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酒吧。
二楼VIP包厢。
盛淮安抽走沈砚舟手中的酒杯,“不是,你叫我过来就是看着你喝酒的?说吧,又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
还记得上一次和沈砚舟来酒吧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
是因为姜叙。
盛淮安猜测道:“这次该不会还是因为姜叙吧,你也是,放着大片森林不要非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你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实在不行,我叫几个小鲜肉过来陪你喝。”
“......”
沈砚舟没搭理他,重新拿了一个杯子自顾自倒酒,忽地问:“明天有空吗?”
“有事要找我帮忙啊。”盛淮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这得看什么事,我可以有空也可以没空。”
沈砚舟慢条斯理道:“帮我去相亲。”
盛淮安一度以为自已出现幻听,“相亲?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说完他后知后觉,“所以你大晚上喊我出来喝酒就因为相亲的事?你要是不想去直接拒绝不就行了,说得你叔叔阿姨管得了你似的。”
曾几何时,盛淮安无比羡慕沈砚舟他爸妈放养式养娃。
不像他爸妈,学习要管,吃饭要管,交朋友也要管。
大学四年都没能找到女朋友他爸妈有很大责任。
沈砚舟:“我要是能拒绝用得着找你帮忙?”
盛淮安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没错,“也是,不过,叔叔阿姨怎么突然让你去相亲?”
沈砚舟表情淡淡,“谁知道呢。”
盛淮安又想了想,“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
先不说这是叔叔阿姨组的局,要是让叔叔阿姨知道他代砚舟去相亲,没被叔叔阿姨骂死都要被他爸妈打断狗腿。
盛淮安同情地拍了拍沈砚舟的肩膀,“相亲还得你亲自去,我知道你不乐意,就当做做样子,回家能跟叔叔阿姨交差就行。”
沈砚舟,“不去。”
态度非常坚决。
盛淮安了解他,他要是不乐意,谁来都不好使。
十八岁妥协一次,二十二岁不会再妥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渐渐地,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盛淮安没喝多少,几乎都是沈砚舟一个人喝的,他看着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再次抽走沈砚舟手上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要进医院了。”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喝法。
沈砚舟或许是醉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休息。
盛淮安摁了服务铃,服务员很快推门而进来,“盛少,有什么吩咐?”
“找个代驾,把车开到酒吧门口。”盛淮安捞起车钥匙递给服务员时忽然听到醉了的人小声嘀咕一句,他凑过去,“砚舟,你说什么?”
“姜叙。”
“......”
盛淮安把车钥匙丢回桌上,对服务员说:“你去忙吧,我有需要再叫你。”
服务员秉着“客人就是上帝”的原则没有任何不满地离去。
等服务员离开,盛淮安拿起沈砚舟放在桌上的手机,他深呼吸三下,然后点进联系人找到姜叙的电话,其实不用找,第一个就是,他立即拔打电话。
然而响了三声都没人接。
他不死心又打,还是没人接。
打第三个电话时,对方终于接听。
不等手机那头的姜叙出声,盛淮安连忙道:“我是盛淮安,砚舟在酒吧喝醉了,公司突然有急事我需要过去一趟,你过来接一下砚舟呗。”
主打的就是说谎不打草稿。
那头的姜叙正在直播,他把麦关了才接的电话,“没空,你自已送。”
盛淮安大概是怕姜叙挂电话,继续道:“这不是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去一趟嘛,而且砚舟醉成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别人送他回家。”
“那你找其他人,我没空。”姜叙丢下这句无情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盛淮安真的又气又无可奈何,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发小,硬着头皮接着给姜叙打电话,“当我求你了,你忍心放任一个喝醉的人置之不理吗?砚舟今晚心情不好才喝酒的,他平时不这样,你就看在他是你老板的面子上过来接一下吧!我改天给你刷礼物,十个星星!”
对付姜叙,硬的不行,只能软的。
姜叙:“地址发我。”
盛淮安:“好人一生平安!”
姜叙:“......”
莫名有种中计的错觉。
姜叙今天已经直播整整四个小时,所以心安理得地下播了。
偷偷摸摸走出家门,偷偷摸摸来到车库,再偷偷摸摸地开着他哥的车出去。
半小时后,魔都酒吧。
姜叙高二有个朋友生日就是在酒吧开的生日party,他当时进去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跑了,那些电音震得他耳膜发疼,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踏进过酒吧。
进去时被门口的安保拦住。
对方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姜叙,“成年了吗?”
要不是没带身份证姜叙都想把身份证拍在对方脸上,他转动着手中的豪车钥匙说:“成不成年很重要吗?”
安保认出那是保时捷的车钥匙,“少爷请进!”
姜叙刚进去就想跑出来了,他拉住经过的服务员大声问:“沈少在哪个包厢?”
服务员:“在二楼最里面的VIP包厢。”
姜叙:“行,谢了。”
二楼跟一楼是隔绝开的,虽然还是能听到很响电音,但不至于震得耳膜疼。
姜叙来到最尽头的包厢,打开门就看到沈砚舟躺在沙发上,而盛淮安已经不见人影。
啧,关键时刻,发小都不靠谱。
姜叙走到沈砚舟旁边坐下,他抬手拍了拍某人的脸,“喂,醒醒。”
当事人缓缓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眸充满着迷茫。
姜叙有那么一瞬间看懵了,他反应过来后飞快道:“盛淮安说你醉得走不动道了让我来接你,喝了几瓶酒醉成这样?”
沈砚舟皱眉,“我没醉。”
姜叙才不信一个醉鬼的话,“还能起来吗?”
沈砚舟缓缓坐了起来。
姜叙捞起挂在沙发上的外套,起身道;“走吧,大爷。”
当事人却没动。
姜叙不明所以地回头。
就在他转头那一刻突然被一只手用力拽过去,因为没有任何防备无法作出反应,加上脚没能及时站稳,整个人就直直往沈砚舟所在的位置栽去。
对于自已突然坐在某人腿上这件事姜叙想都想过,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脸莫名地红了红,“沈砚舟,你到底有没有喝醉?”
话音刚落,嘴唇被人封住。
这是一个充满了酒精的吻。
姜叙脑子没有别的想法,他在想等下还得找个代驾。
可能是因为他不够专心,沈砚舟惩罚性地咬了他的下嘴唇,好巧不巧,正好碰到姜叙那个还没有痊愈的伤口,疼得当事人一巴掌“啪”地一声拍在他手臂上。
“妈的,你属狗的?”
“不是。”
“......”
姜叙气死了,挣扎着要起来。
可沈砚舟不撒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姜叙瞪他一眼,“撒手。”
三秒后,沈砚舟不情不愿撒手。
姜叙抬手摸了一下嘴唇的伤口,果然又出血了,连带着看向沈砚舟的目光都透着不友善,最终懒得跟一个醉鬼计较,“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下沈砚舟很乖地跟在姜叙身后离开。
虽然没喝酒,但刚才那个吻让姜叙有点酒精上头的既视感,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叫了代驾。
代驾过来需要五分钟,两人就坐在车里等。
姜叙抽了两张纸巾随意地擦了一下嘴,接着问:“出什么事了?”
沈砚舟望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