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五点半炸响时，我正梦见顾予谦提着的桂花糕变成了会飞的小兔子，叼着系统抽奖轮盘满教室跑。
手忙脚乱按掉闹钟，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两秒呆——昨天刘洋那出"偷笔记"的戏码还没收场，今早又要和顾予谦碰头，这日子过得比外婆生前讲的评书还热闹。
套校服时摸到口袋里的橘子糖，是顾予谦昨天塞的。
他总说"甜的能让人心情好"，可我看啊，这人本身比橘子糖还甜。
对着镜子理刘海时，我故意把左边来的那撮压了又压——虽然他总说"这样挺可爱"，但今天要见他，总得稍微正式点不是？
推开门的瞬间，晨雾裹着桂花香涌进来。
楼下那棵老桂树在风里晃，枝桠间隐约立着个身影。
顾予谦穿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布袋子搁在脚边，上边沾着星星点点的金黄桂花，像撒了把碾碎的阳光。
"早。"他抬头冲我笑，睫毛上还凝着晨露，"桂花糕热过了，装在保温桶里。"
我下楼时台阶吱呀响，他弯腰提起布袋子，指尖扫过我书包侧袋——那里装着何老师给的《高考数学高频考点手册》，还有我昨晚用系统解析完的知识图谱。"昨晚没睡好？"他忽然凑近，眉头微蹙，"眼下有点青。"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桂树上。
落了他一头桂花："哪有！
我可是沾了系统'过目不忘'的光，十点就睡了。
倒是你..."我踮脚替他拍掉头发里的桂花，指尖碰到他耳尖，烫得像刚出炉的桂花糕，"昨晚帮我整理谣言澄清材料到几点？"
他耳尖更红了，低头翻布袋子："就...就看了两页论坛截图。"保温桶递过来时，他指尖还捏着张便签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刘洋的数学笔记在三班后窗夹缝里，我今早路过时看到的。"
我盯着便签纸，喉咙突然发紧。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谣言粉碎进度35%】的提示，小霸的电子音难得没吐槽，只轻轻"叮"了一声。
"走啊。"顾予谦扯了扯我袖子，"再晚要错过校门口的煎饼摊了，我昨天听见陈阿姨说新调了甜辣酱。"
我们刚拐过巷口，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
赵雪今天穿了条酒红色连衣裙，外搭星澜一中的制服外套，显得格外扎眼。
她旁边站着马晓东，寸头，胳膊上还留着昨天和顾予谦起冲突时的抓痕——看来昨晚没少和赵雪"商量对策"。
"林同学。"赵雪歪头笑，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角翘得像把刀，"昨晚的首播我看了，解题时手都没抖，心理素质不错嘛。"
我摸了摸书包里的知识图谱，系统突然弹出【敌意检测：75%】。
小霸的吐槽模式瞬间启动："宿主注意，这姐们儿的阴阳怪气浓度超标，建议开启'逻辑力+1'防御！"
"谢赵同学夸。"我把保温桶往顾予谦怀里一塞，笑眯眯掏出口袋里的橘子糖，"要尝尝吗？
顾予谦说甜的能让人心情好——不过可能对某些人没用？"
赵雪的指甲掐进掌心，马晓东往前跨了半步，被她一把拽住。"走。"她扯着马晓东绕过我们，马尾辫扫过顾予谦的校服袖子，"省得某人又要装可怜博同情。"
顾予谦的手在身侧攥成拳，我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拇指。
他低头看我，眼里的阴云散了些："别理他们。"
"我才懒得理。"我晃了晃手里的橘子糖，"倒是你，昨晚帮我找笔记，手被后窗的玻璃划了？"我指着他食指上的创可贴，"陈阿姨的奶茶今天必须加双份珍珠，算我的。"
他耳尖又红了，别过脸去看路边的广告牌："就...就蹭破点皮。"
课间操结束时，顾予谦把我拽到走廊尽头。
他望着楼下花坛——赵雪和马晓东正凑在那儿，马晓东手里还攥着手机，镜头时不时往我们这边扫。"他们从早自习就在嘀咕。"他喉结动了动，"马晓东说...说要'让你好看'。"
我打开系统，知识图谱上"粉碎谣言"的进度条跳到了40%。
小霸在脑海里嚷嚷："宿主宿主！
检测到未知威胁，建议提前准备'跨科联动'知识节点！"我假装翻错题本，指尖在书页上敲出摩斯密码——这是我和顾予谦的暗号，三短一长代表"别担心"。
"我有数。"我合上错题本，冲他眨眨眼，"再说了，我现在逻辑力+1，吵架都能绕得他们找不着北。"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乱我的刘海："你啊，就会嘴硬。"
中午去奶茶店时，陈阿姨端来两杯奶茶，杯壁上凝着水珠，贴着"莞蓉予谦限定款"的手写标签。"这俩孩子最近总来，我都把你们的口味记熟了。"她擦着柜台，眼睛弯成月牙，"予谦要三分糖加红豆，莞蓉要全糖加双份奶盖——对吧？"
顾予谦低头戳吸管，耳尖又红了："陈姨...您别乱说。"
"我乱说？"陈阿姨笑得更欢，"上周予谦帮你搬书，手都蹭破了还说'不疼'；前天莞蓉给予谦带的桂花糕，特意备注'少糖，奶奶爱吃'——"
"陈姨！"我和顾予谦同时喊，店里的初中生们哄堂大笑。
我端起奶茶猛喝一口，奶盖沾在鼻尖上，顾予谦伸手要擦，又缩了回去，耳尖红得快滴血："你...你鼻尖有奶盖。"
系统突然弹出【甜蜜值检测：82%】，小霸阴阳怪气："宿主，您这哪是粉碎谣言，分明是在撒狗粮！"
下午图书馆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上，照得顾予谦的睫毛像把小扇子。
我摊开《九章算术》译注，系统自动生成的3D思维导图在眼前转，勾股定理的分支突然和解析几何连上了线——这是白银阶段的跨科联动！
"这里。"顾予谦的指尖点在"勾股定理应用"那页，"上次何老师说高考可能考实际场景题，比如测量教学楼高度。"他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绘："我问了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用三角函数和影子长度结合，应该能解。"
我盯着他的笔记，字迹工整得不像学渣写的——后来才知道，他奶奶以前讲评书，他从小跟着抄唱本，字练得极好。"顾予谦，"我突然说，"你其实比很多学霸都厉害。"
他愣住，耳尖又开始泛红："我...我就随便写写。"
"才不是。"我指着他画的教学楼结构图，"这逻辑比我系统生成的还清楚。"系统突然"叮"地响，【知识图谱：数学（白银）完成度60%】的提示跳出来，"看，系统都夸你了！"
他低头笑，发顶的小卷毛在阳光下晃："那...那我以后每天帮你整理？"
"成交。"我伸出小拇指，他愣了两秒，也勾上来。
我们的影子在桌上交叠，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
晚上回家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黑爬楼梯，手机突然亮起来——是顾予谦的消息：【明天早上我带奶奶新蒸的芋头糕，要早点来哦】后面跟着个兔子举着芋头的表情包。
我靠在墙上笑，系统轮盘在眼前转得飞快。
指针停在"逻辑力+1"时，小霸的电子音难得温柔："宿主，你今天的逻辑力己经能和辩论赛队长掰手腕了。"
"那必须的。"我晃了晃手机，顾予谦的消息还亮着，"不过...有个人比逻辑力更让我安心。"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我盯着天花板，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赵雪的挑衅、马晓东的手机、刘洋没收场的谣言...可只要想到明天早上，楼下桂树下会有个提着芋头糕的身影，那些阴云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闹钟定在五点二十分——比平时早十分钟。
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晨光。
（第二天早上的风里，会飘着芋头糕的甜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