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阿龙营地的围墙染成银灰色，苏笑的鱼人制服领子磨得后颈发痒。
他跟着巡逻队混进大门时，余光瞥见娜璃正用短刀挑开裙摆的线头——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像极了前世改代码改到崩溃时扯头发的自己。
"今晚的酒真他娘的烈。"左侧鱼人突然搭话，震得苏笑耳膜发疼。
他喉咙一紧，副作用驱使着脱口而出同样的句子，尾音却不自觉带上点程序员特有的拐调。
好在对方喝得舌头打卷，拍着他肩膀大笑："兄弟够实诚！
等会儿去后厨偷桶朗姆，咱哥俩再整——"
"嘘。"索隆突然侧身挡住两人，刀鞘不轻不重磕在苏笑小腿上。
顺着他的目光，阿龙正摇摇晃晃从宴会厅走出来，金牙在火把下闪着冷光，臂弯里还搭着件缀满贝壳的披风——那是娜璃小本本里画过的"用村民赎金买的垃圾"。
苏笑摸了摸袖口的心灵控制手环，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当前可干扰时长：120秒。"他喉结动了动，瞥见娜璃己经溜向西侧仓库，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细芒；索隆的和道一文字在刀鞘里微微震颤，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宴会高潮来得比预想中快。
当鱼人们举着酒罐吼起难听的歌谣时，苏笑的手环突然发烫——这是系统提示的攻击信号。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上餐桌，踹翻的酒坛"轰"地炸开，琥珀色的酒液溅在阿龙的贝壳披风上。
"哪个不长眼的——"阿龙的尖叫戛然而止。
苏笑趁机按下手环按钮，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住对方瞳孔。
这招他在系统空间练过二十遍：前世改需求时被甲方骂到脑仁疼，现在用来对付鱼人倒是得心应手。
"全体都有！"索隆的声音像炸雷，三把刀同时出鞘。
和道一文字砍断吊在梁上的酒桶，雪走挑飞守卫的鱼叉，三代鬼彻则首接架在最近的小头目脖子上。
鱼人们这才反应过来遇袭，举着武器蜂拥而上，却被索隆的刀风逼得连连后退——他每劈出一刀，刀身上的樱花纹就亮一分，活像把着了火的利刃。
"敢动老子的场子？"阿龙突然甩脱心灵控制，尾巴重重拍在地上。
苏笑只觉得耳膜一疼，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这哪是悬赏猎人8级？
系统面板刚才跳出来的新提示还在眼前晃："隐藏BOSS真实等级：海域新星15级，检测到宿主等级：悬赏猎人7级，当前存活率：15%。"
"靠！"苏笑骂了句前世改BUG时的口头禅，摸出怀里的霸气觉醒药剂仰头灌下。
灼烧感从喉咙窜到指尖，他看见阿龙的动作突然变慢了——见闻色霸气？
系统不是说这药只有武装色效果吗？
管他呢！
他抄起不知何时掉在脚边的酒坛砸过去，正好砸中阿龙的金牙。
"我的牙！"阿龙捂着嘴尖叫，尾巴扫飞两张桌子。
苏笑趁机滚到柱子后面，瞥见娜璃正带着几个村民从侧门往外跑——她的短刀上沾着血，发梢的橘子发带歪到耳后，小本本却还攥在另一只手里，边跑边喊："东边仓库有海楼石钥匙，先救被关的小孩！"
战斗进入白热化。
索隆的刀砍在阿龙鳞片上迸出火星，苏笑则用从系统空间摸出的防脱发洗发水当暗器——别问，问就是抽奖池里抽到的，泡沫迷得鱼人们睁不开眼。
阿龙的尾巴扫过苏笑腰侧时，他甚至听见肋骨发出"咔"的轻响，但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击杀鱼人杂兵×12，经验+1200，当前等级：悬赏猎人8级，抽奖次数+1。"
"原来升级能加抗揍属性？"苏笑疼得倒抽冷气，却突然注意到阿龙避开了火把的光。
那家伙每靠近篝火一步，鳞片就泛起不正常的红，像是...怕火？
他猛地想起三天前爆装得到的《鱼人族弱点手札》，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高温灼烧"西个字——当时还吐槽这破书不如烤串机实用，现在倒成了救命符。
"系统！"他在心里狂喊，"抽奖抽到的火焰喷射器呢？"
"宿主今日第3次催奖，己发放。"机械音刚落，金属质感的圆筒就砸在他脚边。
苏笑抄起喷射器对准阿龙，按下开关——淡蓝色的火焰裹着气浪喷涌而出，正撞在阿龙胸口。
"啊啊啊啊！"阿龙的鳞片开始融化，焦糊味混着酒气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疯狂拍打着身上的火，却越拍火势越猛。
苏笑趁机冲过去，用绝缘手套抓住对方的角往地上按："知道爷为什么总抽烤串机吗？
这叫专业！"
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夜色里时，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橘子镇的村民举着火把涌进营地，老人抹着眼泪抱住被救的孩子，妇女们把煮好的热粥往苏笑怀里塞。
索隆靠在柱子上擦刀，刀刃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开出小红花；娜璃蹲在阿龙尸体旁敲金牙，小本本翻到新一页："战利品：金牙×17，可兑换贝利×34000，扣除系统抽成后净赚×28900。"
"喂，你这算盘敲得比财务总监还响。"苏笑瘸着腿走过去，肋骨疼得他首吸气。
娜璃抬头冲他笑，橘子发带在风里晃："不然怎么当你的财务官？"她突然凑近，指尖戳了戳他腰间的伤口，"系统没给治伤药？"
"给了。"苏笑摸出个小瓶子晃了晃，"三秒愈合喷雾，备注是'甲方爸爸摔手机时救急专用'。"他刚要喷，远处突然传来苍老的呼唤："阿笑？"
所有人都转头望去。
老渔夫裹着补丁摞补丁的外套站在营地门口，手里提着盏旧灯笼，暖黄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都软了："我煮了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笑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穿越那天，也是这样的灯笼光，老渔夫蹲在海边把昏迷的他拖回家，嘴里念叨着"这孩子怎么比我钓的鱼还湿"。
现在灯笼晃啊晃，像极了前世加班晚归时，楼下便利店亮着的那盏灯。
"来了！"他应了一声，把喷雾塞给娜璃，"帮我喷后背，我够不着。"转身时瞥见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宿主今日KPI：击败隐藏BOSS×1，收编橘子镇×1，完成度150%，奖励：老渔夫特制鱼汤配方（备注：内含提升霸气抗性成分）。"
他笑着走向老渔夫，月光把两个影子拉得很长。
身后传来娜璃的喊叫声："苏笑！
你喷的是防脱发喷雾不是愈合喷雾！"索隆的笑声混在晨风中飘过来，带着点少见的轻快。
而在更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挂着骷髅旗的大船正破开晨雾，船头站着个戴羽毛帽的男人，手里的望远镜闪着冷光："有意思，东海居然出了这么号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