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突然问我养不养鱼？”蓝饮渊还是忍不住询问。
“啊，我就是好奇，想要知道你不喜欢我，到底喜欢什么。”
裴云灼面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蓝饮渊：......
这裴云灼怎么越挫越勇呢？
裴云灼转移话题：“后天还是多久有表情管理课，要我提前教教你吗？”
“我不需要表情管理。”蓝饮渊冷冷道。
他身为海里的王，需要什么表情？
面无表情就够了。
“但是舞台不这么觉得。”裴云灼微微歪头，“唱跳需要表情去带动观众啊。你面无表情的上去，会显得你很奇怪。”
蓝饮渊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表情对练习生来说，很重要。
可他现在学跳舞的动力不过是不拖累他那些有梦想的队友，事实上他自已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
但是他既然已经决定不拖累队友了，他就一定会尽量做到最好。
而且，裴云灼这个世界级的舞者也在耐心教他。
虽然老是打趣说他跳得烂，但裴云灼教他舞蹈的时候是真的很认真。
看得出来很期待他能跳好。
蓝饮渊无奈：“所以，唱跳怎么做表情管理？”
他四肢一动起来，表情完全控制不住。
裴云灼弯唇：“你注意过自已坏笑的样子吗？”
蓝饮渊果断摇头。
“过来，看看这个。”裴云灼招招手。
蓝饮渊走过去，看了眼裴云灼的手机。
竟是他的一张照片，唇边扬着不太明显的坏笑。
蓝饮渊：？
什么时候照的？
裴云灼勾唇：“这是你唱歌的时候，摆出来的表情。我截图下来了。再来试试？”
裴云灼已经发现了，蓝饮渊就算唱歌的时候表情管理还不错，但是一加上跳舞，整个人包括表情都开始扭曲。
就声音还能稳得住。
蓝饮渊僵硬地瞪着手机里的自已，大脑飞速运转。
半晌，他唇角抽搐了两下，摆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
裴云灼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蓝饮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饮渊又努力尝试了一遍。
然而嘴角像是被人扯住了向两边硬拉一般，看起来僵硬中带着一股死感。
裴云灼：......
这小孩能扛住镜头，真的纯靠惊为天人的脸蛋。
“可以了可以了。”他打断蓝饮渊。
再看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放下手机，冲蓝饮渊道：“现在先继续往后面教你的舞，明晚洗完澡我再教你表情。”
蓝饮渊怔了一下。
“明晚洗完澡教？”
“毕竟，你舞还没学会啊。昨天，再加上今明两天，至少学会四分之一吧。”裴云灼笑眯眯的，“然后再教你控制表情。”
“学。”蓝饮渊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
裴云灼见蓝饮渊同意了，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
夜晚。
蓝饮渊没在裴云灼那里多逗留，洗完澡就回了宿舍。
他难得看见白流江躺在床上。
“你不练习了吗？”蓝饮渊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篮，随意问道。
白流江嗓音闷闷传来：“今天感觉有点熬不住了。果然是老了......以前怎么熬都没事的。”
几乎每天就睡几个小时，还一直高强度跳舞，实在让他有些疲惫。
蓝饮渊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道：“你确实应该休息了。”
“我听李江乐说，你倒是每晚都很准时的离开。”白流江叹息，“真好啊。我现在焦虑得要死。一分钟不跳舞不唱歌，都感觉自已是个废物了。”
蓝饮渊听见白流江的话，眼神复杂。
白流江有多拼命，他这个室友最知道了。
蓝饮渊开口安慰：“你在这个训练营，实力随随便便能上前十。”
“我知道。但是实力达到了，人气却时刻都在变化...节目组要周中才给我们发手机。第一期节目已经播了，第二期也在剪了，谁也不知道谁的哪个动作哪句话就会踩到观众的雷点。”
白流江将手臂挡住眼睛，遮住了宿舍的白炽灯。
蓝饮渊看着他的动作，起来默默把灯关了，才又躺回去。
其实他身为人鱼的王族，这样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太少了。
父亲严厉，哥哥跟他年龄差距又很大，又有自已的事情要做；
而钟墨江跟他又太熟悉了，说多了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矫情。
所以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跟他人谈心的时候。
白流江这个室友真的给了他很新奇的感受。
这就是人类之间的友情吧。
蓝饮渊缓缓道：“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喜欢你的粉丝喜欢的会是全部的你。”
“这种想法太理想化了。”
白流江转头看向蓝饮渊，
“每个人心中都对他人有一套评判标准。我很装的。我不敢把我的全部都给我的粉丝看。连我妈都受不了的一面，我不觉得我的粉丝能接受。”
蓝饮渊听着白流江的话，微微出神。
他若是把他是一条人鱼的事情亮给裴云灼看，再告诉裴云灼，等裴云灼老到牙都没有了，头发也白了，满脸的皱纹，生活可能都无法自理，他仍然是这幅年轻模样...
裴云灼能接受吗？
蓝饮渊想了想，忽然觉得不管裴云灼能不能接受，他自已都受不了。
受不了现在这个肆意帅气的裴云灼变得年迈衰老，而他却跟裴云灼的孙子一样给裴云灼推轮椅。
他会很害怕分别，也会很难受。
所以...果然还是不能纵容裴云灼......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蓝饮渊心情一下变得有些糟糕。
白流江看蓝饮渊在发呆，于是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蓝饮渊听见白流江叹气，立刻开口道：“你把你自已想的太差了。我到现在没觉得你有哪里不好的。又帅又厉害，性格也好。”
白流江听见蓝饮渊的话，怔了一下，忽然扬起笑容。
“饮渊，我真的好喜欢你。这些话我都不敢跟别人说。”白流江声音听着放松了不少，“别人夸我我都觉得是客套，只有你夸我，我才觉得心里有安慰。”
“是把我当测谎仪还是垃圾桶。”蓝饮渊微笑。
“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当你的垃圾桶和测谎仪。”
白流江半撑起身，面上满是兴致，
“说起来，饮渊，你跟裴老师天天在一起，知不知道裴老师的嘴是怎么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