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大太太让桑叶叫来许弦声,笑道,“这几天也不到我这儿来,又忙着做衣裳?”
许弦声有些惭愧地道,“我也只会做衣裳。”
白大太太开了个玩笑,“不,你还会做鞋袜,绣屏风,绣扇子。”
前一阵给她送了梅兰竹菊的扇面,她很喜欢。
许弦声:“......都是些针线活,不值一提。”
白大太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针线活做得好,也难得。”
说着话锋一转,“慧莹,有件事情我不能隐瞒。五姨太和金妈,想要报复你。怎么报复,我还没查到。所以,为安全起见,这阵子你别出家门,需要什么,只管来告诉我。”
凭花玉容和金妈两个人,想在白府之内谋害慧莹是不太可能的。
前例已经证明,金妈只有挨打的份。
花玉容一个孕妇,又宝贝肚里的孩子,基本不出秋月轩,唯一能做的是撺掇大老爷。
想要收买仆役都难,因为她们舍不得花钱。
但大老爷早被酒色弄昏了头,并不管家,如果想在府里做什么,瞒不过她这个掌家大太太。
因而她判断,花玉容与金妈的毒计,只能在外面实施。
那就好破解了,只要慧莹不出门,她们就无计可施。
等将她们处理干净,慧莹再上街游玩也不迟。
但许弦声不是这么想的,震惊过后,拉着白大太太的手臂,紧张地道,“母亲,我害怕,不敢再住绿萝院了,搬来跟你住好么?”
她对白府的防护力量,可没那么信任。
上辈子,她好好在绿萝院里睡着觉,都被人勒死了。
那还是跟人不结仇的情况下。
这一世跟五姨太和金妈结了仇,谁知道她们会用什么手段?
跟着白大太太,才是最安全的。
白大太太有些意外,“怎么怕成这样?”
不是说了,只要不出门就没事么。
许弦声诚恳地道,“母亲,我向来胆小,今晚就让我搬过来吧!”
陈妈笑道,“搬过来好啊,院里多个人,也多些热闹。”
愿意亲近婆母的儿媳妇,可不多见。
反正兰芷院大得很,别说一个三少奶奶,再来几个也住得下。
白大太太张了张口,道,“那还不去收拾西厢房?”
陈妈立刻点了几个仆妇,让她们好好收拾。
许弦声怕白大太太反悔,也赶紧叫着春杏回去拿行李衣物。
白大太太看得好笑,让桑叶带两个小丫头去帮她。
等许弦声离开,白大太太跟陈妈感叹道,“我和慧莹,竟真有些婆媳缘份。”
陈妈也笑,“谁说不是呢!三少奶奶都快把您当亲娘了,您慈爱,三少奶奶孝顺,一家和睦。等过几年,三少奶奶生下金孙,您就等着享福吧!”
白大太太畅想了一下含饴弄孙的情景,笑了会儿,又一皱眉,“承璟这混小子,得把他叫回来。”
与赵家这门亲事,她最初不同意。
可她当时与大老爷闹得很僵,大老爷为了跟她斗气,一口答应。
老太爷又抬出家法伦常,还说,只要她点头,就让她执掌所有白家商行,管理白家的生意。
她想着老太爷也不至于害自已的长孙,再加上想掌白家内外,就同意了。
但不管怎样,都有卖儿子的嫌疑,因此对承璟有些歉疚,没有下狠手拘着他,结果倒纵得他越发过火了。
当即叫来一名姓牛的管事,让他去省城找白承璟。
如果劝不回来,就去找霍大帅,请他派兵押回。
她这里刚忙完,金桂来报,五姨太的小丫头石榴,奉五姨太之命送来荷花酥,请大太太尝一尝。
白大太太懒得见,让陈妈去打发。
陈妈去了前院,直截了当地道,“大太太不吃荷花酥,拿回去吧。”
石榴小声道,“这是五姨太亲手做的......”
陈妈淡淡道,“天王老子做的,大太太也不吃。”
石榴咬了咬唇,哀求道,“请大太太好歹吃一口,不然,不然我回去要挨打。”
陈妈心里认定了她们这一伙是歹徒,不为所动,“我又不是你娘,管你挨打不挨打。”
石榴不敢再说,只得提着食盒走了。
陈妈和金桂送走她,相视一笑。
昨晚佩儿提到荷花酥,她们就知道,五姨太肯定是要借着荷花酥做文章,但她们压根不在意。
对“宁小蓝”的关注还更多一些。
原因很简单,无论五姨太要怎么用这荷花酥,都属于内宅手段。
而大太太能掌家,能在白家说一不二,从来不是靠的内宅手段。
别看白家现在是闻桐城首富,商铺田地多不胜数,大太太嫁来前可不是,只是有些家底的普通富商。
借着霍家的东风,白家才能扶摇直上。
说句夸张的话,哪怕大太太把白家祠堂烧了,白老太爷也只会捏着鼻子说她生病,派人请大夫来医治,绝不会施以家法,或者赶她回娘家。
对此,白大老爷也是心知肚明。
就不知道,花玉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