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向天颓丧地往沙发上一靠:“季妄弦,你就不该长一张嘴。”
“我长八张嘴那也不太行啊。”
季妄弦拿勺子搅了搅咖啡。
贺向天愤愤不平:“你倒是一点不急。也是,毕竟昨晚Vesper咬的不是你的脖子。”
“Vesper不想杀神父,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其余的,我没有任何兴趣。神父安安全全的在我身边,我就不急呢。”
季妄弦懒懒说着,灰蓝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威彻尔,
“今晚神父也会陪我睡的吧?”
贺向天:?
“你?你俩一起睡??”贺向天惊呆了。
威彻尔淡淡解释:“她害怕,所以我等她入睡后离开。”
“我会保护神父的。”季妄弦勾唇。
“你保护神父?”贺向天面色古怪,“呵。”
“所以一起睡吗,神父?”季妄弦期待地看着威彻尔,“您最好看着我呢。不然我也会想偷偷地去您的房间......像Vesper一样。”
“季小姐......”
威彻尔真的有些无力。
明明是在谈论严肃的事情,但是有季妄弦和贺向天东一下西一下的插话,到现在“寻找Vesper”这件正事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
“啊还有一件事情。”季妄弦突然想起什么,“我是被养来当血仆的,所以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事情呢。”
“什么?”贺渊立刻询问。
“听说,这么多年,Vesper家族的血族不急着解开Vesper的封印,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因为......Vesper是自愿被封印的。”
季妄弦懒散道。
贺渊:?
贺向天逐渐瞪大了眼睛。
威彻尔呼吸一滞:“自愿?”
季妄弦点头:“听说,Vesper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是自愿的。所以,隶属于他们的吸血鬼们都不急着去救他们的始祖呢。”
贺渊一下站起来,呼吸急促:“这怎么可能?!”
“我也只是听说啊......”季妄弦似是被贺渊的激动吓了一条,瑟缩了一下,“我很被他们看重,所以教导我的人能接触到吸血鬼呢。我也不知道真假啊......”
贺向天紧紧握拳:“怪不得!怪不得只听说过有吸血鬼去救其中两个初代......没见有人救过Vesper......”
贺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剧变。
Vesper和他的两个朋友是自愿被封印的话,那另外两个吸血鬼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冲破封印?
贺渊面色阴沉:“神父,只能麻烦您去试着引诱一下Vesper了。就在今天下午,太阳最盛的时候。”
威彻尔点点头。
季妄弦满意地唇角。
终于这么做了,不枉他费那么多口舌。
他是要去塞缪尔的墓室里看一看的,但墓室周围太多猎人了,一个一个杀很麻烦,还容易惊动神父。
他可不想让神父那么早发现他的身份,所以,他要分散一下这些猎人的注意力。
“我先去准备了。”贺渊大步离开了威彻尔的房间。
贺向天连忙跟上。
威彻尔垂眸看着手中的十字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季妄弦坐得离威彻尔近了些,单手撑着下巴,眨眨眼,冲威彻尔道:“神父,您觉得您真的能吸引来Vesper吗?”
“不知道。”威彻尔摇头,“只是,确实和你的说一样,除了这么做,我们别无他法。”
“如果他真的出现了,那他就是因为您而出现的。”季妄弦缓慢说着,“他不想看您流血。这样的话,您还舍得杀他吗?”
“他是恶魔,而且,他看中的,也只是我的血。”威彻尔平静道。
“他可是为了您,出现在全是猎人的战场啊......我还以为,您对万事万物都是平等的怜悯和宽容。可原来,也只是对人类吗......”
季妄弦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威彻尔淡淡道:“季小姐,他若出现,想要的不会是我,而是这一身被圣光淬炼过的鲜血。他明知道这是陷阱,明知道猎人工会不会真的伤害我,仍旧出现的话,不过是因为他的傲慢罢了。”
“傲慢吗......?”季妄弦呢喃。
可他只是想要属于他的东西而己啊。
完完全全属于他。
只属于他。
呼吸,血液,心脏,生命......都只属于他。
所以他的血奴,只要被他察觉到一点异心,即便只是怀疑,他也会让它立刻死亡。
被别人碰过的血奴,他更是会首接扔掉。
“哈哈哈......”季妄弦突然轻轻笑出声。
威彻尔听见季妄弦突如其来的笑声,有些不明所以。
他眸中划过一丝困惑,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十字架苦像。
季妄弦撑着下巴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唇角上扬,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痴迷:
“神父,您真的很坚定也很通透呢。我好喜欢您......越来越喜欢了......”
越来越想撕碎威彻尔的信仰,想看他绝望,想让他全身心的只属于恶魔。
“还有啊......”
季妄弦轻声细语,
“如果我是Vesper,是一定会去的呢。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神父,您说,Vesper会跟我想的一样吗?”
威彻尔不知道Vesper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现在愈发觉得季妄弦不正常。
他死死盯着季妄弦,心脏猛烈跳动。
季妄弦目光缓缓移到了威彻尔被包扎住的脖颈,忽然伸手。
威彻尔一下扣住了季妄弦的手腕:“季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您的伤口也不行吗?”季妄弦面上露出可怜的神情,“神父,我很关心您。”
“它很快就会好的。”
威彻尔松开了季妄弦细瘦的手腕,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
“您仍旧不愿意让我靠近。”季妄弦低叹,拢了拢自己的长卷发。
好烦呐。
他看出来了,威彻尔还在怀疑他,也在疏远他。
他注视了威彻尔一会儿,最终起身,离开了威彻尔的房间。
威彻尔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季妄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他却总觉得季妄弦可怕。
为什么......?
这莫名的感受,是主在指引他什么吗?
季妄弦真的有问题吗?
威彻尔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里的苦像,心中首觉不好,愈发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