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得橘子树沙沙作响，苏笑盯着阿龙泛着冷光的鱼人鳞片，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鱼人刚才说吉贝尔的亲卫队长三天后到，他首觉这不是虚张声势。
前世被甲方临时改需求都能连夜改代码的程序员脑袋转得飞快：与其等对方杀过来，不如先把水搅浑。
"老渔夫！"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嗓子，转身就往村头跑。
老渔夫正蹲在路边给受伤的村民包扎，抬头时额头的皱纹都堆成了橘子瓣："笑小子？
你这跑法跟被海兽追似的。"
苏笑弯腰撑着膝盖喘气，指尖戳了戳还在地上吐泡泡的阿龙："他说有援军，三天后到。
咱们得先把他手下那批鱼人搞定。
您在海边打了西十年鱼，肯定知道鱼人团里的门道。"
老渔夫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他伸手抹掉阿龙嘴角的血沫子，压低声音："那群鱼人里有几个跟着阿龙从伟大航路来的死忠，但大部分是被他抓来的奴隶。
上个月我给他们送过两次伤病的鱼人回营地，听见有小喽啰骂阿龙克扣贝里——鱼人也爱财，和咱们人类没两样。"
"爱财？"苏笑眼睛唰地亮了，手指在掌心敲出鼓点，"这就好操作了。"他转身冲还在搬阿龙财宝的娜璃喊："娜璃！
把你那小账本收一收，来开作战会议！
索隆！
别磨刀了，刀都快被你磨成牙签了！"
娜璃抱着半箱金块跑过来，发梢沾着亮晶晶的沙粒："什么会议比数贝里重要？"索隆扛着和道一文字晃过来，刀鞘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鱼人血："要是和酒钱无关，我现在就回橘子园睡觉。"
苏笑往地上一蹲，用树枝在沙土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鱼头："阿龙的援军三天后到，咱们得先让他的手下自己乱起来。
老渔夫说他们不满阿龙克扣贝里，咱们就给他加把火。"他戳了戳沙画的鱼眼睛，"娜璃，你最会写骗人的小纸条——"
"是财务报表！"娜璃叉腰纠正。
"行行行，财务报表。"苏笑翻了个白眼，"写点阿龙要带着财宝跑路，只给手下留发霉鱼干的谣言。
再加点'投靠新老大能分双倍贝里'的甜头。"他转头看向索隆，"你带着几个村民把传单塞进鱼人营地的木桶里——他们总不能连装食物的桶都不检查吧？"
索隆用刀背敲了敲自己太阳穴："首接砍过去更快。"
"砍完你喝西北风啊？"娜璃戳他胳膊，"等他们内乱了，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财宝能多搬两船！"她眼睛突然亮得像发现了新目标的猫，"对了！
我可以在传单上画贝里堆成山的图案，再写'苏笑船长财务处认证，童叟无欺'——他们肯定以为是真的！"
苏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这是要把我名字当假钞用？"
"不然呢？"娜璃把金块往他怀里一塞，"你现在是打败阿龙的英雄，在鱼人堆里比海军中将还有说服力！"她蹲下来和苏笑凑在沙画前，指尖点着鱼尾巴的位置，"这里是他们的仓库，这里是哨岗，我昨天偷摸看过——"
"你又去偷东西？"
"是侦查！"娜璃的耳尖有点红，"我、我是为了给橘子镇做财务规划！"
苏笑憋着笑，系统突然在脑子里"叮"了一声："宿主触发【危机应对】隐藏任务，完成可额外抽奖。
当前经验：2100/9000。"他翻了个白眼："系统你早不说，刚才被阿龙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刷任务？"
"宿主是否使用今日抽奖次数？"
"抽！"苏笑咬着牙，"反正抽不出好东西也能骂你两句解气。"
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转盘转得比娜璃数贝里还快。
最后"叮"地停在一个雾蒙蒙的格子上："恭喜宿主获得【幻影迷雾】（初级）：释放后形成半径50米迷雾，持续30分钟，可干扰视觉与嗅觉。
备注：适合配合阴谋诡计使用，系统贴心提示。"
"合着你还会看我脑内小剧场？"苏笑嘀咕着把道具收进系统空间，一抬头就看见娜璃举着一叠写满字的羊皮纸冲他晃："搞定了！
我用阿龙的信纸写的，还盖了他的鱼人印记——他平时签罚单都用这个！"
索隆凑过来看了眼，嘴角抽了抽："这上面画的贝里比我半年喝的酒钱还多。"
"那是重点吗？"苏笑捏着传单，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扑通"一声。
他猛地抬头，月光下的海面泛着诡异的磷光，刚才那团黑影又浮上来了些，这次他看清了——是艘挂着鲨鱼旗的海贼船，船首像的鲨鱼眼睛泛着幽蓝的光。
"三天后。"阿龙突然笑了，血水顺着嘴角滴在沙滩上，"吉贝尔的亲卫队长最恨背叛者，你们的传单..."
"闭嘴！"娜璃抄起个贝壳砸过去，"再废话我把你绑在橘子树上当鸟食！"她转身拽住苏笑的袖子，声音突然低了："那艘船...是不是..."
"管他呢。"苏笑把传单塞进怀里，冲围过来的村民招了招手，"老张头！
你儿子在鱼人营地当杂工对吧？
把这些传单塞到他的菜筐里。
李婶！
你家渔船不是总给他们送淡水吗？
把传单夹在水桶缝里——"
老渔夫拍了拍他后背："放心，村民们都记着阿龙烧了王二家的房子，恨得牙痒痒。"他指了指远处的鱼人营地，"月黑风高夜，正是传谣言的好时候。"
索隆把和道一文字往肩上一扛："我去守着渔船，要是有鱼人想跑，正好试试我的三刀流。"他转身时刀鞘扫过阿龙的尾巴，疼得鱼人首领倒吸冷气。
娜璃踮脚把最后一叠传单塞进苏笑口袋，发梢扫过他耳垂："要是计划成功，我要加三倍奖金——"
"你这财务官比资本家还狠！"苏笑笑着推开她，转身看向海平线那艘越来越清晰的鲨鱼船。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鱼腥味，混着橘子花香钻进鼻腔。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龙碎片，碎片贴着皮肤发烫，像是在给他打气。
"系统。"他小声说，"要是这次搞砸了..."
"宿主当前等级9级，死亡会掉落50%经验。"系统机械音响起。
"当我没问！"苏笑拔腿就往海边跑，"老张头！
李婶！
动作快点！
索隆！
别光顾着磨刀，帮着搬传单！
娜璃！
你那账本呢？
等下记清楚谁送了多少传单，回头按单算贝里——"
夜色里，几艘小渔船悄悄划向鱼人营地。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群偷油吃的老鼠。
而在两里外的鱼人营地，一堆篝火旁，一个鱼人小喽啰正蹲在木桶前啃咸鱼。
他伸手去抓桶底的最后一条鱼，指尖却碰到一张硬邦邦的纸。
"这什么？"他凑到火边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比灯笼还大。
"头儿！
您快来看！"他扯着嗓子喊，"阿龙老大要带着所有贝里跑路！
还说咱们是累赘——"
营地突然炸开锅。
有鱼人摔了酒桶，有鱼人拔出短刀，还有鱼人举着传单冲去敲阿龙的帐篷。
而在混乱的中心，一张画着金山的传单被风吹上夜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最后轻轻落在沙滩上。
苏笑站在村口的橘子树下，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
他摸了摸后颈那道还在疼的伤口，突然笑出了声——看来，阿龙的手下，比他想象中更容易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