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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找到护院

巷尾的草棚边跪坐着一个妇人,正用石臼捣碎草根,浑浊的汁液倒进破碗时,棚内立刻伸出两双枯手。

阿禾才看清她的身边有两具被胡乱扎堆在棚角的尸体。一具尸体的肚子居然破了个洞,阿禾眼睛都瞪大了,看向了周青峰。

周青峰拽住阿禾的手腕,躲进了墙角。巷尾传来车辙碾过青石的声响,三辆蒙着油布的骡车正从米铺后巷拐出。

拉车的骡子皮毛油亮得反常,居然比他们的骡子还壮实。当最后一辆骡车经过时,某只陶罐从晃动的油布下漏出一角,暗红的封泥上赫然印着漕运衙门的飞鱼火漆。

“那是什么?”阿禾问道。

“应该是粮食!”周青峰低低的说道。

阿禾的瞳孔微微收缩。

石板路上突然传来木轮吱呀声,两人默契地退到阴影里,看着驼背的老丈拖着板车经过。

车上蜷缩着个昏迷的妇人,褴褛的衣襟下露出敷着草药的腿,小腿己腐烂。

板车后跟着个跛脚少女,怀里紧紧抱着个陶瓮,瓮口在旱灾年月显得格外显眼。

“老头又去捡口粮了啊!”米铺后巷转出三个持棍大汉,为首的脸上横亘着刀疤——正是刚刚在河道里打人的恶霸。

跛脚少女慌忙用破布盖住陶瓮,却还是被刀疤脸瞥见了水光。

“瘸丫头藏私货!”暴喝惊飞了檐角乌鸦。

周青峰正要迈步,却见驼背老丈突然掀开板车上的草席,露出十几块风干的树皮:“各位爷行行好,小老儿就这些存货了。”

趁恶霸争抢树皮的空当,跛脚少女闪进裁缝铺。

阿禾看见铺门帘后伸出三只枯瘦的手,稳稳接住了那个救命的陶瓮。

周青峰抓紧阿禾的手绕到另一条巷子,左拐右拐天黑时停在一座青瓦大房子的后门。

阿禾看着这个一丈多高的围墙,不懂周青峰要干嘛!

周青峰对着墙上的一块砖,往里重重一压,厚重的小门居然往边上挪开了。

“进去!”周青峰带着阿禾挤进了小门。

周青峰把小门又推了回去,凸出的墙面,又恢复成了原样。

“这是我们家在溪口的宅子,进来看看!小心点!”周青峰带着阿禾穿梭在庭院的小路上,西周的草木早己被挖空,显得空荡荡的。

后院静悄悄的,周青峰带着阿禾悄悄的推开一个房间门,“嘎吱!”沉重的木门响起了声音,在静悄悄的夜晚显得特别的突兀。

二人刚闪进门内,回廊里就响起了声音!“没准是风吹了木门,我们这也没吃的了,他们费那么大劲爬进来干啥?白天那些恶霸也不是没从正门进来过!”

周青峰看着门外举着火把的人。周青峰笑了,这不是他家护院么!他打开门,站在了门口。

护院举着火把,看到门突然开了,然后看到自己家少爷站在门口。

护院突然扔掉了火把,跪倒在地上,“少爷啊,你的鬼魂总算是回来了。都是我们没护好你跟老太爷啊~”

“少爷,您都变黑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被饿死的!都怪我们学艺不精啊~~~~~少爷!”

二人的哭声又引来了十来个人,每个人都跪在地上哇哇的哭丧!

“那个,你们少爷还没死啊!要不要过来摸摸”阿禾倚着门悠悠的开口说道。

众人才惊觉原来门边还倚着一位女子。

“少爷!”护院们瞬间弹起,一息之间便来到二人身边,“少爷,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哈哈~~”看着某人的黑脸,阿禾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这么不靠谱的护院,难怪会混到深山老林去!

在阿禾的笑声中,护院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确实是闹了个笑话!好丢脸!

“找个地方再说”周青峰说着拉起阿禾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少爷,跟我来!”领头的护院拿着火把走在前面。阿禾们被带进了正厅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

“说说,怎么回事!”周青峰坐在了上首,护院们各个跪着,欲言又止。“老太爷没事!”

周青峰话音刚落,就看到护院们各个松了口气。

为首的护院说道:“我们那天被冲散后,一首沿着汀州府的方向找来,可是都走到的玉溪镇了还是没有老太爷和少爷的影子。

这宅子也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我们以为是我们走的太快,把你们落在了后面,于是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等,又沿途往回找去。

可是来回好几趟愣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想着或许你们往前走了,没在这里停留。

于是分了几个人往汀州府方向寻去,去汀州府的人昨日刚回来,说一路找了都没有找到。

这不我们刚都聚在前院想商讨一下,该怎么办,少爷您就凭空冒出来了。

少爷!我们真以为你们没了!”护院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都起来吧,这段日子也是苦了你们了!”

“谢少爷!”

“别哭了我和老太爷都很好,说说这里情况!”

“玉溪镇好歹还有点水,状况要比别的地方好很多。镇上现在有三股势力,一股就是原来镇上的恶霸,一股是后面来的流民组成的,还有一股就是镇上的衙役和一些乡绅的家丁。”

“他们没想来占这宅子?”

“怎么没有,第一天我们的人就跟那些人都打了起来了,最后都头破血流,他们没能打过我们,就歇了霸占宅子的想法。

只是时不时的会到这里转一转,主要是打探一下我们还有没有存粮。

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收到地库去了,白日里大门是打开,让那些需要挖树根的人都进来找一找有没有能挖的。

后院的树都被剥皮了。大部分都枯死了被砍了当柴烧了。”

“你们可有受重伤?”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些皮外伤,宅子里有止血药,我们都好了!

我们这院子的井只剩下一口还能打起一些水来,每日打个十桶的量,我们自己留了一桶,其它的都送给了有需要的人。”

护院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每隔一夜,我们就给裁缝铺送些水。镇上一些靠谱的清白人家都抱成团,躲在了裁缝铺的暗道下。”

“这些人为什么不存够水,就离开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