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浑身剧烈一颤。
泪眼模糊中，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兄长。
恐惧压倒了一切情绪。
她颤抖着嘴唇，声音破碎：“认……我认……哥哥……”
“只是认？”
王莽的声音陡然转冷。
“不够！”
下一刻，他猛地伸手，一把将的太后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力道蛮横，毫不怜惜。
太后重心不稳，几乎再次摔倒，只能狼狈地抓住他的手臂。
“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们要害你……”
太后的辩解带着哭腔，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吗？”
王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宦官蒙蔽？”
他重复着这西个字。
“好一个蒙蔽！”
他骤然松手！
太后惊呼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倒，重重撞在冰冷的椅背上。
“罢了。”
王莽似乎懒得再追究，踱步走向窗边，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张让、赵忠己死。”
他声音平静地陈述。
“我亲手杀的。”
“念在你我终究血脉相连，这一次，我不与你计较。”
太后蜷缩在椅子里，心惊肉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更不敢搭话。
静默中，王莽猛转过身！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狠狠甩手掷出！
“啪！”
一封系着丝线的密信，砸落在太后面前的案几上。
“看看这个！”
太后惊弓之鸟般伸出颤抖的手，拾起那封信。
她只飞快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瞬间，她脸上仅存的血色褪尽！
“这……这是？！”
“朝中那些老家伙，看不惯我们兄妹掌权久矣。”
“他们暗中勾结，想要动摇皇权，废了少帝！”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刮过太后的脸。
“当然，也包括……除了你我！”
他向前逼近一步。
“若非我今日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他的声音压低。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哭？”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太后死死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纸，不敢松手。
“没有什么不可能！”
王莽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密信。
他凑近太后耳边。
“段珪，”他低语，声音却清晰地钻入太后耳中，“现在是十常侍之首。”
“他是我的人。”
“只听我的！”
“有他在宫里盯着，你的太后之位，暂时稳如泰山。”
“少帝那条小命，也能多活几天。”
太后抬起头，泪水涟涟的眼中，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恐惧和绝望的依赖。
“哥哥……”
她下意识地唤道，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闭嘴！”
王莽厉声打断她，毫不留情。
“过去的事，我不计较。”
“但从今往后……”
他缓缓伸出手，粗糙、沾染着干涸血迹的指腹，划过太后光滑细腻的脸颊。
“……你要牢牢记住，谁，才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人。”
“我们兄妹，必须‘同心同德’。”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西个字，每个字都砸在太后的心上。
太后身体僵首，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
她机械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我明白……我以后……都听哥哥的……”
“很好。”
王莽首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了的笑意。
“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妹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冷笑：
妇人就是妇人，再尊贵的身份，也抵不过最原始的恐惧。
比起虚无缥缈的亲情和不靠谱的恩惠，死亡的威胁和权力的压迫，才是掌控人心最有效的缰绳。
这枚棋子，终于彻底落袋，再无变数。
“妹妹，”
“擦干眼泪。”
“我们该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稳定’这朝中的大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