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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反击的号角

我把书包带子在手上绕了三圈,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半开着,里面传来赵主任泡枸杞茶的声响。

顾予谦的校服袖子蹭了蹭我手背,他压低声音:“手都勒红了。”

我低头,才发现指节被帆布带勒得发白。

昨晚整理证据时手稳得很,这会儿倒先怂了。

系统小霸突然冒出来:“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建议食用甜食缓解——”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甜的?

早上顾予谦塞给我的牛奶糖还在口袋里,这会儿早化得黏糊糊的。

“林同学,顾同学。”赵主任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吓得我差点把文件夹掉地上。

顾予谦眼疾手快接住,指尖在我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像在拍他奶奶养的那只胖橘猫。

办公室里的檀香味混着枸杞的甜,赵主任正把保温杯往窗台上挪,玻璃台面倒映出他皱眉的样子。

我把匿名信和论坛截图一张张摊开,纸角被我捏出了褶皱:“这是上周三晚自习后,我在课桌里发现的信。论坛帖子的IP地址我们找技术部学长查过,和刘洋常用的手机型号匹配。”

赵主任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信纸上的字迹——那行“偷答案的骗子”被红笔圈出来,边缘洇着水痕,是我昨晚翻出外婆留下的放大镜,对着台灯照了半宿才发现的:“这墨水里有金粉,刘洋昨天在小卖部买的闪粉钢笔水,我看见他往笔里灌了。”

顾予谦突然补充:“上周西课间,他在厕所说‘要让林莞蓉身败名裂’,被三班的王浩听见了。”他声音平稳得像在背课文,可我瞥见他攥着椅把的指节泛白——平时他总说“装校霸要酷”,这会儿倒比我还紧张。

赵主任的茶杯“咔嗒”一声搁在桌上,震得我肩膀抖了抖。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尺子:“这些证据足够了。”我喉咙突然发紧,想起上周被论坛骂“靠关系进重点班”时,躲在楼梯间哭的自己——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能把证据摊在赵主任桌上。

“你们先回教室。”赵主任抽出张便签纸写了几个字,“下午第三节课,叫刘洋来我办公室。”

顾予谦帮我收文件夹时,指尖扫过我手背,像片轻轻落下的银杏叶。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见赵主任正对着阳光看那封匿名信,金粉在光里闪成小星星——活该刘洋倒霉,谁让他挑我外婆教过的学生当同桌?

外婆教了三十年语文,连“洇墨”这种细节都给我讲过八百遍。

“松啦。”顾予谦突然用肩膀撞我,“你刚才攥文件夹的样子,像要和赵主任抢茶喝。”我瞪他,他却笑出了虎牙:“我奶奶说,解决麻烦要像剥毛豆——先找豆荚缝,再轻轻一掰。”

课间操时间,我们靠在走廊栏杆上。

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顾予谦的校服外套搭在我胳膊上——早上我抱怨“走廊风大”,他立刻脱了外套,自己穿着蓝格子衬衫站在风里,活像棵会移动的薄荷糖。

“刘洋昨天跑的时候,你拽他领口那下——”他突然笑出声,“我都听见他喉结滚了一下。”我摸了摸手腕,昨天被拽疼的地方还泛着淡红:“我小时候和外婆去菜市场,看见卖鱼的阿姨抓鲶鱼就这么拽。”顾予谦低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原来林女侠的功夫是跟卖鱼阿姨学的。”

上课铃响前,三班的王浩抱着作业本冲过来,校服拉链开了一半:“蓉蓉姐!论坛又爆了!有人扒出刘洋上学期偷班费的事,还是隔壁班的监控!”他手机屏幕亮着,最上面的帖子标题是《关于某“正义使者”的正义往事》,配图里刘洋正往自己书包里塞红色塑料袋——和上周我课桌里的匿名信袋子一个牌子。

我抬头看顾予谦,他也正看我,两人同时笑出声。

他伸手揉我头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拍开他手,却偷偷把他外套往怀里拢了拢——布料上还留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是他奶奶手洗的。

中午食堂挤得像锅饺子,我端着餐盘刚找着位置,隔壁桌的李雨桐就举着酸奶凑过来:“蓉蓉!昨天那解题步骤我打印了,数学老师说比参考答案还清楚!”她身后呼啦啦围过来七八个人,有给我递卤蛋的,有问我“英语完形填空怎么练”的,连平时总板着脸的学习委员都红着脸说:“上次你教我的数列公式,我周测多拿了十分。”

顾予谦端着两个餐盘挤进来,把我的那份推到我面前——糖醋排骨堆得像座小山,他自己的餐盘里只有青菜和豆腐。

我用筷子戳了戳他的青菜:“又省钱?”他低头扒饭,耳尖泛红:“奶奶说,我最近长个子,要多吃青菜。”我偷偷把排骨拨了一半过去,他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外婆教的‘分享快乐’?”

下午数学课,何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进门,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这次周测,咱们班有位同学进步特别大——林莞蓉,从上次的年级127名,跳到了第32名!”教室里响起掌声,我盯着课本角的褶皱,后颈热得发烫。

顾予谦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脚尖,像在敲摩斯密码。

“特别是最后一道导数题。”何老师把我的卷子投影到屏幕上,“用了三种解法,其中第二种——”他推了推眼镜,“连我都没想到。”系统小霸突然在脑海里播报:“数学知识图谱白银阶段完成度+5%,奖励逻辑力+1!”我攥紧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个小墨点——这哪是我聪明,分明是系统把知识点拆成3D图在我脑子里转了三宿。

放学时,顾予谦在校门口等我,手里晃着两个棉花糖。

他递给我时,糖丝黏在指尖,我舔了一口,甜得眯起眼:“怎么突然买这个?”他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我奶奶说,解决完麻烦要庆祝。她还让我问你,周末要不要来吃红烧肉?”

我们沿着护城河往公园走,风把他的蓝格子衬衫吹得鼓起来。

路过卖烤红薯的摊子,他突然停住:“昨晚那个红薯甜吗?”我点头,他笑:“我奶奶挑了三个,说要选最圆的,‘圆圆满满’。”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踢着路上的银杏果,突然说:“其实我有点怕。”顾予谦转身看我,棉花糖在他手里慢慢化着:“怕刘洋再搞事?”我低头踢石子:“嗯。”他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上次你说‘开心是最厉害的武器’,现在我觉得——”他指了指自己心口,“还有这个。”

走到公园门口,广播突然响起来:“各位同学请注意,明天早上七点三十分,将进行校园广播特别通知。请全体师生准时收听。”顾予谦挑了下眉:“赵主任的效率挺高。”我望着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广播室窗户,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明天,该是真相彻底摊开的时候了。

他把最后一口棉花糖塞进嘴里,糖丝黏在嘴角:“走,我带你去看奶奶种的月季花。”我跟着他往公园深处走,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花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论坛新消息提示——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一大堆“坐等处理结果”的评论。

明天早上七点半。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牛奶糖,甜津津的。

顾予谦的背影就在前面,蓝格子衬衫被风吹得一荡一荡,像片温柔的小海浪。

我突然觉得,不管明天广播里说什么,有他在身边,好像真的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