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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反击的号角。

第三天早上我攥着书包带往教室跑时,校服口袋里的U盘硌得大腿生疼。

顾予谦在后面喊"糖粥小姐你鞋带散了",我低头一看——得,刚才跑太急,左脚的蓝白鞋带真跟麻花似的绞成了团。

"着什么急啊?"他蹲下来帮我系鞋带,红绳上的木珠子蹭过我脚踝,"论坛帖子八点整发,现在才七点五十。"

我盯着他发顶的呆毛,喉咙突然发紧。

昨晚整理证据到两点,台灯在墙上投出两个影子——一个是我趴在桌上画时间线,另一个是顾予谦蜷在椅子上用速写本画粥锅,说等澄清了要请我喝加双份桂花的糖粥。

"我怕..."我搓了搓冻红的指尖,"怕那些谣言像黏在墙上的口香糖,撕下来还留印子。"

他系完鞋带抬头,睫毛上沾着晨霜:"那我们就拿钢丝球擦。"

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孙悦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讲台上。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屏幕蓝光映得脸有些发白:"我查了论坛后台,刘洋最近半个月买了三次'热门推荐',昨晚十点还登录过匿名账号。"

我把U盘递过去,金属接口有点凉:"里面有台球厅监控截图、他爸工程队的违规记录,还有系统分析的行为轨迹。"

"系统?"顾予谦挑了下眉。

"咳,就是...我整理资料的方法。"我火速给小霸发了条心理弹幕:"敢说漏嘴扣你三天奶茶积分!"

孙悦点击打开文件的瞬间,教室门被撞得哐当响。

刘洋叼着根棒棒糖晃进来,校服拉链只拉到肚脐,看见我们三个立刻冷笑:"怎么着?

又要演苦情戏?"

我摸出手机打开倒计时——7:59:30。

"刘同学。"孙悦突然开口,她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你昨天让'匿名热心市民'发的'顾予谦收保护费'帖子,IP地址在老巷子23号废品站后巷。"

刘洋的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

8:00整,校园论坛弹出新帖。

我手机震得几乎握不住,标题是孙悦用加粗红体写的:《关于高三(3)班顾予谦同学相关传闻的调查说明》。

教室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叮"声。

前桌的杨柳把手机举得老高:"我靠蓉蓉你看!

监控截图里刘洋跟染黄头发的人抽烟!

还有工程队的罚单!"

"那是我爸公司的事关我什么——"

"但你用班费给他们买过二十包红塔山。"顾予谦突然出声。

他从书包里抽出班费记录本,指腹点在九月十五日的支出栏,"那天你说买班级绿植,结果小票是烟酒行的。"

刘洋的脸瞬间从红变白。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被掐住脖子的青蛙。

课间操时间,我们班门口围了三层人。

隔壁班的"吃瓜群众"扒着门框喊:"顾予谦平时给我带过胃药!

这肯定是造谣!"

杨柳举着手机冲我挤眼睛:"论坛评论区炸了,有人说要给你和顾予谦建'反谣言CP超话'!"

我被挤得后背贴在教室墙上,顾予谦突然侧身挡在我前面。

他的校服带着洗衣粉的阳光味,把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都隔在外面:"小心别被书包带勒着。"

我抬头撞进他眼睛里。

那双眼平时总像蒙着层雾,现在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谢谢。"我小声说。

"谢什么?"他耳尖有点红,"该谢的是你...让我知道,原来被人相信的感觉,比糖粥还甜。"

中午食堂的糖醋排骨香得人发昏。

我端着餐盘刚找到空位,隔壁桌的张胖子就举着勺子跑过来:"蓉蓉姐!

我能坐这儿吗?

我妈说要请你吃炸鸡感谢你澄清我上次被说偷饭卡的事!"

"我也要!"后排的李小雨挤过来,"我爸是律师,说需要帮忙告造谣的尽管说!"

顾予谦默默把我碗里的青椒都夹走,突然敲了敲我的饭盒:"这位同学,你再不吃,糖醋排骨要被张胖子的口水泡馊了。"

周围哄笑起来。

我舀了口汤含在嘴里,热乎气儿熏得眼睛发酸。

原来被这么多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像泡在晒过的棉被里。

下午数学课,刘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函数图:"这道题是竞赛题改编,给你们十分钟。"

我盯着题目,系统界面"唰"地在视网膜上展开。

知识图谱像烟花似的炸开,三角函数、导数公式在蓝光里转成小漩涡。

小霸的电子音在脑子里蹦:"逻辑力13己加载,建议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我提笔的手比心跳还快。

等我放下笔时,刘老师正站在我身后,眼镜滑到鼻尖:"林莞蓉?

这解题步骤...比参考答案还简洁?"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汇成片。

我偏头看顾予谦,他正用钢笔在草稿本上画小人——圆头圆脑的我举着奖状,旁边写着"糖粥学霸"。

刘洋缩在最后一排,课本竖得老高。

我看见他指尖捏着的纸团被揉得发皱,应该是早上那条"顾予谦是混混"的帖子截图。

放学时校门口的梧桐叶扑簌簌往下掉。

顾予谦把我的书包抢过去单肩背着,说"女生不能总背这么重的东西"。

路过奶茶店时,老板娘探出头喊:"顾小子!

今天糖粥第二碗半价!"

"去公园走走?"他突然说,"我奶奶说,遇到高兴事要去有树的地方转转,喜气儿能在树杈上挂住。"

公园的长椅还带着夕阳的余温。

我们踩着满地银杏走,他的影子总往我这边歪,像片黏人的叶子。

"其实..."我踢飞块小石子,"今天最开心的不是澄清,是...是大家愿意信我们。"

他弯腰捡起片银杏叶别在我耳后:"因为你从来没放弃过信我啊。"

晚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圆领衫。

我突然想起他说过,奶奶生病后他就没买过新衣服。

可此刻他眼里的光,比任何新衣服都亮。

"对了..."走到公园门口时,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口袋,"明天早上...我有点事想告诉你。"

路灯"啪"地亮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望着他发顶被风吹乱的呆毛,突然觉得连风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但不管是什么,有他在,应该...很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