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嘶!”
一鞭子下去,鞭子的脆响还有韩晟的抽气声一同响起。
阿佘的视线忽被自已举起鞭子的手指所吸引。
她不禁有些感叹,这双手生的是真好啊,十指纤纤,润泽细腻,肤如白玉,一看就是精养而成。
没想到这样的一双手,竟也有如此力量,只是几分发力,就已经在韩晟的身上抽出了一条血痕。
韩晟的脸颊早已因为疼痛而发白,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低垂,可里面却盛满了恨意。
他咬着牙,不让自已呻吟出声。
阿佘却并没有放过他,一鞭又一鞭的抽下去,空荡的密牢里,皮开肉绽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用鞭子强硬的抬起了韩晟的下巴,仔细的盯着这张让自已初见就惊为天人的脸。
随着阿佘的动作,牵动了满身的伤口,让韩晟忍不住加重了呼吸,白衣红痕,微微的皮肤,这画面看起来有一种被凌虐的凄美感。
看着韩晟装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阿佘不禁冷笑了一声。
若不是阿佘真的看到过,那日他提剑时看向自已那杀意凛然的眼神,或许她还真的会被他顺从隐忍的模样所迷惑。
会装是吧?行。
看着韩晟紧闭的双眼,阿佘缓缓伸出手,鞭子粗砺的倒刺轻缓的摩擦着他消瘦的下颚,而后顺着他的下颚线缓缓游走在他的的脖颈间。
人在紧张的时候,五感最为敏感。
那丝绯红的颜色正顺着他苍白的皮肤缓缓从脊骨爬上了耳尖。
韩晟心中是既屈辱又气愤。
好在下一瞬,阿佘就扔掉了鞭子。
她红唇含笑,语气却像极了厌弃玩具的劣童。
“今日不必给他上药。”
“是!”
听见下人的回答,阿佘满意的转身离去。
漆黑的牢底被重新关上了牢门。
唯有墙上的一盏长明灯幽幽的散发着火光。
此时的阿佘不会看见,绑在木架上的韩晟,缓缓的抬起了头。
那双生的极好的双眸缓缓张开,本应清澈无比的双眸因为疼痛而染上一丝赤色,里面占满了病态的兴奋感。
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舌尖轻轻舔湿了一下上唇。
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呢喃,声音中像是带着钩子,蛊惑又邪魅。
“温佘。”
房间内。
阿佘端着下人刚奉上的茶。
脑海里却在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
她的心头涌现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少年韩晟虽有那日男人的模样,可她心里却又感觉隐隐有些不同。
许是年岁渐长,容貌变化?
那丝感觉一闪而逝,来去都太快,阿佘并不能捕捉到其他。
但她并不相信那是自已的错觉。
今日长公主府内看似很平静。
可一门之隔的盛京却是热闹极了。
传言纷纷皆是指向阿佘。
有人说,长公主被南国质子迷了眼,就算是人死,尸体也要留在公主府。
也有人说,是这质子故作高冷,欲擒故纵,现在可谓是得偿所愿。
更甚者有人说这南国质子本来是二公主的人,不过是为了和大公主重修旧好,所以就将这质子拱手相让了。
外边的传言沸沸扬扬,长公主府扣留南国质子的事,很快就以各种版本传遍了大街小巷。
消息涉及了洁身自好的二殿下,她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此时的阿佘正躺在摇椅上,看着侍从为自已染着豆蔻。
而她的对面正坐着的。
正是青雍国,无数人拥戴爱戴的二公主温玉,还有她的马前卒三公主温武。
还不等温玉开口,温武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开口了,语气不见半分恭敬反而冲的很。
“长公主,你明知道二姐心悦于他,原本都打算迎他入府做个侧君,你怎么好意思这般夺人所好?”
在称谓上,三人间的关系已经一目了然了。
阿佘看着自已被缠的一层又一层的指甲,连眼皮都没掀起。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耐。
“抢了又怎样呢?嗯?”
阿佘的话一落地。
那温武就像是火红的烙铁插入了冰水中,情绪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她猛地一拍桌子,连下人刚沏的茶盏都被震翻,滚热的茶水顺着桌子淌了一地。
“我敬你一声长公主,你可别太过分了!如今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母上属意于二姐。
你以为你这个长公主还能够威风多久?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掘坟墓,自断后路!”
阿佘听闻,心中只觉可笑。
这天下过不了几年就要被关在密室地牢里的那个男人掌控了。
她温武又能威风多久?
阿佘站起身,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毫不退缩的直视着温武,属于大皇女的气场在此时火力全开
冷漠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端的是上位者的威仪。
“就算我再不堪也是你皇长姐!
若你真是有心,何不现在就去宫里求了母皇!
不求着母上给你的好二姐赐婚,反而跑到我这里撒野,温武,你觉得本殿是好惹的?
还是觉得本殿这被冷落的长公主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
长长的袖袍猛然一甩,阿佘并没有给二人反驳的机会。
“看来,两位皇妹今日也不是真心来看我,若是因为旁的事本宫可乏了,来人啊!送客!”
温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往日的温佘行事虽然狠辣无情,但表面上还会虚假客套的走走形式。
反观她现在,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开口就是撕破脸的架势。
难道真如外界所言,爱而不得然后疯魔了?
温武和温玉被公主府的护卫“请”了出来。
温武本想就地发作,可温玉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她。
直到两个人进了温玉的府邸。
温武不满的情绪才彻底的爆发出来。
“二姐,我真的不明白,你从小就是母皇最看好的储君人选,也是母皇最疼爱的,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被温佘压上一头。
难道就是因为嫡长有序,晚生一步就要让无数次吗?”
温玉看着温武的眼神带着一丝宠溺。
她缓缓的伸出手,将温武拉到了自已身前,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
可语气里却是有着万分无奈。
“你也知我自小深受母皇疼爱,可正因如此,我便不能与她一般。
她名声恶劣,京中无人不知,若是我同她一般计较,不过是平白让人拿我与她作比较。
眼下母皇身体不好,朝中难免有些动荡,咱们之间还是少些摩擦较好。”
温武像是后知后觉,后悔和懊恼同时浮现在她的脸上。
她反手握着温玉,手心的厚茧刮着温玉细腻的手背。
“二姐,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日后我会在谨言慎行些,不给旁人落以话柄的机会。”
温玉听见温武的这番话,才欣慰的抽出自已的手。
“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今也累了。”
温玉的视线从门口消失的身影上收回,轻柔的搓了搓自已的手背。
转而看向身旁的白狐。
“怎么样人醒过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