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灼哑口无言。
确实,人鱼是只在传说和童话里存在的生物。
相信人鱼存在,就跟相信满头长蛇的美杜莎一样离谱。
虽然男人至死是少年,但他确实已经脱离相信童话故事的年纪了。
裴云灼思考着,忽然愉悦地唇角:“诶,蓝饮渊,你记得我的年龄~我好像没跟你特地说过吧~”
蓝饮渊:......这是重点吗?
裴云灼挑起一边眉毛,又问:“那钟墨江说的鳞片是怎么回事?”
蓝饮渊微笑:“你是在审问我吗?”
按理说他不该解释那么多的。
说多了反而会很刻意。
“蓝饮渊,我真的很想了解你。”裴云灼望着他,声音放软了。
听着低沉沙哑。
轻飘飘的,像是在恳求。
蓝饮渊抿了抿唇。
半晌,他才冷淡道:
“钟墨江说话一直颠三倒四的,你不是跟他有过接触吗?之前跟他说头发的毛鳞片,他就一直只记着个鳞片。”
裴云灼望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蓝饮渊,虽然已经没再怀疑蓝饮渊是什么传说中的生物,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其实...蓝饮渊,我在浴缸里,捡到了一枚鳞片。”
蓝饮渊闻言,瞳孔一缩——
他真的掉了鳞片!
怪不得说了这么多,裴云灼还在瞎猜。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我是养了一条鱼,一条蓝紫色的鱼。是珍惜品种,现在在家里。”
“珍惜品种?”裴云灼好奇。
“嗯。忘记叫什么了,很长一串Y文名字。但因为很珍贵,而且很漂亮,所以他掉下来的鳞片都会收集起来。”
蓝饮渊面不改色地撒谎。
裴云灼眯了眯眼:“是吗?你随身带着鳞片?”
“嗯。”蓝饮渊点头。
裴云灼半信半疑。
因为随身带着鳞片真的很奇怪。
蓝饮渊见裴云灼还是很怀疑,于是道:“扔哪个衣服包里忘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裴云灼见蓝饮渊表情极其自然,这下是真的信了。
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心虚,解释的也挺合理。
毕竟他也会随手把什么东西忘在衣服包里,很久之后掏出来发现怎么在这里。
裴云灼眯了眯眼,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
蓝饮渊以为裴云灼还在怀疑,于是微笑:“裴云灼,请问我是看着很像一条鱼吗?”
裴云灼仔细打量了蓝饮渊一会儿,最后才弯唇道:“嗯...确实不像一条鱼,像一个人。”
蓝饮渊:......像一个人。
倒也没形容错。
虽然无语,但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幸好人鱼这个物种,人类已经认定了只是传说,不然他还真不好解释。
裴云灼忽而又道:“但如果有人鱼,一定跟你一样美吧!”
蓝饮渊闻言,心中又提起一口气。
他冷漠:“裴云灼,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人鱼很丑,因为他们活在深海里。”
裴云灼眼神无辜:“啊是吗?我说过吗?美人鱼啊,当然是极其美丽的美鱼啊。”
蓝饮渊:......
他现在切实的知道网友说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是什么意思了。
裴云灼又喝了一口饮料。
他深深望着蓝饮渊。
蓝饮渊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他强作冷静:“裴云灼,鳞片,还给我。”
裴云灼顿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啊,鳞片啊...我给扔了......”
“扔了?”蓝饮渊面无表情。
裴云灼薄唇微抿,跟蓝饮渊僵持着。
但他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蓝饮渊,那鳞片,是我捡的,就是我的。”
蓝饮渊:......
这骚东西是幼儿园的吗?
他强硬哄道:“裴云灼,鳞片给我,我帮你交给警察,让警察物归原主。”
裴云灼叹息:“蓝饮渊......但这鳞片真的太漂亮了,我很喜欢。送给我好不好?”
蓝饮渊听见裴云灼夸他的鳞片好看,心里倏地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睫毛颤了颤,抿了抿唇,才道:“...就是因为珍贵好看,才不能随便给别人。”
裴云灼开始耍赖:“你都不知道它丢了。”
蓝饮渊:......
他确实是没发现自已尾巴上哪里少了一片鳞。
人鱼不会随便掉鳞片,所以肯定是之前他割伤自已的时候,掉下来的。
但是现在那块都长好了,他怎么会知道掉了片鳞。
蓝饮渊看着裴云灼的那张帅脸,最后妥协:“...算了...你收着吧。”
一片鳞而已。
虽然整个世界只有他爹有他的鳞。
现在多一个裴云灼......就多一个吧......
蓝饮渊心中思绪复杂。
裴云灼一听鳞片是他的了,愉悦地唇角。
他又喝了好几口饮料,才看向蓝饮渊:“蓝饮渊,还有你直播的时候说的话。”
蓝饮渊抬眼:“什么话?”
“你说,你不会拒绝你的缘分。”
裴云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微微加快了。
蓝饮渊呼吸一滞,心中莫名开始紧张。
他知道裴云灼的意思......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蓝饮渊,我是你的缘分吗?”裴云灼紧紧盯着蓝饮渊。
蓝饮渊听见裴云灼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心脏狠狠一跳,几乎快要不会呼吸。
他手指握紧了杯子,微微垂眸。
裴云灼...是他的缘分吗?
可人鱼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所以...身为人类的裴云灼,如何能成为他的缘分?
理智告诉他,裴云灼只能是他的过客。
但是......
蓝饮渊忽然觉得有种身不由已的无力感,心脏也微微开始泛起细碎的疼痛。
裴云灼看着蓝饮渊的表情,忽然笑道:“蓝饮渊,别告诉我。”
蓝饮渊抬头怔怔看着他。
“至少,现在别告诉我。”
裴云灼靠在沙发背上,平时肆意的笑容此刻却看着微微有些苦涩,
“我还不想从你口中听见什么冷酷无情的答案。你还欠我很多东西,现在可不能推开我。”
蓝饮渊听着裴云灼的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垂下眼睫,低低喃喃:“......没想要推开。”
“嗯?”裴云灼没听清。
蓝饮渊没再说话。
这句话,他只敢对自已说。
他甚至都不敢去深思自已对裴云灼的特别,又怎么敢接受裴云灼的靠近?
蓝饮渊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