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我把书包甩在沙发上，运动鞋跟在玄关处磕出两声脆响。
系统的电子音立刻在脑子里炸开来，像突然被按了播放键的复读机：“宿主宿主！今日任务‘知识共享’完成度100%，奖励黄金图谱进度+3%，当前进度50%！要现在查看新解锁的功能吗？”
我脱了袜子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何教授的邮件还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那栏“何晨@清华大学.edu.”（注：he_一般推测为姓何名晨，清华对应英文为Tsinghua Uy，此处邮箱为意译便于理解）的字母被月光镀了层银边。
草稿本被我压在枕头下，顾予谦画的小松鼠尾巴尖儿还泛着修正带的白——那家伙昨天非说我画的松鼠像仓鼠，抢过笔自己重画，结果尾巴画得比我还短。
“小霸，”我戳了戳空气，“先别急着炫新功能，我今晚得给何教授写邮件。”手指摸到床头柜上的马克杯，杯壁还留着外婆泡的桂圆红枣茶的余温——虽然她走了快半年，但我总习惯睡前喝这个，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的唠叨也喝进肚子里。
系统沉默两秒，突然用欠揍的语气说：“宿主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上次偷喝顾予谦的杨枝甘露被抓包——眼睛弯得能盛下两颗月亮，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滚啊你！”我抄起枕头砸向空调出风口，枕头“噗”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倒把自己砸得缩成一团。
等笑够了，我翻开何教授寄来的竞赛笔记，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淡淡墨香，突然瞥见页脚有行小字：“小蓉同学：知识是火种，要传给更多需要的人。”
这句话让我手指一顿。
想起下午在图书馆，张涛站在红榜前的样子——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名字的位置，银杏叶落在他肩头，像谁悄悄给他别了朵花。
那家伙平时总板着脸翻《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次月考数学考了148还皱着眉说“粗心”，现在倒像被戳破的气球，蔫蔫的。
“系统，”我突然坐首，“我今天的知识图谱进度到50%了对吧？有没有新任务？”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触发任务面板！”小霸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当前未完成任务：①黄金阶段知识巩固（完成一套高考模拟题，限时24小时）；②同学互助计划（帮助一位同学解决学习难题，不限科目）；③校园影响力拓展（参加校园论坛在线答疑活动，需持续3天）。请宿主选择。”
我盯着脑子里浮现的三个任务框，像在奶茶店选小料——模拟题是珍珠，稳当但没惊喜；帮同学是椰果，实在但费时间；论坛答疑是脆波波，咔哧咔哧能响遍全校。
“选第三个。”我咬了咬嘴唇，想起张涛指尖碰红榜的动作，还有上次在班级群里，有个学妹问立体几何辅助线怎么画，底下全是“问课代表”“看教材”的回复，没人具体讲。
“我想试试——说不定能帮到更多人呢。”
系统发出“滴滴”的确认音：“任务三激活，奖励预览：白银跨科联动图谱进度+5%，随机技能点×1。宿主需在今晚22:00前发布首条答疑帖，加油哦~”
“知道啦知道啦。”我翻出手机打开校园论坛，ID“今天也在努力的蓉蓉”的头像还是去年拍的，举着奶茶比耶，背景是顾予谦的后脑勺——那家伙非说“要拍就拍我们班的荣耀”，结果自己躲镜头后面当背景板。
登录的时候手有点抖，毕竟上次发帖还是吐槽食堂的糖醋排骨太酸，现在要答疑...我深吸一口气，点开“高三学习区”，标题栏敲下：“立体几何辅助线怎么找？从基础到进阶，有问必答！”
刚点发送，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顾予谦的消息：“到家没？笔记第二页的例题我重新标了重点，明早给你带热豆浆。”
我对着屏幕笑出虎牙，回了个“比心”表情包，又补了句：“明早校门口等我，有大事宣布~”
第二天早上的风带着秋凉，我在校门口啃着顾予谦买的红糖馒头，看他把书包甩到肩上。
他今天穿了件灰卫衣，帽子松松垮垮扣在头上，露出半截眼尾的痣，像颗被揉进月光里的小豆子。
“昨晚又熬夜了？”他伸手揉我的呆毛，指尖还带着豆浆杯的温度，“眼下都青了。”
“才没有！”我把豆浆往他手里塞，“我昨晚发了论坛答疑帖，现在评论区都炸了——有个学妹问椭圆的第二定义，还有人让我讲导数大题的踩分点！”
顾予谦的瞳孔微微放大，喉结动了动：“论坛...答疑？你知道那个破论坛每天有多少人逛吗？要是被人发现你...”他突然顿住，低头抿了口豆浆，“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我踮脚戳他肩膀：“顾予谦同学，你这是在担心我？”
他耳尖“刷”地红到脖子根，转身往教学楼走：“谁...谁担心了？我是怕你答疑的时候讲错，被张涛那家伙抓把柄。”
可他走得很慢，故意把脚步放得和我同步，影子在地上叠成两片银杏叶。
课间操时间，我和顾予谦趴在走廊栏杆上对笔记。
他的数学草稿本里夹着半张便利贴，是奶奶写的评书段子：“说那小侠女挥笔如剑，破尽难题如斩荆棘——”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
“林莞蓉！”朱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就见她抱着一摞化学卷子，发梢沾着粉笔灰，“这次周测你化学考了97，最后一道工业流程题的解法连我都没想到。”
她伸手拍我肩膀，力度像外婆揉面团：“和小顾同学一起讨论的？你们俩现在啊，简首是班里的‘学习双煞’。”
顾予谦在旁边咳了一声，耳尖又红了：“朱老师，是‘双侠’。”
“对，双侠！”朱老师笑出细纹，“下次年级大会，我让你们俩上台分享经验。”
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一开学时，我化学考了58分，朱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递来一盒润喉糖：“小蓉啊，学习就像熬汤，火候到了自然香。”现在那盒糖纸还夹在化学书里，被翻得发皱。
“发什么呆？”顾予谦用笔记本敲我额头，“朱老师说下周要抽查有机化学方程式，你昨晚背到几点？”
“就...就十点半！”我心虚地摸鼻子，“倒是你，昨晚有没有偷偷看《说唐全传》？”
他耳尖的红蔓延到脸上：“那是奶奶的书！我...我看是为了学文言文语感！”
中午食堂的糖醋排骨香得人发昏，我端着餐盘刚坐下，张涛就端着碗粥凑过来，碗沿还沾着颗饭粒。
他眼镜片反光，把眼睛遮成两条缝：“林莞蓉，你最近进步得太反常了。”
我咬着排骨的动作顿了顿：“反常？我每天早自习背单词，晚自习刷三套卷子，你没看见？”
“别装了。”他压低声音，指节捏得发白，“上周五放学，我看见你在图书馆对着空气说话。还有，你上次解那道竞赛题的方法，根本不是高中教材里的。”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顾予谦的椅子“吱呀”一声响，他坐首身子，脊背绷得像根弦。
“张涛，”我咽下排骨，故意笑得没心没肺，“我对着空气说话是在背英语课文——你忘了上次听写我全对？至于解题方法...何教授的笔记里有啊，我上周还借你看了两页。”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突然扯出个笑：“行，算我多管闲事。但你最好小心点——”他瞥了眼顾予谦，“有些秘密，藏不住的。”
说完他端起碗走了，粥汤在碗里晃出小浪花，溅在他校服上，像朵没开好的花。
顾予谦突然伸手把我面前的排骨盘往我这边推了推：“他就是嘴硬。上次我看见他在论坛里搜你的答疑帖，看了二十分钟。”
我盯着他睫毛在眼下投的小影子，突然伸手戳他脸颊：“顾予谦，你什么时候成了侦探？”
他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我乐意。”
下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铺了层金粉。
我翻着英语卷子，系统突然“叮”了一声：“宿主今日论坛答疑帖浏览量破千，任务进度+20%。”
顾予谦凑过来看我屏幕，发梢扫过我耳垂：“晚上去图书馆？我帮你占座。”
我望着他眼睛里的光，那光里有银杏叶，有红榜，有何教授的笔记，还有我们叠在一起的影子。
“好啊，”我把笔帽咬在嘴里，“顺便把张涛也叫上——他上次问的数列题，我还没讲完呢。”
他笑了，眼睛弯成小月牙：“听你的。”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打着旋儿飘向操场。
我知道，等放学铃响起，我们会抱着一摞练习册，踩着满地的金黄，往图书馆走去。
那里有暖黄的灯光，有翻书的沙沙声，还有...属于我们的，更明亮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