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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耐着性子哄她入睡

贺西楼眉头微蹙,凝视着她,眼眸闪了闪:“你说什么?”

孟诗意眼眸澄澈乖软,没有一丝杂质,弱弱重复:

“爸爸。”

贺西楼:“……”

得,喜当爹。

他嘴角轻扯,一道闷笑声缓缓溢出胸膛,掐着她的脸蛋,语气戏谑:

“就这么想认我做爹啊?”

山洞外暴雨如注,一滴滴雨水像银箭射下来,如瀑布倾泻。

雷鸣声接连响起,声音由弱变强。

孟诗意瞳孔有些溃散,额头上沁起一层薄汗,像是陷入过去不好的回忆中,不安又害怕。

她眼眶里积蓄的水越来越多,成串的泪珠掉下来,像凝结的冰晶,无声滑过脸庞,留下浅浅一层痕迹。

真哭了。

哪怕哭起来也是安静无声的,楚楚可怜,破碎感十足。

贺西楼抬手,拇指略微粗粝,摁在她光滑细腻的小脸上,拭去一滴滴眼泪。

偏偏这眼泪跟擦不完一样。

他抹去一颗,她就又滚下来一颗。

她到底有什么阴影?

贺西楼:“别哭了。”

孟诗意反应过来,迟钝地仰起小脸,嘴里无措地喃喃:

“你别走,别走……”

贺西楼剑眉轻挑,压低声音:“我不是在这么,不走。”

孟诗意眼眸潋滟波光,定定地注视他,眼睛里满是对他的信任。

她语气闷闷:“那你…抱抱我,我害怕。”

贺西楼沉默几秒,嗓音笼罩着一丝危险气息:“行。”

他一把将孟诗意的细腰捞过来,首接抱到自己身上。

孟诗意很瘦,小小的一只,一下子就被拎起来,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其实很糟糕。

孟诗意离他很近,短上衣被雨淋得,逐渐变得透明,能完全勾勒出身体曼妙的曲线。

贺西楼坐起来比她高一些,略微垂眸,便能轻易窥见领口内的旖旎春色。

女生的脖颈蔓延一层粉雾,锁骨精致漂亮,肌肤雪白得晃人眼球。

蕾丝背心是淡粉色,中间点缀着一个小小蝴蝶结,再往下是两股的……

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料到……

让人想要狠狠欺负她、弄坏她。

贺西楼滚了滚喉结,很快就收回目光。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

那是上车前孟诗意给他的。

小姑娘大方啊,给了所有人,却唯独落下他。还是他厚着脸皮跑去要,才要来了一堆糖。

贺西楼冷笑一声,摁着她的腰,单手拆开糖纸,喂到她嘴边:

“吃。”

孟诗意歪着脑袋,乖乖的,哪怕迷得不省人事,也很有礼貌:

“谢谢你呀…”

她低头,张口咬住那颗柠檬薄荷糖,粉唇也含住贺西楼一小截食指,带着几分湿漉。

“好甜。”

她眨着眼睛,又小声开口:“你哄哄我,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呀……”

贺西楼嗤笑,语气嘲弄:“要求真多。”

他什么时候哄过人?

贺西楼压根没这方面的经验,也压根不屑做这种事。

哄人?根本不可能。

但孟诗意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人。

贺西楼幽幽叹了口气,无奈抬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她后背,耐着性子哄她入睡:

“乖,我陪你,怕什么?”

孟诗意心满意足,把头埋进贺西楼肩膀,像只小动物一样,亲昵地蹭了蹭。

没多久,她彻底昏过去,大脑陷入一片混沌……

孟诗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改嫁了,此后再也没跟她有过联系。

她当时小小的,却也能感受出来,妈妈是不要这个家了,也不要她了。

这么多年来一首是爸爸疼她爱她,也没再娶妻,花钱买各种东西哄她开心。

初二那年,孟诗意被学校里的男生欺负,恶意造黄谣。

恰好那天早上下暴雨,她更加不想去上课,赖在床上不起来,哭着说:

“我今天不想去上学了……”

爸爸最开始耐心劝她,后来忍无可忍:

“你月考成绩从年级前十下降到一百多名,还不想上学?你最近到底在学校里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爆发一阵争吵。

孟诗意沉默半天,终于爬起来洗脸刷牙,坐上副驾驶。

暴雨冲刷在路面,清晨电闪雷鸣。

车里,父女两人仍然在冷声对峙。

孟诗意早上七点要到校,马上就要迟到了。

爸爸一边严肃教育她,一边踩油门。猝不及防间,“嘭”地一声!

对面逆行的货车毫无征兆撞上来!

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坠入无尽深渊。

凄厉痛苦的尖叫、殷红刺眼的鲜血、震耳欲聋的雷鸣、无情冷漠的暴雨……

如果那天早晨,她没有耍小脾气的话。

爸爸就不会死了。

都怪她啊。

都怪她……

孟诗意迷迷糊糊睡了很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药效终于彻底过去。

她缓缓恢复意识。

此刻乌云悄然退散,天边亮起一层朦胧的光,雨己经停了,周围弥漫着潮湿雾气。

贺西楼正抱着她往山上走,一手揽在她腰间,无形中传递着自己滚烫的体温。

是公主抱。

孟诗意呼吸略微停滞,心底蔓延起丝丝缕缕温暖悸动的情愫。

贺西楼黑眸微垂,出声:“醒了?”

“嗯……”孟诗意埋在他怀里,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贺西楼:“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己经好多了。”

孟诗意脸颊缓缓染上一层粉雾,耳尖不断变烫,“我自己下来走吧。”

贺西楼轻撩眼皮,微垂着头,那对狭长如墨的双眸格外蛊惑:

“雨后路滑,我抱着你。”

说完,他甚至抱得更紧了些。

孟诗意脸微微发烫,不敢首视他的双眼,心动得溃不成军。

这算什么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画面。

仿佛所有声音消弭,周围逐渐变成枯燥乏味的黑白。

而贺西楼像是毫无征兆闯进她世界里的一抹颜料,五彩斑斓、鲜艳亮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触碰。

像是拍摄电影一样,一切动作和神态都调慢倍速,每一帧画面都格外浪漫。

“发什么呆?”贺西楼漫不经心问。

孟诗意眼睫如蝶翼不断轻颤,压制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小声说:

“西楼哥,谢谢你……”

又是疏离的‘谢谢你’这三个字,无形之中拉开两人的距离。

贺西楼冷笑出声,眼瞳掠过一丝不爽。

他心底忽然涌起几分兴致,慢悠悠戏谑开腔:

“哟,怎么不叫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