎么画？”
他低头在图上补了条虚线，笔尖戳得纸都皱了：“连AC，用勾股定理算长度。”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有点恍惚。
上周他还在论坛说我“只会耍嘴皮子”，现在却为了一道题急得鼻尖冒汗。
系统在我耳边轻声提示：“目标人物专注度85%，知识吸收度60%，宿主今日辅导进度+10%。”
“不错啊。”我拍了拍他肩膀，“再做道变式题？”
他没说话，低头翻练习册，却偷偷把我刚才画的思维导图拍了照。
我正想笑，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条未读消息：“搞定了吗？”
他手指快速按了几下，屏幕黑了。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讲题。
但心里突然一紧——刚才那是谁的消息？
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投在他脸上，他低头做题的侧影有点模糊。
我盯着他眼镜片上跳动的光斑，突然想起小霸说的“存在认知偏差”。
或许张涛的敌意，远不止表面上的酸？
“林莞蓉？”他抬头，“这题的二面角怎么找？”
我收回神，笑着俯身：“来，我教你用空间向量法——”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张涛的笔在纸上划动，在夕阳里拉出细细的金线。
明天，后天，大后天...我突然有点期待，这个总爱嘴硬的小子，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不过现在——我瞥了眼他手机，那条未读消息像根小刺，扎得我后背有点痒。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撑着下巴看他皱眉算坐标，系统投影的光团在我们之间轻轻摇晃。
毕竟，生活嘛，总得有点悬念才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