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不困又在下棋,即使他自认为看破了棋盘的奥义,他也要下棋,他只是喜欢下棋,成瘾的那种。
他现在看到黑棋都如看到妤眉,不管黑棋下在哪个位置,他都觉得普通寻常,看不出什么套路。
他真的看不出。
皇朝都要打来了,她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还放走了官兵,还要买十万个女子?
正是因为这种普普通通令他寝食难安,就如同十倍赔偿的合约,差一点就弄垮了他苦心经营的家族。
敌人不休息,他也不休息。
这时,监视妤眉买女子的密探回来了。
密探道:“眉城主今晚买了八万多个女子。”密探向后面回城的百姓打探到的结果,卖身契上有五个数字,八开头。
李不困表情一呃,她高价大量买女子是真的呀,那可是八十多万两呀。
她不知道大风帝国要灭她吗?
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真的那么傻吗?
她不知道百姓愿意卖女都是在骗她的钱吗?
李不困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会不会是知道自己敌不过大风帝国,她要在逃跑前把妫王才的金子花光,换取天下女子的同情,证明她是一个善良的王?”
“或者是她要用买到的女子来要挟大风帝国撤兵?”
密探犹豫了一下,“她是善良之人,这种伤害女子的事,不符合她的作风。”不过,密探只是在心里说,此时赞美敌人就是在骂院长。
密探道:“她的剑能撕裂天地,也能毁掉炮弹,她是无敌的,她不把帝国的军队放眼里。”密探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这样好像也是在骂院长?
李不困一听,好想掀飞棋盘,但他觉得掀多了就是自己无能,他老手一拍桌,烛火都不摇一下。
“武功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她一个人能敌得过百万大军吗!”
“她就是个傻女!”
密探先傻,表情一呃,瞧不起谁呢?
密探选择之前的真心话,“她是挺傻的,所以这种伤害女子的事情,她应该做不出来。”
李不困觉得有理,确实是挺傻的,就连欺骗老夫的合约都这么简单无脑。
李不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欺骗,那就把如茉接回来。
“你现在去看看风长长在干什么,看看他是不是假成亲?”
“明白。”密探走出门口,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屋里的李不困看着棋盘上的黑棋,我怎么也这么傻呢?他们肯定是假成亲呀。
李不困不下棋了,闭眼坐等密探的消息。
……
月光院内的桃树下。
白衣花前月下。
没有花,没有桃子,只有皎洁的月色和美丽又可爱的李如茉。
成凉离开了月光院,李如茉一个人很是无聊,在大堂里粘着白衣聊天,白衣又不理她。
李如茉太不会聊天了,别人聊天是取乐,她聊天是问问题,还一针解惑,解自己的惑。
“小白,你喜欢眉姑娘什么?”
白衣摇头。
“小白,你们来自哪里?”
白衣摇头。
“小白,你是神仙吗?”
白衣摇头。
李如茉确定自己是在跟别人的随从聊天。
“小白,你可以教我武功吗?”
白衣道:“我的武功不如你。”
李如茉觉得自己被一个美男子骂了,那就怼回去。
“小白,你好美,我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白衣躲到院子里赏月。
李如茉觉得说错话了,也跟着到院子里赏月。
李如茉道:“李家要毁约了,明天的回门怎么办?”
白衣道:“我们继续演戏,李家毁不了约。”
李如茉道:“我是演贤妻还是泼妇?”
白衣道:“仇人。”
李如茉道:“那我们现在就练习一番。”
说着,李如茉把白衣摁在地上,“流氓,我要杀了你!”
白衣道:“等等,等明早班掌柜来了再练。”
两人坐草地上继续赏月,又都不是在赏月。
李如茉转头看向白衣,“小白,你可以让眉姑娘不杀李家父子吗?我保证让他们在大牢里生不如死的活着。”
望着弯月的白衣摇头。
李如茉道:“你怎么跟眉姑娘一样无情?”
白衣道:“眉姑娘不能有活着的仇人。”
李如茉道:“那楚连呢?”
白衣道:“他也得死,只是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李如茉绝望地看着白衣。
这时,白衣察觉到一个人飘进月光院,白衣一把将李如茉抱在怀里。
李如茉本能挣扎。
“你想做什么!”
白衣的食指举向自己嘴巴,“嘘……有人来偷看我们,是李家的武者。”
李如茉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李家的密探。
“快点,我演仇人。”
白衣道:“不,你演贤妻。”
李如茉惊讶,“为何?”
白衣道:“你这两天都没闹过,所以我们在家要幸福。明天回门再演仇人,让李家以为是你在骗李家。”
李如茉看着一个美丽的随从,“好的,但你可以不抱着我吗?”
白衣一脸疑惑。
李如茉道:“演戏我也会。”
白衣放开李如茉。
李如茉靠着白衣的肩膀,两人真的在赏月。
黑衣人躲在他们背后。
李如茉道:“长长,今晚的月色好美!”
白衣道:“娘子更美。”
李如茉道:“长长,你的愿望是什么?”
白衣道:“娘子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李如茉道:“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两人对着月亮把以上两句话重复一刻钟。
密探听到耳朵起茧走了,走得很快,可恶!可恶!鲜花捧牛粪!
密探回到李府书房。
李不困睁眼,“情况如何?”
密探道:“风长长赞美阁主比月亮美。”
李不困道:“他们有没有在吵架?”
密探听懂了,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他们搂着肩膀在赏月,在聊愿望。”
李不困瞪着密探,“你确定没看错?”
密探道:“绝对没有。”
李不困道:“你确定那个男的不是成凉?”
密探道:“阁主称他,长长。”
李不困长叹一声。
“茉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的心里只有成凉,苦了她!”
接着李不困眼眶微红,“为何我李家的女儿,命如此之苦,花花如此,茉儿也是如此!”
密探腹诽:都是你造成的。
密探道:“既然他们成亲不是在演戏,那为何成凉还对眉城主唯命是从?”
李不困一拍桌,“他就是个懦夫!他连抢亲都不敢来!”
密探:“是的。”
李不困又怒道:“我一定要让风长长满地找牙!”
密探愤恨:“一定要让他满地找牙!”
李不困本能地瞪了密探一眼。
密探道:“风长长就是个流氓,人神共愤。”
李不困听得难受,挥手让密探离开。
密探走了,李不困对着窗台外的月光在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