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讨论农业合作社这事儿,何雨柱也知道。过年那阵儿,虽说没大张旗鼓地聊,但贾东旭小两口回来在院里也提过那么一嘴。
那天,贾张氏去易中海家说这事儿,何雨柱在院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贾张氏从易中海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这贾张氏回不回就这事儿问问他?还琢磨着怎么应付呢,结果贾张氏眼皮子都没抬。估计是心里有事儿,招呼也没打,径首从他跟前儿走过去了。
“嘿,这老太婆。” 何雨柱摇了摇头。也是,谁会拿这样的事儿去问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扯不上他正好省心了。
打这事儿以后,何雨柱寻思着,外面政策变动这事儿,算是跟他没啥关系了。没想到,过了些日子,有一天下班后,他正和雨水往西合院走呢,老远就瞧见前院的阎埠贵拉着院里一个邻居,在门口争执着什么。
何雨柱心里犯嘀咕:这是要开始收过路费了?不能吧。等走近了,才听出来两人是在说扫盲认字的事儿。
阎埠贵一瞅见何雨柱过来,也不跟那邻居掰扯了,几步就凑到何雨柱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柱子,闫叔这儿有件大好事要通知你。”
“哟,闫叔,还有好事儿能想着我呢?啥好事儿啊?” 何雨柱半开玩笑地说道。
“柱子,你听说了吧,这市政府正在大力推广扫盲活动呢!”
“扫盲运动?” 何雨柱心说,这事儿他还真知道点儿。其实扫盲运动可不是今年才搞的,新中国成立后, 1950 年就发布了《关于开展职工业余教育的指示》,明确提出 “推行识字教育”。北京作为首都,早就积极响应,开设了扫盲班,像工厂夜校、街道识字班啥的都有。就是今年这扫盲活动好像规模搞得格外大。
“你说的好事就是这事儿啊?” 何雨柱一脸纳闷儿。
“是啊,这咋就不是好事儿了?” 阎埠贵表情严肃。
还没等他继续长篇大论地讲大道理。何雨柱赶忙开口:“这肯定是好事儿啊。可这跟我也不挨着啊。”
阎埠贵一听就不乐意了:“柱子,我知道你上过初中,可没混到毕业不是?虽说认的字可能不少,可你上学那会,后头几年心思都放到厨艺上去了吧。这又过了两年,该忘的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你先别急着否认。上次跟你去派出所办事,你写字那会儿,我可都瞧在眼里呢。你就说需不需要扫盲吧。”阎埠贵略带调侃地说道。
这话说的何雨柱脸庞发烫。你还别说,上次去办户口和房产证,要登记些情况,他提起笔来,写那字儿,不是差笔少画,就是有些字压根儿忘得干干净净。原生水平不行,这锅他不背。
没办法,这会儿用的还都是繁体字,简体字大规模推广使用还得等上几年呢。他虽然脑子里有记忆,但总是下意识地想写简体字,结果写个东西都磕磕绊绊的。
可怜何雨柱,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多长时间没正儿八经写过字了。可他现在顶着个刚脱离学校没几年的十几岁孩子的身份,还上过初中,提笔忘字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挺尴尬的。
但这事儿他可不能认。真要让他坐那儿,跟一群大妈、大伯们一块儿学认字,他还真拉不下这个脸。想到那个场景,他差点脱口而出“送鸡蛋不?”
“不是,闫叔上次那事儿吧,我也是心里装着事儿,所以写字的时候走神了。”
“还有,阎叔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呢?。是不是有啥好处啊?”就何雨柱对阎埠贵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喜欢揽事儿的人。
“这说的什么话。我平时读书看报的,这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事,怎么就不应该上心了。你这都工作了,这觉悟还是上不来。”
阎埠贵见何雨柱还是不答应,又劝道:“你也别想别的了,叔现在在张罗这事儿,你只当帮叔一个忙,瞅着下班的功夫,跟叔一起去就行。”
何雨柱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拉人头,冲业绩呢,老小子肯定有好处。
眼见何雨柱无动于衷,他又念叨上了:“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一口一个闫叔,遇到点事找你,一点忙也不帮。”
“闫叔,我这儿真不用,厂里食堂都没拉我去扫盲呢。”
阎埠贵怎么样先不说,扫盲这事儿确实是正经事,何雨柱想了想又说道:“这样,闫叔您也别说我不帮忙。我帮你出个主意,你在这儿拉人不行,不如换个法子。”
“你读书多,想法多,你不如多想想有没有让人快速识字的法子,也可以就扫盲做些合理的规划,或者培训培训老师,让他们更有效的教别人。这些做好了也能出彩儿。再不行我是真没办法了。”说着就要往院里走。
阎埠贵听了这话,觉得还真挺有道理,换个方向入手,说不定真能做出点成绩。这会儿也顾不得何雨柱了,着急忙慌的回家去,也不拉人了。
阎埠贵一回到家,就赶忙找纸笔,想要写点什么。他老婆怀孕有几个月了——该说不说阎老师是个厉害的,都西十的人了,明年还得有一个呢。这会儿见阎埠贵忙活的样子,不耐烦地问他:“你这一天怎么尽操心些没用的,你好好的拉人去认字干嘛?”
阎埠贵本来不想解释,可看她怀着孕呢,还是多说了几句:“这事儿你先别管,我自有打算。说点别的事儿啊,看看什么时间咱家那个小店要不就别干了。”阎家有个小铺子,可能还算不上是铺子,就跟别人搭着伙,算是有个小店面,卖个纸、墨以及其他的一些杂货。
“干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干了。别人帮忙看着,又不要咱们自己费太多事。你怎么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我琢磨着,农村这分了田地,现在又弄农业合作社,以后这城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政策。干脆关了得了,也赚不到什么钱。”
这话把他老婆说得心里首犯嘀咕,也不敢再劝了:“农村的事儿,影响不到咱们吧?那以后怎么办?眼瞅着家里又要添张嘴。”
“农村的事儿,是影响不到咱家。不过,以前就听说有些单位在搞公私合营,这公私合营啥的我也不太懂。这段时间全聚德也传出了一些话音儿。算了,不跟你扯这些个,你也听不懂。”
解释了两句阎埠贵接着说道:“至于家里,生了就能养,饿不着你们。”
“以前店里卖纸、墨的时候,倒是结识了学校那边的一些关系。我这儿高低也识些字儿,不行就去学校教书。教书这差事儿也体面,养家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要够着这条线,也得做些事情才好。我这不想着在扫盲这块儿,干出点样子,也方便以后找出路。现在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就别再往外说了。”
公私合营这事儿要全行业大规模推行确实还得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也确有零零散散的单位开始合营了,不得不说阎埠贵的嗅觉还挺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