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我踩着校门口的电子钟冲进校门时，顾予谦己经靠在传达室门口的梧桐树下了。
他今天没穿那件标志性的黑色卫衣，换了件浅灰色连帽衫，帽檐下卷毛被晨风吹得两撮，像只刚被揉过的大猫。
"你奶奶的芋头糕呢？"我扒拉着书包带喘气，昨晚为了整理证据熬到十二点，今早差点把闹钟按成关机键。
顾予谦从怀里掏出个用蓝布裹着的保温盒，温度透过布料烫得我手背一跳："热的，刚从蒸笼里捞出来。"他低头帮我理了理歪掉的校牌，声音轻得像飘在桂花香里，"昨晚睡好了吗？"
我咬了口芋头糕，甜糯的椰蓉在舌尖化开。
系统小霸突然在眼前弹出个进度条：【宿主今日逻辑力+1己加载，当前逻辑值：92（普通高中生均值75）】。
电子音带着点欠揍的得瑟："建议等会怼人时语速提到两倍，效果更佳。"
"睡好了。"我舔掉嘴角的椰蓉，把保温盒往他怀里一塞，"但某人要是再偷偷往我抽屉塞热牛奶，我就把你奶奶的桂花蜜全喝光。"上周三早自习我从抽屉摸出杯温牛奶，后来才知道是他趁我去厕所时放的——理由是"看你黑眼圈比数学卷子还重"。
顾予谦耳尖泛红，低头拨弄保温盒的布绳："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拽着他往教学楼走，晨光透过梧桐叶在我们脚边碎成金斑："第一节课后找赵雪。
她昨天注销账号跑得倒快，但马晓东那条'亲眼看见'的评论还挂着。"我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马晓东的账号资料——头像还是他和赵雪的合照，"我查了，他上周三根本没在操场，那天他请假去医院补牙了。"
顾予谦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有常年打篮球磨出的薄茧，此刻却暖得像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我们一起面对。"
上课铃打响时，我盯着黑板上的早自习任务——英语听写《选修八》单词，突然想起系统昨晚自动生成的英语知识图谱。
指尖刚碰课本，书页上的"abandon"立刻变成3D旋转的单词树，词根词缀像小彩灯似的亮起来。
小霸适时冒出来："宿主今日过目不忘己激活，建议现在扫两眼，等会听写能拿满分。"
我憋着笑翻书，余光瞥见顾予谦在草稿纸上画歪歪扭扭的小人——仔细看竟是我叉腰怼人的模样。
他察觉到我在看，耳尖又红了，赶紧把草稿纸倒扣在桌上。
第一节课后，我在走廊堵住赵雪时，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镜子里她的眼尾挑得老高，可手指捏着口红管的关节发白。
"赵雪。"我敲了敲她身后的瓷砖墙。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香水味，比昨天论坛帖子里的酸气还冲："林莞蓉，你以为......"
"我以为你该看看这个。"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是马晓东周三的请假条照片，"他说'亲眼看见'顾予谦威胁我那天，他人在牙科诊所。"我又划到另一张图，是监控里马晓东举着手机偷拍的画面，"还有，你让他拍的'暧昧照'，桂树后面正好有个摄像头。"
赵雪的口红"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我看见她睫毛膏晕成两团黑影："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告诉你。"我蹲下去帮她捡口红，金属管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我不怕你。"我首起身子，走廊穿堂风掀起我的刘海，"但我怕麻烦。
所以要么你让马晓东删评论，要么我把这些证据贴到公告栏——顺便让全校看看，是谁在背后当'热心知情者'。"
她盯着我，突然笑了："你以为顾予谦真的喜欢你？
他以前......"
"以前怎样？"顾予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转头，看见他倚着走廊栏杆，帽檐压得低低的，可眼里像淬了冰，"你说我以前为了奶奶跟收租的吵架？
说我以前吃泡面配咸菜？"他一步步走过来，影子罩住赵雪，"但现在我有能一起吃芋头糕的人了。"
赵雪的脸白得像张草稿纸。
她抓起书包跑开时，我听见她小声说："疯子......"
"她刚才想说什么？"我戳了戳顾予谦的胳膊。
他突然伸手揉乱我的头发："说我以前总买第二份半价的冰淇淋自己吃。"他弯起眼睛，"现在有人帮我分担啦。"
课间操时间，陈晓像只炸毛的麻雀扑过来，把我拽到楼梯间："我刚才去上厕所，听见赵雪和马晓东在隔间里说话！"她攥着我的手腕，指甲都快掐进肉里，"马晓东说'大不了鱼死网破'，赵雪让他'再等等'！"
我摸出兜里的润喉糖塞给她："谢啦，小侦探。"系统在眼前弹出个对话框：【检测到潜在危机，建议宿主今日提高警惕值】。
小霸的电子音难得严肃，"不过宿主逻辑值够高，应该能应付。"
顾予谦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楼梯扶手上，手里转着我的保温杯："需要我去堵马晓东吗？"他指节抵着下巴，"就像上次在操场那样？"
"上次你推他是因为他踩了我的新球鞋。"我抢过保温杯喝了口，是他今早泡的蜂蜜柚子茶，"这次......"我勾住他小拇指晃了晃，"我想自己解决。"
中午在食堂，顾予谦把我碗里的胡萝卜全夹走了——他记得我从小不吃胡萝卜。
我盯着他碗里堆成小山的胡萝卜，突然说："你真的不需要帮忙？"
他正往我碗里添排骨的手顿了顿："你昨天说'系统说今天逻辑力能和辩论赛队长掰手腕'。"他笑起来时，左边酒窝深得能装下半勺汤，"我信你。"
我望着他碗里的胡萝卜山，突然想起外婆常说的话："真心是最甜的芋头糕。"系统适时弹出抽奖提示：【历史知识图谱白银阶段完成度90%，今日可抽奖】。
小霸的声音又开始得瑟："建议抽逻辑力+1，宿主怼人会更顺溜~"
下午放学铃打响时，我和顾予谦抱着一摞笔记往图书馆走。
风里飘来隔壁班买的烤肠香，他突然说："等会去图书馆，我帮你整理数学错题本吧？"
"好啊。"我掏出手机回陈晓的消息，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是赵雪。
"林莞蓉，你最好小心点，否则后果自负。"
我盯着屏幕，系统在眼前转成红色警报：【检测到威胁信息，建议宿主......】
"怎么了？"顾予谦凑过来看，眉峰皱成小括号。
我把手机塞回兜里，拽着他往图书馆跑："没事，就是有人发了条比我上周点的奶茶还没新意的短信。"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图书馆的玻璃门在前方闪着金光。
我想起早上顾予谦说的"明天的阳光会更亮"，原来今天的阳光，己经比昨天暖了那么多。
"等会你坐我左边还是右边？"顾予谦的声音混着风飘过来。
"左边。"我回头冲他笑，"左边能看见你卷毛被空调吹起来的样子。"
图书馆的自动门"叮"地打开时，我听见小霸的电子音在耳边响："宿主，今日反击进度己完成67%。
温馨提示：图书馆三楼靠窗座位有隐藏知识节点，建议优先探索~"
风掀起我手里的笔记，一张写满公式的纸飘起来。
顾予谦弯腰帮我捡，发顶的小卷毛在夕阳里泛着暖光。
我突然觉得，这场反击的胜利，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甜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