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规矩?”
王莽嗤笑一声,粗犷的脸上满是不屑。
“咱家是太后的亲哥哥,大汉的大将军!”
他声音洪亮,故意带着何进那特有的蛮横。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没卵子的阉货,来教咱家规矩?”
张让那张老脸猛地抽搐了几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怨毒。
但他很快压了下去,声音依旧尖细,阴恻恻地说道:“大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宫里,自有宫里的法度。”
“就算是大将军您来了,也得按规矩办事!”
老东西,还挺能装。
王莽心里冷笑,面上却显出极度的不耐烦,蒲扇般的大手互相搓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的嗓门陡然拔高,震得殿内嗡嗡作响:“磨磨叽叽的,到底有完没完?”
“太后究竟见不见咱家?”
“咱家忙得很,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你们耗着!”
“快了,就快了,大将军稍安勿躁。”
张让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慢吞吞地应付着。
王莽心中暗骂一句找死的东西,眼睛却飞快地掠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出口被堵死了。
那些阉党看似散乱地站着,实则隐隐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那个段珪……
果然,他站的位置离张让、赵忠那几个核心人物有些距离,眼神依旧躲闪不定。
角落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宦官。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双手藏在袖子里,但袖口却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很好。
王莽心中有了计较,再次故意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满了蛮横与不满:
“张公公!”
“咱家好歹也是堂堂国舅,大将军!”
“你们就让咱家在这里干站着?”
“连口水都没有?”
“大将军息怒,太后马上就好。”
张让不紧不慢。
“规矩嘛,就是规矩。”
老狐狸!
王莽眼珠微微一转,目光猛地投向了那个位置稍偏的段珪。
“段公公!”
他突然开口点名。
“你说说,咱家是不是该就这么等着?”
段珪身体明显一僵,像是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王莽,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张让的方向,嘴唇蠕动了几下,才用说道:
“大将……大将军……还请再稍候片刻,太后……太后肯定会召见您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张让那狭长的眼睛,扫了段珪一眼,眉头拧了一下。
有戏!
王莽心头猛地一跳,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张让和段珪之间,果然有间隙!
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吃过一次亏,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现在,谁都可以是他王莽手中的棋子!
段珪是,那个吓得发抖的小宦官,同样也是!
记忆中,何进被杀之时,段珪就并未与张让等人完全同心同德。
这个破绽,或许能用!
就在这时,殿外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是何太后来了?
还是……动手的信号?
王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牙关下意识地咬紧。
刚穿越过来就要死?
绝不可能!
何进那个蠢货,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在宫外并非没有布置!
他手下还有兵!
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他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滑向腰间。
那里,系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
这是何进随身携带之物,或许能作为信物!
“咳……咳咳!”
王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大手捂着嘴,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鬼味儿?”
他瓮声瓮气地抱怨道,显得十分烦躁。
“熏得咱家头都晕了!”
“赶紧的,弄点水来喝!”
张让眼中闪过不耐,但为了稳住“何进”,还是冲着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宦官挥了挥手。
“去,给大将军倒碗茶来!”
王莽的目光,锁定了那个正躬身领命的小宦官。
就是他了!
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段珪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这边。
时机!
硬拼是下下策。
必须搅浑这潭水,分化他们内部!
先从段珪这里打开缺口,再借这个小宦官的手,把求救的信物送出去!
王莽心念电转,瞬间下定了决心。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