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五点二十分准时炸响时，我正梦见顾予谦举着芋头糕在桂树下蹦跶——那只兔子表情包成精了似的，耳朵一翘一翘的。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摸到枕头下昨晚特意翻出的草莓发卡，对着镜子别在发顶。
系统小霸突然冒出来："宿主今天的发饰和心情值挂钩吗？"我哼着歌套校服："这叫战略级心理建设，敌人还没打过来，先把自己武装成小太阳。"
下楼时桂花香裹着晨雾涌过来，我数着台阶跑，在转角处差点撞进个带着芋头甜香的怀抱里。
顾予谦的校服领口歪了颗纽扣，手里的保温袋还冒着热气："我六点就在这儿等了，怕凉了。"他耳尖沾着露水似的发亮，低头把袋子往我手里塞，"奶奶说要配桂花蜜，我偷偷多带了两勺。"
我揭开保温袋，蒸腾的热气里浮起金黄的芋头糕，边角烤得微焦，像撒了层碎金箔。"昨晚楼道灯没修好？"他突然问，手指虚虚护在我后背，"我今早去物业报修了，他们说中午就能换。"我咬着芋头糕含糊应了声，甜糯的芋头在舌尖化开时，突然想起他昨晚的消息——原来他不仅记得芋头糕，连楼道灯坏了都记着。
上课铃打响前，我把凉透的牛奶杯塞进抽屉，系统在眼前弹出数学白银阶段65%的进度条。
顾予谦的笔记摊在我课本上，他画的教学楼结构图旁边多了行小字："如果需要测量，我借你物理课代表的量角器。"我用笔尖戳了戳那行字，他正在低头转笔，发顶的小卷毛跟着晃，像在说"快看我快看我"。
第一节课是老何的数学课，他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推导立体几何，我盯着黑板上的辅助线，系统自动把顾予谦的笔记和板书叠成3D模型。
正入神时，后桌的陈晓踢了踢我椅子腿，递来张纸条："赵雪在洗手间门口晃半小时了，你下课绕道？"我回她个"社牛不怕鬼"的表情包，把纸条团成球弹回去。
下课铃刚响，我刚把课本塞进抽屉，就听见走廊传来刺耳的笑声。
赵雪倚着消防栓，马尾辫上的珍珠发箍在日光灯下闪得人眼疼，旁边站着马晓东，胳膊上还留着上次和顾予谦推搡时的淤青。"林同学。"她拖长音调，指甲盖敲着瓷砖墙，"听说你最近和顾予谦走得很近？"
我故意歪头："赵学姐这是要给我介绍学习经验？"马晓东往前跨了半步，影子罩住我脚面："装什么傻？
上次顾予谦推我那下，我可记着呢。"他喉结动了动，手往裤兜里伸——我想起前几天听说他买了拍立得，估计想搞偷拍那套。
赵雪突然笑出声，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搭上我肩膀："妹妹，我是好心提醒。"她凑近时，香水味呛得我皱眉，"顾予谦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上学期他把三班王浩打进医院，警察都来了——"
"赵雪。"我打断她，故意提高音量，"你说的是王浩偷顾奶奶的降压药被发现那件事？"走廊里陆续有同学出来，我瞥见隔壁班的学习委员停下脚步，"那天监控我看过，顾予谦推他是为了抢回药瓶，王浩自己撞在消防栓上的。"我顿了顿，系统突然弹出【逻辑力+1】的提示，"再说了，你现在和马晓东在一起，怎么突然关心起前男友的黑历史了？"
赵雪的指甲掐进我肩膀，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马晓东的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是空的——估计被我刚才的话吓懵了。"你等着。"赵雪咬着后槽牙甩下这句话，马尾辫扫过我脸时带起一阵风，马晓东赶紧跟上，经过我身边时撞了下我胳膊。
"牛啊蓉蓉！"陈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刚才在教室后门都听见了，赵雪脸都绿了！"她压低声音，拽着我往楼梯口走，"不过我听说他们下午要在校园论坛发帖子，说顾予谦威胁你当挡箭牌......"
我捏了捏她的手："谢啦晓晓，我心里有数。"其实手心早沁了汗——赵雪要是真发造谣帖，就算能澄清，也够恶心一阵子的。
但系统昨天刚升了逻辑力，我昨晚把所有能找的监控记录、证人名单都整理好了，连王浩妈妈发的感谢短信都截了图。
中午在食堂，顾予谦把我碗里的胡萝卜全夹走了——他记得我从小挑食。"下午去图书馆？"他用筷子戳着餐盘里的豆腐，"我把物理课代表的量角器借来了，还有......"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我奶奶说要是需要证人，她可以去学校帮你说话。"
我差点被汤呛到。
顾奶奶七十多了，说话还带着评书腔，上次开家长会她拍着桌子说"我孙子比窦娥还冤"，全班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不用不用！"我忙摆手，"我有更厉害的武器。"我指了指太阳穴，"系统加持，再加你整理的笔记，赵雪那点小伎俩不够看。"
他低头扒饭，耳尖又红了："我就是怕你......"
"怕我被欺负？"我用勺子敲他碗沿，"你忘了上次我在办公室用系统背下整本学生守则，把教导主任都震住了？"他被我逗笑，眼睛弯成月牙，我突然觉得，就算赵雪真搞出什么幺蛾子，只要有他在旁边递芋头糕、夹胡萝卜、整理笔记，好像真没什么好怕的。
下午图书馆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我们中间的笔记本上洒了片金粉。
顾予谦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游走，把三角函数和几何题连成星星串："这里用正弦定理的话......"系统突然"叮"地响，【数学（白银）完成度70%】的提示跳出来，小霸难得没吐槽，只说："宿主今天的逻辑链比上周严密20%。"
我正想回他"那必须的"，手机在兜里震动。
打开校园论坛，最新热帖标题刺得我眼睛疼——《高三3班林莞蓉插足前情侣？
知情者曝顾予谦暴力倾向》。
顾予谦凑过来看，手指在屏幕上顿住："他们拍了我上周在操场推马晓东的照片......"
我点开帖子，模糊的照片里，我和顾予谦的影子交叠在桂树下，配文写着"故意制造暧昧"。
最后一条评论是马晓东的账号："亲眼看见顾予谦威胁林莞蓉当挡箭牌，心疼妹妹。"
顾予谦的手攥紧了草稿纸，指节发白："我去把马晓东......"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背，系统在眼前转得飞快，"正好，这是个机会。"我调出昨晚整理的文档，"监控记录、王浩妈妈的短信、还有那天在场的同学联系方式，我都准备好了。"我抬头看他，阳光落进他眼睛里，"我们现在就去打印室，把这些证据做成展板，明天早上贴在公告栏。"
他盯着我，喉结动了动："你确定？"
"确定。"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论坛的回复己经开始歪楼，有人问"顾予谦真的打人吗"，有人说"林莞蓉上次月考进步一百名，不会是被威胁的"。
我勾住他小拇指晃了晃，"而且......"我压低声音，"系统说我今天逻辑力能和辩论赛队长掰手腕，收拾几个造谣的，小意思。"
他突然笑了，发顶的小卷毛在阳光下跳了跳："听你的。"
我们抱着一摞打印好的证据走出图书馆时，晚霞把走廊染成橘红色。
我瞥见公告栏的玻璃上，自己和顾予谦的影子又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的树，枝叶在风里轻轻碰了碰。
手机在兜里又震了震，是陈晓的消息："赵雪在论坛删帖了！
她账号显示'己注销'！"我和顾予谦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回教室的路上，风里真的飘着桂花香。
顾予谦突然说："明天早上......"
"嗯？"
"我让奶奶多蒸点芋头糕。"他摸了摸后颈，"可能要分给帮忙贴展板的同学。"
我望着他发顶的小卷毛，突然觉得，明天早上的阳光，大概会比今天更亮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