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夏日的太阳炽烈,仿佛天神倾倒了熔炉,连蝉鸣似乎都被炼化成尖锐的针,一根根刺入太阳穴。
威彻尔站在猎人工会的广场中心,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羊皮《圣经》。
他身着黑色的祭服,面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一丝急躁。
“真的能来吗?这明显就是陷阱啊...Vesper应该不傻吧......”
贺向天将自己的狙击枪拿出来,还是很怀疑。
贺渊阴沉着脸:“只能试试。不然我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哪怕这次不能封印Vesper,能在他身上留下些咒印,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里,都是好的。”
他己经尽可能的在这里布下针对血族的陷阱,圣水、银桩、木桩、十字架、圣杯、烈火......全都设下。
但他只有一个早上的时间,他不确定这些简单的陷阱对Vesper有没有用。
只能尽可能地辅助神父。
贺渊紧紧握拳。
贺向天耸耸肩,提着自己的狙击枪进了大楼,找了个位置趴好。
所有人严阵以待。
有猎人恭敬地跑上前去,递给威彻尔一把银质的小刀,用来放血。
季妄弦穿着贺渊买的短裙,远远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的动作,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他的神父很努力呢。
只是可惜了,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季妄弦消失在原地。
**
季妄弦出现在工会地下室的角落里。
大多数的猎人都聚集在了广场,全副武装的准备对付突发状况,还有三分之一则都在这地下室,守护着墓穴。
季妄弦随手将一头长发扎起来,又将帽子扣上,看了看监控,有些烦躁地咂了咂嘴。
真是烦死了。
虽然他的速度让他有信心不留痕迹,但这种到处都是“眼睛”的状况仍旧让他不爽。
季妄弦看了看路线,远超人类的目力让他一下就看清了墓室门——
跟关押他的那个一样。
只是上面似乎多篆刻了几道咒文。
既然如此,暴力破坏就行。
季妄弦等了一会儿,首到嗅到了威彻尔鲜血的味道,才懒懒迈出一步——
守护着墓室的猎人们只感觉身边掠过一阵轻风,下一瞬,墓室的门被轰然破开。
整个地下室立刻混乱了起来,红色的警报炸响,吵得季妄弦头都要裂了。
他刚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死动静。
不过这也第一时间提醒他了,时代不一样了。
他躺进棺材里的时候,哪有这些吱哇乱叫的玩意儿?
但好在几百年都无人敢打开这些墓室,所以墓室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监控、警报,这倒是方便了他。
季妄弦轻吐一口气,往墓室深处疾驰而去。
刚从灰尘中露出脑袋来的猎人们看着黑洞洞的墓穴,满脸的警惕。
他们甚至没有看见敌人,墓室门就被打开。
“会是Vesper吗?”其中一人声音颤抖。
“他不应该去找神父吗?!”
另一个人将手中的重剑横在身前,上面流淌着的圣水泛着莹莹金光。
“立刻联系指挥官,我们先进去看看。”
领头的队长冲后挥了挥手。
季妄弦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他懒洋洋走过去,用指甲一把掀开了棺材板,露出了里面穿着骑士服的男人。
季妄弦狠狠扇了里面的男人两巴掌,首抽得他半张脸都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后槽牙都亮在了外面。
“起来了。”
季妄弦冷声道,一下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怼进男人口中。
棺材里的金发男人下意识吸了两口,而后停了一瞬,猛地坐起来:
“yue——”
季妄弦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腕。
伤口立刻消失。
男人呕了好一会儿,抬头破口大骂:“F*ck u Vesper!”
“还想被抽吗?塞缪尔。”季妄弦轻笑。
他的血,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要不是想让塞缪尔快点恢复力量,他怎么可能喂他血?
“你...”塞缪尔刚张口,就看见了季妄弦身上的短裙。
塞缪尔:...?
他脸上的伤口缓缓愈合,皱眉:“躺了几百年,怎么都看不懂你穿的什么了?”
季妄弦看着塞缪尔,忽然唇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
“这是现在人类男性最流行的装扮呢。”
塞缪尔沉默了一下,冷笑:“死小孩,还想骗我?这怕是女装吧。”
“呵。”
季妄弦倍感无聊地哼了一声,
“如你所见,就是女装。你最好把你的嘴闭紧,不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
塞缪尔正想嘲笑,就看见外面有探照灯照进来。
季妄弦回头扫了一眼,轻笑:“塞缪尔,看看谁先到外面?”
塞缪尔:?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季妄弦就消失在了原地。
塞缪尔怒骂一声,燃起一股斗志,獠牙瞬间长长——
黑暗阴冷的墓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血腥味蔓延。
季妄弦悄悄跟在塞缪尔后面,脸上忍不住挂上笑容。
还是跟几百年前一样蠢。
每次被他当枪使都反应不过来。
塞缪尔一通折腾,满身鲜血,顺带饱餐了一顿。
他站在工会门口,迎着太阳,浑身泛着被太阳灼烧的莹光,大笑:
“哈哈哈哈Vesper!是老子赢了!”
他环视一圈,忽然笑容凝固在唇角。
周围全是全副武装的猎人,中间甚至还站着一个神父。
而刚刚说要跟他比试的Vesper,一头长发己经散开,从另一头狂奔而来,短裙飘曳——
感觉像是刚刚才赶到一样。
塞缪尔:?
别太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