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的门"吱呀"一声关上，走廊里的冷气让张都舒服了不少。
刚才那股子混杂着酒气和劣质香水的味道，实在让人作呕。
此时，看热闹的都走散了。
走廊尽头，阿龙和胖子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看到张都出来，两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阿龙那张刻着龙纹身的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
胖子更是夸张，那张圆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活像个摇头晃脑的哈巴狗。
"小...小张哥，"胖子搓着手凑上来，"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啊？"
阿龙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黄老三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怎么在您面前......"
张都扫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闭嘴。
那眼神里的冷意，让他们想起刚才包间里的诡异场景。
"该干嘛干嘛去。"张都淡淡地说。
两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转身就跑，那狼狈的样子跟刚才在休息室吹牛的模样判若两人。
张都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莞尔。
这些人啊，欺软怕硬，见风使舵，跟地府里那些鬼差倒是有几分相似。
夜总会的走廊上，红色的壁灯投下暧昧的光影。
张都推着餐车，继续他的工作。
夜色渐深，夜皇后夜总会的霓虹灯在暮色中格外耀眼。
张都推着餐车，穿行在二楼昏暗的走廊上。
水晶吊灯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那张年轻的脸上。
他停在走廊尽头的玻璃前，目光透过玻璃，不经意间扫向三楼的包间。
包间里，水晶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一个女孩的肩头。
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裙，长发如瀑，随意地披在肩上。
精致的锁骨下，是若隐若现的曲线。
"刘绾绾......"张都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在江城一中的时候，她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魔王。
妈妈开着几家米其林餐厅，爸爸是刑警队长。
没人敢惹她，却也没人能真正接近她。
张都记得那天，自已抱着一摞书匆匆赶路。
转角处，他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书本散落一地，他只来得及说声对不起就逃走了。
从那以后，这位大姐大就派人到处找他。
"该死的老十，"张都暗骂，"给我塞了这么个记忆。"
包间里，几个男人正围着刘绾绾。
为首的是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绾绾，"白西装举着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轻佻，"听说你酒量很好啊？"
刘绾绾端坐在沙发上，红唇轻抿："抱歉，今天还有事。"
"别这么见外嘛，"白西装往她身边凑了凑，"这可是82年的拉菲。"
包间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绾绾姐，给个面子。"
"听说你能喝倒一桌子男人呢。"
刘绾绾的眉头微微皱起，但碍于面子，还是端起了酒杯。
张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这些人，玩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他轻轻掐了个法诀，一缕阴气无声无息地飘进包间。
"奇怪，"刘绾绾突然放下酒杯，"怎么感觉有点冷？"
白西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他给刘绾绾倒了杯酒，却故意手一抖。
"哎呀，不好意思......"
红酒泼向刘绾绾的裙子，却在半空中诡异地停住。
然后，"啪"的一声，全洒在了白西装自已身上。
"这...这怎么回事？"白西装愣在原地，看着自已被红酒浸透的衣服。
包间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西装，上面的红酒渍就像一朵绽放的花。
刘绾绾也愣住了，她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红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违背物理定律般改变了方向。
"白少......"一个小弟递上纸巾，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
白西装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看自已的衣服，又看了看刘绾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张都靠在走廊的墙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时，夜总会的经理匆匆跑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白少，不好意思打扰了。"
"什么事？"白西装没好气地问。
"您父亲在楼下，说有急事找您。"经理擦着额头的汗。
"我爸？"白西装一愣，"不可能，他今天在外地开会。"
"是真的，"经理一脸严肃，"白董事长看起来很着急。"
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刘绾绾趁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既然白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白西装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真是我爸......"
匆忙接起电话，白西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爸，您不是在外地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怒吼，白西装的脸色越发难看。
"好好好，我这就下去......"
挂了电话，白西装看了眼刘绾绾，又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最后一咬牙："走！"
包间里的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刘绾绾一个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晕。
刚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
正想掏出手机叫代驾，屏幕突然亮了。
是她爸发来的短信：
"代驾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注意安全。"
刘绾绾愣了一下，她明明没跟爸爸说今晚要喝酒。
不过现在头太晕，也懒得多想。
她拎着包站起来，踩着高跟鞋慢慢往外走。
张都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
他转身推着餐车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廊里，两个服务生正在窃窃私语：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反正白少吃瘪了。"
"嘘，小声点，这事可不能乱说。"
张都从他们身边经过，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