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道观斑驳的窗棂洒进来。
张都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和黑色校裤，将课本整齐地放进书包。
今天是高考第一天，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昨夜的地府审判不过是一场幻梦。
李明华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串手持。
老道士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道袍，灰白的长须随着晨风轻轻飘动。
昨夜一夜未睡，为张都祈福。
"考试加油。"老道士递过一个红布包裹的平安符，"这是我昨晚特意画的。"
张都接过平安符，心中一暖。
这位老人虽然不是自已的师父，却给了自已一个安身之所。
“谢谢李叔。”
山脚下，刘绾绾倚在她家的宝马车旁等着。
女孩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显得青春靓丽。
"上车，我送你去考场。"她笑着打开车门。
张都摇摇头："我自已走过去就行。"
"别磨叽了！"刘绾绾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上车，"考场在十中，走过去要一个小时呢。"
车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是刘绾绾惯用的香水味。
张都靠在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想着昨晚那三个魂魄。
曾家和校长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傻子了吧？那种魂魄调味剂可是地府特制的，据说连阎王都说它霸道。
考场门口人头攒动。
家长们焦急地叮嘱着自已的孩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王胖子站在门口，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圆圆的脸上满是汗水："张都，这里！"
三人在考场外合了个影。
刘绾绾非要站在张都旁边，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来，让张都微微皱眉。
"祝我们旗开得胜！"王胖子举起手，"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学！"
张都看着考场上方的横幅，心想着那些档案上的污点现在应该已经被人遗忘了。
毕竟，三个傻子的话，谁会相信呢？
他还是不了解人间的人情世故。
监考老师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一身得体的套装，正在认真检查着考生的准考证。
张都走进考场，找到自已的座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崭新的试卷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笔。
这一刻，他不是地府的大佬，只是一个普通的高考生。
三天的高考如同一场马拉松。
最后一科考完时，夕阳正好洒在教室里。张都放下笔，看着窗外的晚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考场里还能听到其他考生奋笔疾书的声音，像是某种急促的乐章。
走出考场，刘绾绾和王胖子已经在门口等着。
女孩换了一条粉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两瓶冰镇可乐。
王胖子的白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但圆脸上依然挂着憨厚的笑容。
"考得怎么样？"刘绾绾递过可乐。
张都接过冰凉的瓶子，感受着凉意从掌心传来："还行。"
"走，去吃烧烤！"王胖子搂住张都的肩膀，"考完试总得庆祝一下吧？"
夜市的烧烤摊上，油烟和孜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塑料桌椅虽然简陋，却让人感到无比轻松。
张都看着眼前的两个同学，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暖意。
在这个世界上，他既是执掌生死的鬼仙，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年。
"张都，"刘绾绾咬着烤串，眼睛亮晶晶的，"考完试我们去旅行吧？我爸说可以住在我们家在三亚的别墅。"
张都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心里却想着：天下之大，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念之间。
这旅行，岂不是多此一举？
刘绾绾撇撇嘴，但没有放弃。
“张都，你感觉能打多少？”
张都摇摇头，其实他都能预测到。
“差不多平时测验的名次吧。”
“那你准备报哪所大学？”
张都卖了关子，说了他以前上的大学，“米江学院”
刘绾绾噘噘嘴，“你说王胖子报还差不多，你能报二本？”
张都笑着不语。
“快说，不说我不理你了。”
张都无奈，想起她为自已背包算账的场景。
好像亏欠人家，这都是因果。
叹口气，告诉了她，“南岭大学。”
“哇！！”
刘绾绾反应极快，“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
“有缘？”张都赶紧掐算，自已九世轮回也没有这么个人啊？
王胖子一旁就乐。
“老张，你别想了，吃完去网吧玩个通宵，什么缘分都来了。”
刘绾绾抬腿了给了他一脚，“你以为张都跟你们一样呢？我就喜欢张都傻傻的纯洁。”
从那天起，她几乎每天都会爬上山来，坐在道观的石阶上，看着张都打扫院子、读书、发呆。
张都能看出她的心思。
那种青涩的感情，像是春天的新芽，带着些许笨拙的可爱。
但他不能回应，也不该回应。
夜深人静时，张都来到地府。
"查到林宇和秋华道人的消息了吗？"他问正在翻阅生死簿的黑无常。
"叫林宇太多了，"黑无常苦笑道，"光是长江以南就有三百多个。不过秋华道人倒是查到了。"
他递过一张泛黄的纸页："是个女道士，今年九十三岁，住在南岭大学附近的紫金观。据说道行很高，能掐会算。"
张都默默记下这个信息。
紫金观，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张都坐在道观的石阶上，手机屏幕显示着查分网站。
阳光透过古老的银杏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成绩很理想，足够上南岭大学。
刘绾绾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蹦蹦跳跳地跑上山来。
她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春天里快乐的燕子。
"张都！我考上了！"她兴奋地挥舞着手机。
张都点点头："恭喜。"
"你呢？多少分？"
"六百三十五。"
"哇！"刘绾绾瞪大眼睛，"那南大稳了啊！"
就在这时，张都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张都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声音，"这里是南岭大学招生办。很抱歉通知您，因为您的档案中存在品行问题，我校决定不予录取。"
张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一下想起来，那个自认为傻子的报复，在人家这么受重视。
刘绾绾看出他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张都淡淡地说。
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林宏建耳中。
京城，一栋豪华别墅的书房里。
林宏建穿着一身军装，系好风纪扣。
"查清楚了。"警卫员前来报告，"是曾家和教育系统的一些人联手做的局。他们在张都的档案里做了手脚。"
林宏建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给省纪委打电话，就说我要彻查此事。"
"是。"
接下来的日子，江南市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纪委的调查组进驻教育系统，公安部门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曾家的保护伞被一个个揪出来，像是被连根拔起的杂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