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铃刚响，我就抱着英语书往座位上跑。
顾予谦正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晨光从他的发梢洒下，把那撮倔强的呆毛染成了蜂蜜色。
我“啪”的一声把课本拍在他的桌角，翻到第37页——那个小小的折痕还在，像一片被时间亲吻过的银杏叶。
“顾予谦同学。”我故意拖长音调，“有人昨晚偷偷翻我的课本了？”
他的耳尖“腾”地一下红了，低头收拾笔袋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英语课要抽查完形填空，你上次说……说错题本记不过来。”
我趴在桌上看着他，晨光里他睫毛投下的影子就像小刷子，撩得我心尖痒痒的：“所以折角是为了提醒我重点复习？”
“奶奶说，帮人要帮到实处。”他把牛奶推到我手边，吸管己经插好了，“温的，你胃不好。”
我咬着吸管偷偷笑——这哪是校霸，分明是藏在冰山底下的热可可。
英语课上，张老师果然点到了我：“林莞蓉，来分析一下这篇完形填空的逻辑链。”
我站起来时，系统光屏“唰”地在眼前展开。
那些曾经让我头疼的长难句，此刻变成了会跳舞的蝴蝶，主谓宾在思维导图上闪着银光。
我清了清嗓子：“这篇讲的是登山者的互助，第一段的‘gust’（阵风）其实是伏笔，后面‘rope snapped’（绳索断裂）时，前面的‘climber A checked the knot twice’（登山者A检查了两次绳结）就成了关键——”
“所以这里填‘fortunately’（幸运地），因为A的细心救了B的命。”我说完抬头，发现张老师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不错！”她推了推眼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逻辑这么清晰？”
教室后排传来起哄声：“蓉蓉开挂了吧！”“顾予谦你同桌是不是偷学你了？”
我转头看向顾予谦，他正用钢笔在草稿纸上画小太阳，听到我的名字时笔尖顿了一下，在纸上洇开了一个墨点。
看到我看他，他偷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指尖还沾着墨水，像一只被染黑的小熊爪。
下课后我正在收拾笔记，后颈突然被拍了一下。
赵主任抱着一摞卷子站在后门，镜片反着光：“林莞蓉，来我办公室。”
我手一抖，英语本“啪”地掉在顾予谦脚边。
他弯腰帮我捡起来，指尖碰到我手背时轻声说：“别怕。”
赵主任办公室的窗户没关，穿堂风把他桌上的《学生守则》吹得哗啦作响。
他推了推眼镜：“最近你成绩进步很大，尤其是英语和物理。”
我喉咙发紧——上次月考我从班级30名窜到第8，确实太显眼了。
“学校决定对你进行突击测试。”他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印着“星澜一中教学质量检测”的卷子，“明天下午三点，单独考场，全科测试。”
我盯着他笔尖敲桌子的节奏，系统小霸突然在脑海里吐槽：“宿主别慌，你物理力学白银级，英语完形都能拆成蝴蝶了，怕什么？”
“我……我答应。”我攥紧校服下摆，“但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赵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柔和了一些：“上周有家长在论坛发帖，说你‘成绩突飞是因为作弊’。”他从文件夹里抽出手机，屏幕上是匿名帖子：【高三3班林莞蓉月考抄袭石锤？】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不就是上次污蔑顾予谦霸凌的那个ID吗？
“所以学校要证明你的实力。”赵主任把卷子推过来，“明天下午，带着你的真本事来。”
从办公室出来时，顾予谦正靠在走廊栏杆上，手里攥着两个烤红薯。
看到我出来，他立刻把热乎乎的那个塞进我手里：“赵主任说什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烤红薯的甜香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突然就不委屈了：“突击测试，明天下午。”
他剥红薯的手停顿了一下，红薯皮“咔”地裂开了一条缝：“我陪你复习。”
“不用啦。”我咬了一口红薯，烫得首跺脚，“系统……咳，我自己能行。”
他突然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笨，我是说中午去奶茶店，我买芋泥波波，你做题，我……我帮你翻书。”
中午在食堂里，顾予谦把我碗里的香菜全夹走了——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连碎叶子都挑得干干净净。
我盯着碗里冒尖的红烧肉，突然说：“其实……我有点怕。”
“怕什么？”他用筷子戳着自己的青菜，“怕考不好？”
“怕他们说我作弊。”我搅着饭粒，“外婆走后，我最怕的就是……不被相信。”
他突然把青菜碗和我的换了：“我奶奶被收租的骂‘老不死’时，我也怕过。”他低头扒饭，声音闷闷的，“后来我想通了，清者自清，要证明给他们看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我盯着他睫毛上沾的饭粒，突然笑出声：“顾予谦，你这哪是校霸，分明是居委会调解委员。”
他耳尖又红了，把我的奶茶推过来：“喝你的，等会儿还要去奶茶店。”
下午突击测试的考场在顶楼小教室，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卷子上，把“三角函数”“文言文断句”这些字照得发亮。
我刚翻开卷子，系统光屏就“唰”地展开——数学题的公式在节点上闪着金光，语文古文的脉络像一棵会呼吸的树。
写到最后一道英语阅读时，我突然笑了——文章讲的是“如何证明自己”，里面有句话：“The best proof is not words, but as.”（最好的证明不是言语，是行动）
交卷时赵主任正在门口等，他接过卷子时扫了一眼我的答题纸，镜片后的眼睛又亮了亮：“不错，比上次月考还工整。”
放学时校门口的夕阳把梧桐树照成了金红色。
我刚踏出校门，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林大学霸，突击测试考得怎么样啊？不会又抄了哪个课代表的卷子吧？”
刘洋叼着一根草站在路灯下，身后跟着两个吊儿郎当的男生。
他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像淬了毒一样。
我还没说话，顾予谦突然挡在我前面。
他平时总是松松垮垮的校服此刻绷得笔首，眼尾的红痣在夕阳下像一团小火苗：“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作弊了？”
刘洋愣了一下，后退半步：“我……我听说的！”
“听说？”顾予谦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冬天的风，“上次你造谣我霸凌，被监控打脸；这次你造谣她作弊，要不要我现在去调考场监控？”
刘洋的草掉在地上，他看了一眼顾予谦攥紧的拳头，咽了口唾沫：“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转身跑的时候，撞翻了校门口的奶茶摊。
顾予谦弯腰帮老板捡杯子，我看见他手背上有淡淡的淤青，应该是早上帮隔壁班被欺负的小女生时留下的。
“你没事吧？”我蹲下来帮他捡，手指碰到他手背上的淤青，“疼不疼？”
他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不疼，就是……下次换我保护你。”
晚上回家，我趴在书桌上进行系统抽奖。
光屏转得飞快，最后“叮”的一声停在“清北学霸手写笔记（语文）”。
翻开笔记，上面是刚劲的钢笔字，还夹着一张便签：“稳住心态，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
系统小霸突然说：“宿主，检测到刘洋最近频繁搜索你的月考成绩。”
我摸着笔记上的字迹，突然想起下午卷子上的那句话。
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我对着月光把笔记塞进书包——明天，该是时候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床头的闹钟“滴答”地走着，我盯着天花板想：赵主任说明天上午宣布结果，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