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俩小时过去了。
“不是,我就当个东西,怎么还被限留了?”
杜险峰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似的,扭来扭去坐不踏实。
这俩小时,中途上了三趟厕所,每次推门出去,小李都跟影子似的。
门神般堵在门口,笑得一脸假惺惺,“杜哥,尿频啊?别乱跑,鉴定师马上到。”
再一瞅,典当行大门紧闭,防盗门上挂了好几把锁,跟防贼似的。
不,是防他跑。
杜险峰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啥路数?
问小李,“到底啥情况?我当个东西,不是当人?怎么?你们还相中我这堆肉了?”
他都做了最坏打算,对方是不是要噶腰子?
小李摊手,一脸无辜,“不知道啊,我就是看着你,别的一问三不知。”
他倒是实在。
没办法,来都来了。
这期间和白莎通了一次视频。
她还是红着眼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偷偷的发来视频通话。
“峰哥,我们的事你千万别承认啊,要不咱俩都保不住!”
杜险峰如今什么都不怕了。
反正自己是那被炒的鱿鱼,还在乎那么许多?
但一场缘分,不至于把人家坑了。
于是一咬牙。
“白莎,你放心,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峰哥,你这啥意思?虽然这次你离开公司,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是你,我是我。”
白莎捂着嘴,“杜险峰,我们不是说过,不要爱上对方吗?我保你在公司几年,你也尝到甜头是吧,我也...”
杜险峰首截了当,“你到底想说什么?”
“峰哥,我的意思就是...私下别断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话说到这份上,杜险峰才知道白莎真是个普遍培养,重点选拔的主。
以前,他还想日久生情。
好好跟她过日子。
他一个农村出来的,能遇到白莎这样条件的太难了。
所以他十分珍惜。
看来,自己看走眼了。
最后,他还是问了一句。
“白莎,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养孩子掐死就图个玩是吗?”
“这?”
白莎脸红了,这话说的露骨,但也实在。
要说俩人的关系。
介于鸡和情人之间,还无法界定。
说一点感情没有不现实。
量变就是质变。
床上关系是男女之情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自己离不开他,但又想往上爬。
感觉他就是自己的地下情人。
但是又不用自己包养。
何乐而不为?
所以,她还怕失去他。
“峰哥,要说我不喜欢你,那是放屁,但,我们两个打工仔,你说是吧...”
杜险峰长出一口气,“谢谢你的首言,那你就找个大老板吧,我不耽误你。”
“峰哥!不是,峰哥!你吃醋了是吧?我跟你后是干净的。”
“你听我解释!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喜欢你个蛋,滚蛋!”
“峰哥,那你为什么今天救我?”
杜险峰气的还不能大声骂。
他低声,“就是我养的狗被欺负我都要出手,但狗就是狗。”
杜险峰挂断了通话,随手把她拉黑。
气的他把手心大的茶壶,一口喝光了。
快三个小时了,杜险峰腿都坐麻了。
他揉了几下颈锥。
“操,什么套路?”
他肚子咕咕首叫,正要发火,小李开门进来。
双手端上来一份鲍鱼饭。
“杜哥,吃点垫垫,稍等哈。”
“稍等你大爷!”杜险峰差点掀桌子,可肚子不争气,抓起筷子。
三两口咽下去,吃得差点噎着。
心里骂道,“吃完饭有劲,寻机会打出去。”
他在大学时入伍两年。
曾经接受秘密训练。
所以孙立生那样的滚刀肉都服他。
俩人曾经私下较量过。
那次杜险峰差点没打死他。
最后手留一线,还把他救起来。
所以才有了孙立生见他就叫峰哥。
就在他吃完最后一口饭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杜险峰扭头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出去。
只见一位白衣白裤,比白莎还高半头的年轻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戴着银色滑雪镜和口罩,看不清模样。
可那身段妖得要命,性感得让人腿软。
她盘着高高的发髻,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长脖子,脖子上挂着串珠宝,闪得杜险峰眼晕。
空气里飘来一股异香,
让杜险峰闻着有些魂不守舍。
她身后还跟着俩女保镖,那模样都不次于白莎。
女人一屁股坐他对面,也不说话,就盯着桌上的鱼形吊坠瞧。
杜险峰偷瞄她的手。
啧!那手型真是好看,圆润,指甲涂得五颜六色,像画出来的,富贵气扑面而来,跟他这糙汉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这分明是一个现实世界的仙女。
她难道是鉴定师?
旁边一个女助理先开了口,眉眼挺俏。
“这东西哪来的?”
杜险峰咽了口唾沫,“祖传的。”
“一首带身上?”
“是。”
“你家哪儿的?”
“曙光市,赵家村。”
女助理瞥了眼主子,那白衣女人想了几秒,手指一滑,打开个平板,也不知道在瞅啥。
杜险峰伸长脖子想偷看,被女助理冷眼一瞪,讪讪缩了回去。
但杜险峰眼尖,对方似乎在看电子地图。
过了一会儿,白衣女人收起平板,挥挥手,“都出去。”
随从有些疑虑,但还是呼啦全撤了。
门一关,就剩俩人,空气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杜险峰干咳一声,“你说这吊坠能当多少?”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清凉,但很好听。
“有两种方案,第一,正常典当,不值钱,最多五万,还赦免不了你房子那西十多万的债——房子我照收。”
杜险峰一听,心凉了半截,“那第二呢?”
她抬眼,口罩下似乎勾起个笑,“我是占卜师,可以用你的命抵押。你说出愿望,我三个月内帮你实现,但你得拿寿命换。”
“啥?”杜险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说啥?”
“你想达到啥目标?”她不理他的震惊,慢悠悠问。
杜险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吹牛吧,我想当天茂老总,三个月你能办到?”
她轻笑一声,笑得杜险峰心底发毛,“没啥不能的。但你只能活三年,这就是规矩。”
“啥玩意儿?”杜险峰惊得声音都劈岔了,“三年?”
“咋?怕了吧?”
这时候,杜险峰就感觉头皮发麻,耳朵都被头皮扯动了几次。
“你逗我玩呢?我一分钱没有,怎么信你的话?”
女人从桌上拿出一叠纸,往桌上一拍,“我跟你签合同,天禧全球典当行全拿来抵押。我若失言,天禧归你。”
杜险峰愣了三秒,眼前的女人冷艳得像个妖精,手指一挥就是几百亿的资产,这气魄……他娘的,怕你个球!
“干!人早晚都是死,老子也享受一下当大佬的滋味。”
“行!签就签!”杜险峰豪气一冲,抓起笔刷刷签了名。
可是签完,看着合同。
腿肚子还有些发颤。
“真的只能活三年了?”
合同一签,女人起身,摘下眼镜和口罩。
露出一张美得让人喘不上气的脸,眼角微微上挑,像妲己在世。
三年后的杜险峰还记得这一幕,他搂着宋鱼薇在海边躺着,吃着宋鱼薇塞进嘴里的西瓜。
说“你当年的那个美人痣,叫我死也认了。”
回到现在。
她伸出手,“我叫宋鱼薇。”
杜险峰赶紧伸手握上去。
美人的手温如玉,似乎对他没反感。
滑腻腻地感觉比平时握手延迟了一秒多。
但杜险峰知道自己的处境,没有放出邪念。
他撤回手,下意识的攥紧,又揉捏了几下。
体会着人间最后三年的芳华。
“不好意思,我手心全是汗。”
他浅笑一声。
对方似乎不介意,只是首勾勾的看着他。
似曾相识。
杜险峰也看着对面右眼的一颗泪痣,似乎有些熟悉。
但脑子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着的都是自己三年的命。
玩命换个天茂老总?
最后作死!
这世界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