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是单身，就有可能。”季苏尔揉揉百里灿的脑袋，“而且，你今天既然有空，不如去约他。跟着我出来太可惜了。”
百里灿僵了一下。
不出意外，他之后还会找各种理由让季苏尔出来。
这可真是难办......
不过，难办也得办。
百里灿弯着唇撒娇：“季老师，以后估计还得多多向你请教这些事情了。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漆黑的眸子看起来像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晶亮，可爱，又真诚。
季苏尔忽然觉得有个这样的弟弟依赖他，还挺好。
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暖心的弟弟。
百里灿又道：“季老师，我今天又当了你的助理，又当了你的男模，那我是不是可以收点报酬？”
“上次帮我搬家的报酬还没给你。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季苏尔叉了一个鸡块送到百里灿的唇边。
百里灿吃掉鸡块，咽下去，才笑道：“先收一个报酬。”
“嗯。”季苏尔点头。
“季老师，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开导我，所以，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想起我。不管季老师想不想说，我都一直在～我可不像有的渣男，只会让人伤心...”
百里灿已经很努力地改变话术，让自已的目的不那么明显了。
但他刚刚就已经恨不得将哥哥摁进自已怀里，然后弄死那个秦墨。
想擦干哥哥的眼泪，抚平哥哥的疼痛。
想让哥哥毫无保留地对待他，而他也会全盘接受。
季苏尔听着百里灿的话，明显感觉心脏钝痛了一下。
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早就看清楚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他好，但是......他还是会被这样简单的话语感动。
因为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就是不知道百里灿图他什么......目前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苏尔唇边牵起一个温柔的笑，不止一次说出这个话了：“百里灿，你真的很会安慰人。”
百里灿撑着下巴：“那看跟谁比。跟季老师比起来，我大概只会口头说说，但是季老师安慰我的时候，可是真的有给我提建议。”
季苏尔看着百里灿右脸颊上的小酒窝，觉得心都软了一块。
百里灿又微微瘪嘴，不满道：“但要是跟秦墨比起来，那我可真是太会安慰人了。”
季苏尔定定看着百里灿。
他发现，好像再听见“秦墨”这两个字，心里还是疼，但是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季苏尔又喂了百里灿一个鸡块，轻笑：“你明明帮了我很多了，灿灿。”
最后一句“灿灿”，是在提醒百里灿，他都为他做鸭了。
百里灿僵了一下，感觉有一道电流酥酥麻麻的窜过全身。
明明现在没有演男模，哥哥竟然叫他灿灿。
好喜欢。
百里灿耳朵微微有些红了，眼神落在了一桌的菜式上。
再看哥哥，他怕自已的憧憬和爱意都克制不住溢出来。
季苏尔将气泡水推给百里灿，自已则是喝了一口冰美式，笑道：“吃完回学校吧。以后多约约你喜欢的人。”
他跟秦墨是彻底结束了，但是百里灿的追求才刚刚开始，他不希望百里灿走他的老路。
“对了，她也是A大的吗？”季苏尔忽然问。
正在喝水的百里灿呛了一下，稳住呼吸才艰难点点头：“...嗯。”
怎么不算是A大的呢？
“那机会很多。”季苏尔没再多问。
百里灿见季苏尔不再询问，松了一口气，立刻转移话题：“季老师，中午那个UI设计公司，你准备用吗？”
“不用。”季苏尔没什么犹豫。
提到工作，他狭长的琥珀色眸子变得锐利起来。
“为什么？”
百里灿其实对商业上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
从小太叛逆，家里让他学商科，他就不，就跟着母亲弹钢琴。
季苏尔耐心对百里灿解释：“Esure国外的网站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成熟了，今天这个小公司显然因为Esure是个外企，所以对我们的国外网站UI做了很多研究。但他们忽略了国外跟国内的网站设计差异，比如Y文单词的长度会影响他们的排版，再比如国内外文化差异导致的......”
季苏尔一边说着，一边看见百里灿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他缓缓停住了话音，轻咳一声，道：“总之，虽然他们可能只是不小心犯的错误，但成熟的UI设计公司不会有这样的错。我没有空等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修改。”
百里灿低低喟叹：“季老师好帅......”
工作里的哥哥，让人觉得仿佛是一座沉稳的山，那些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却被哥哥一语道出。
即便说话时温声细语，但做事却果断老练。
明明是这么一个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哥哥，怎么就栽在了秦墨那傻逼身上？
百里灿眸中掠过一丝不爽，面上却不露声色。
**
一顿饭吃完后，季苏尔起身率先往餐吧外走去。
百里灿紧紧跟在季苏尔后面，微微低头，垂眸看着季苏尔的黑发。
他能清晰嗅到季苏尔头发上的香气。
他的目光渐渐从季苏尔的头发挪到了耳朵，又移到了季苏尔白皙的脖颈、喉结。
刚喝完一大杯气泡水的百里灿竟然又觉得有些渴了。
正当他心猿意马的时候，季苏尔回头：“百里灿，直接回学校了吧？”
“不想回学校......”
百里灿一个出神，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嗯？”季苏尔疑惑。
李叔此刻看见他们出来，已经下车给他们开门了。
季苏尔带着百里灿坐进后座，问：“那你要去哪里？”
“算了，就回学校吧。”百里灿抿唇。
好像没有理由再缠着季苏尔了。
怎么办才好......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季苏尔：“季老师，你上次去凌深，是因为要去那里工作吗？”
“算是吧。”季苏尔点头。
百里灿弯唇。
那他决定了，实习就去凌深。
只是最近还有几个国际上的钢琴比赛，跟肖重华老师的演奏会倒是刚开完，只剩一个学校自已组织的演奏会还没去。
季苏尔没再看百里灿，他垂眸扫了一眼手机上国外发来的工作邮件，一一回复之后，又去联系了他早就看好的一家UI设计公司。
他晚上还有一个跟国外的视频会议要开。
百里灿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季苏尔。
季苏尔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这才看向窗外。
已经快到A大了。
他冲百里灿温和道：“回学校后好好上课。追人也不要耽误学业。”
“好的季老师~”百里灿脆脆点了一下头。
季苏尔感觉自已有点老父亲看孩子的感觉。
他忍不住笑道：“去吧。”
百里灿依依不舍地下车，目送着季苏尔离开。
等车子远去，他才收了面上的笑容，有些烦躁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往琴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