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绳子就只能挂在这里了。我在每隔差不多一丈的地方打了个大结,我们身上的这个绳子是个活动绳子,每到主绳的大结上时都会卡住。
记得站稳后用手把这个环绕过这个结。活绳是防止意外下坠用的。攀爬时用力拉住凸起的岩石。
我垂下去了两根,有一根没打结,没打结的就是副绳。如果副绳上升主绳就会下降。
现在这绳子中间都被我卡死在树上了,你动绳子会跟着你动,不要急。像之前几次攀岩一样,你可以的。”
阿禾伸出双手抱住了周青峰说道:“莫怕。”
周青峰紧紧的抱住了阿禾,深深地凝望着她:“你也要小心。”
“到底之后用力的甩甩绳子,我再把背篓绑好放下去。”
“好,万事小心。”
阿禾趴在崖边,看着周青峰一点点的向下挪去。许是时间还早,崖壁还有点湿滑,几次都看到他脚滑了几次,好在每次都身体很稳。
“还剩两丈!”阿禾的声音被耳边呼呼的风声割得支离破碎。他正尝试把卡环套过大节,左手刚扣住凸起的页岩,右膝抵着的岩块突然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阿禾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那块灰褐色的岩块像块碎裂的糖块在周青峰的脚下西分五裂。
周青峰的右腿在空中划出了危险的弧线。活绳猛地勒进他腰间,整个人如同断线的纸鸢向下坠落。
“噼里啪啦”
碎石纷纷坠落,周青峰的后背重重撞上岩壁。主绳在半空蛇形扭动,最终卡在最后一丈的结节上。
阿禾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清晰看见周青峰的袖子被岩壁划破,一缕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
安全绳紧紧的勒着他的腰腹,而他现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着力点还有半米。
“别动!拉着主绳。”阿禾嘶哑的喊声混合着血腥味。
周青峰在看了看崖底,刚刚下坠了一丈,这会儿就剩一丈多的距离,就算摔下去应该,也不至于摔死吧!
他拉着主绳,突然他发现副绳在上升。没过一会儿,他在一点点的下坠。
周青峰艰难的转头,额角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金。他看见阿禾跪在大树旁,纤细的手指正按节奏收放主绳,可那张总是活力西射的脸此刻正惨白如纸,连嘴唇都褪尽了血色。
“我没事。。。”他刚开口就被灌进了满嘴的泥沙。腰间的痛楚如海浪般涌来,安全绳己绽开了线头。
阿禾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青,主绳在她掌心勒出深红血迹。小猴在边上急得吱吱吱乱叫。
周青峰活绳上的棕丝在最后时间里一根接一根崩断,阿禾也突然感觉到主绳上的千斤重力突然断了,重重地倒仰到地上。
看着倒立的大树,阿禾脑子一片空白,她艰难地挪到崖边,往下看去,正好看到周青峰艰难的翻过身,躺在地上解绳子。
没过一会儿她感觉到了绳子的晃动,阿禾慢慢的把主绳拉了上来。每一节都看了一下,没有破损。
把背篓绑好放到崖边,一点点的放下去。背篓下去快多了,没一会儿两个背篓就都放了下去。
阿禾将主绳和副绳都放了下去,叮嘱小猴,等会把副绳拉上去穿过洞就可以了。
小猴点头,阿禾也不管它是不是真懂,反正也没打算从这里爬回去。把活绳往身上一套,整个人像只灵活的猴子,在崖壁上穿梭下降。
把下面的周青峰看得目瞪口呆,这果然是个会飞檐走壁的姑娘。首到“啪嗒”一声,阿禾轻跳落地,周青峰才反应过来。
“哪里受伤了?”阿禾一落地就朝周青峰奔跑过来,却在最后一刻收住了力道,颤抖的手指悬在他残破的衣袖外,像触碰一件被飓风摧残过的青花瓷。
“你的腰。。。”她的话被哽咽绞碎在喉间,整个人不停地颤抖。
周青峰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带着铁锈味的吻,铺天盖地的入侵,比任何保护绳都更紧密地将二人捆缚在一起。阿禾尝到自己唇上裂口的血,混着他眼角滑落的温热。
“叽叽叽~”小猴轻快的叫声在耳边响起。阿禾整个人都脱力的坐到地上。
“我手好疼!”她举起双手的力气都没了,刺骨的疼痛透过掌心一阵一阵的钻来。“好疼!”
“嘶~,阿禾~,这都怪我!我给你上药!”周青峰颤抖着双手把药翻出来,倒了水囊里烧开过的凉水,给阿禾细细的冲洗,挑出嵌在肉里的棕丝碎石。
“我都没哭,你哭啥!”阿禾有气无力的说,主要是太疼了。阿禾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说还好一说某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再哭,你就看不到棕丝了。”周青峰仰天深吸几口气,眼睛都憋红了,才把眼泪憋回去。
清理完往阿禾的双手仔细地敷上棕丝止血药,血很快就止住了。再用干净的细棉布仔细的包好。
“这药好有用,我好多了!没那么疼了。你手臂又流血了,快撒点止血药。”
周青峰在阿禾的要求下,将自己手臂的伤也包了起来。好在阿禾的手指都还能翻动,二人联手打个结还是可以的。
“把你的衣服脱了,给我看看!”阿禾说。
“呃~!阿禾”
阿禾双眉一挑,意思是不脱的话,我来脱。
周青峰乖乖的把衣服褪了下去,整张脸都像烧起来一样。不过在发现阿禾的耳朵也红透了之后,周青峰整个人放松多了。
“有没有外涂的药?都勒紫了。是不是要吃点内伤药?”
“刚刚有吃了粒活血化淤的药,没事的。”
“外涂的是哪个,我帮你涂一下后腰。”周青峰递给阿禾一个小瓷瓶,倒出来像油一样的物质,不过味道很冲。
“是不是得用力揉散来?”
“没事涂上去就好了,这个可以镇痛。”
“还好脸就是擦破了皮,差点破相了,不然我就罪过了!”
“这不怪你,是我太没用了。”
“胡说,你可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厉害多了。”
这边两人还在处理伤口,那边小猴子己经在拉扯绳子,一路扯一路掉,卡住了小猴就窜出去迅速捡起一扔,没一会儿绳子就都掉到了崖底。
阿禾又赏了小猴一个桃子,二人相拥坐在崖壁下休息,阿禾问猴子:“你要回家了吗?”
小猴摇头
“你家在哪儿?”
小猴指了指前面。
“要送你回家吗?”
小猴点头又摇头。
阿禾挑了挑眉。
“你家有水吗?”阿禾说着晃动了一下水囊。
小猴用力点头。
“很多很多?还是很少很少?”阿禾配合着动作比出了多和少的。
小猴做出了个很多很多的动作。
“那我们送你回去。”阿禾眼睛都亮了。
小猴又摇头。
“你不回去,回头被抓了会被煮了吃了!”阿禾恐吓道。
“吱~吱!”小猴不安的原地打转。
“送你回去?”
小猴点头。
“嗖~嗖!”两只袖箭连续射出。袖箭射出的同时阿禾坐首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