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摆着嘛，三个人凑一块儿，‘点子库’就该更新啦！”
不知哪个分身怪叫一声，其余分身立刻跟着起哄，各种“有道理”、“俺也一样”的怪话层出不穷，吵得无当脑仁生疼。
她看着眼前这群上蹿下跳的“颠公”，又瞅了瞅自家老师的淡漠圣颜，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
通天倒是对“白板”之前的提议颇为认可，赞许地瞥了那依旧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实则嘴角快咧到耳根的白板一眼，淡淡道：“此法，可行。”
说罢，他手掌一翻，“系统外壳”便滴溜溜地悬浮于掌心，其上神光氤氲，道韵流转。
通天屈指一弹，外壳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将所有分身与季天的跟脚、因果、天机搅得一塌糊涂，好似打翻了的颜料盘，谁也休想理清。
做完这一切，他袍袖一挥，面前虚空应声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透出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通天教主看也不看，便将那“系统外壳”抛了进去。
“嗤啦——”
虚空裂缝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通天教主满意地点点头，对众分身和季天道：“妥了。如今，便是贫道亲至，也推算出那外壳到了何处。尔等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安生行事了。”
众分身闻言，更是欢呼雀跃，各种“圣人老爷牛批（破音）！”、“老师威武霸气！”的马屁声不绝于耳，听得无当圣母嘴角直抽，只能伸手扶额，眼不见为净。
季天倒是镇定许多，他沉吟扭头看向白板，开口道：“点子王，接下来，你有何高见？”
白板闻言，先是矜持地对着季天拱了拱手，随即猛地一挺胸膛，下巴抬得老高说道：“请称呼我为——白·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板！”
季天：“……”
通天教主：“……”
季天额角青筋暴起：“白板，说、计、划！再不说，信不信我把你和发财绑一块儿，吊在碧游宫门口当迎宾？”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了腰间的青萍剑上，剑鞘与剑柄摩擦发出细微的“噌”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咳咳，本体莫急，莫急嘛！”白板感受杀气，脖子一缩，瞬间从“运筹帷幄”模式切换回了“狗腿”模式，小声嘀咕道，“本体老贼忒不当人，分身简直没人权……”
眼见季天装备拔剑，白板求生欲爆棚，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本体息怒！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咱们截教战败，万仙阵被破，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天道大势，改不了了。
但是！大势改不了，小势还是能操作一下的嘛！朝歌城，还没破呢！”
“等等！”
“这位……白板道友。”
这声“道友”喊得她自己都觉得别扭。按辈分，她该喊师叔，可对着这么个玩意儿，她实在是喊不出口。
“道友此言差矣。”无当圣母定了定神，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大商气数已尽，人族大运早已转移至西岐。
万仙阵一役后，我截教更是元气大伤。朝歌城虽未破，但覆灭亦是迟早之事。
除非火云宫三圣不顾一切出手，否则，此乃定局，难以挽回！白板道友若是想凭我截教残余之力去力挽狂澜，贫道……恕难从命！”
她语气坚决，截教剩下的这点家底，可经不起折腾了。既然老师将截教托付于她，她便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师弟师妹们再去白白送死。
“圣母此言，在理，却也不全对。”白板嘿嘿一笑，双手抱胸，“人族大运确实不在大商了，可只要那殷寿老儿还在人皇位上一天，朝歌城一日不破，他身上残存的人族气运就依旧不可小觑！
西岐那帮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可其他诸侯呢？难道他们就不眼馋人皇之位？
据我所知，那东伯侯姜桓楚的儿子姜文焕，已经继承了他老爹的爵位，如今兵强马壮，野心勃勃。若是让他和西岐狗咬狗，咱们在旁边煽风点火，浑水摸鱼，岂不美哉？”
无当圣母闻言，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挣扎。
东伯侯姜文焕……这确实是一步可以考虑的棋。但风险太大了！截教如今就剩下这百十来号弟子，就算加上老师这些……呃，这些分身，也绝非阐教的对手。万一再输一次，截教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阐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夺走本该属于截教的气运，她又不甘心！一想到封神量劫之后，阐教大兴，十二金仙修为高歌猛进，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
那本该是她们截教的荣耀！
“老师……”无当圣母神色颓然地对着通天教主深深一拜，泪水潸然而下，“弟子……弟子无能，愧对老师信重！让弟子眼看阐教壮大，弟子不甘；
可让弟子再将剩下的同门送上死路，弟子……弟子也万万不忍啊！
这担子太重，弟子……担不起！”
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当年大师兄多宝和大师姐金灵圣母肩上，究竟背负着何等沉重的压力。一教兴衰荣辱，皆系于一身。她才刚刚接过这副担子，便已感到力不从心，而那两位，却默默扛了无数元会。
至于自家老师？无当圣母苦笑，老师在截教，更多的是一面精神旗帜，真正的教中大小事务，向来是大师兄和大师姐在操持。
就在无当圣母悲从中来，泣不成声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噗哈哈哈……成了！成了！她信了！她真的信了！”
“哎哟喂，白板好耍啊。这演技，不去天庭演大戏都屈才了！”
“还得是点子王啊，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