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立刻丢开扫把,王妈也放了手。
但这两个听话,金妈可不听,嗷嗷叫着,反手就给了王妈一巴掌。
王妈没反应过来,脸上立时浮出了掌印。
许弦声怒道,“让她知道知道规矩!”
“好嘞!”
王妈和春杏没有演练过,却分工明确。
一个再次张开双臂,抱紧金妈,一个嫌扫把太小,跑到门后拿了闩门的横木。
许弦声:“......你放下!”
她只想教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刁奴,不想杀人。
春杏很听话,放下横木,捡起扫把。
许弦声:“......也不是这个,去找绳子,绑住她。”
春杏一时找不到,解下晾衣绳,和王妈一起,绑住金妈两条手臂。
金妈先还叫骂,后来有些慌了,叫道,“三少奶奶,你要做什么?!”
许弦声根本不搭理她,对王妈说道,“她打了你一巴掌,你打回去,打三巴掌。”
王妈毫不迟疑,抬手就是啪啪啪。
那响亮的声音,听得春杏暗暗心惊,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已,以后对王妈得客气点。
金妈被打得晕头转向,感觉后槽牙都松了,嘶声叫道,“你们等着,我看大老爷饶得了哪一个!”
绿萝院这般喧哗,引来几个仆役探头探脑。
陪着许弦声回过娘家的何妈也刚好路过,推开门,机智地道,“三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请大太太?”
三少奶奶出手大方,回来后给了她和尤妈各五个大洋。
两人都决定,往后要多往三少奶奶这儿走走。
许弦声:“不用......”
金妈高喊,“去请大老爷!大老爷啊,您要再不来......”
许弦声诧异地提高声音,“什么,大老爷许你做六姨太?”
没奈何,不把水搅浑,这一关她不好过。
刚才春杏那句六姨太,给了她灵感。
在场众人倒吸口凉气,都是目瞪口呆。
金妈做六姨太?她不是五姨太的老妈子么?这,这......
大老爷还真是生冷不忌,什么人都往家里拉!
金妈愣了愣,叫道,“你混说什么......”
话没说完,许弦声示意王妈,“堵住她的嘴!”
王妈捡了块擦桌子的抹布,用力塞到金妈嘴里。
好,这下清静了。
许弦声让春杏锁了院门,叫王妈押着金妈,在其他仆役们的注视下,踏上南边那条小径。
春杏头发蓬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兴奋地道,“三少奶奶,咱们去找大太太主持公道?”
许弦声:“不,去找老太爷。”
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白大太太,况且赵老爷也说过,若遇上难处,白老太爷定会帮她。
寿安堂里,白老太爷正在摇着扇子逗八哥,忽闻长孙媳求见,以为又是来送衣物的,先跟老姨娘庞氏说了声,“这孩子孝顺。”
再让请进来。
许弦声眼圈微红,走到白老太爷面前跪下,“老太爷救命!”
身后的王妈、春杏也跪倒,颤声道,“求老太爷救命!”
来时三少奶奶交待过,老太爷喜静,不许哭闹。
王妈手里还牵着绑金妈的绳子,怕她逃跑。
白老太爷疑惑地看看她们,又看看绑成粽子的金妈,慢慢道,“这是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许弦声站起来,轻轻缓缓地道,“老太爷,今日孙媳正在院里做女红,这位金妈忽然来到,逼着孙媳给五姨太做衣裳。孙媳想着,天底下没有正房太太给姨太太做衣裳的道理,传出去,有损白家门风,便严词拒绝了。于是金妈狂性大发,想要殴打孙媳,小丫头春杏上前拦着,被打成了这样。”
春杏抬起头,凄凄惨惨,眼泪汪汪,忍着没哭。
白老太爷看过去,皱了皱眉。
许弦声接着道,“孙媳看着不像话,让王妈上前制止,金妈连王妈也打了。”
王妈也抬起头,指印清晰。
白老太爷看她两眼,又看金妈,这一个似乎被打得更惨。
所以到底是谁打谁?
许弦声解释道,“金妈还不罢休,又要来打孙媳,王妈和春杏拼命护住,才将她给拿下。孙媳心里也有气,一时冲动,就命王妈、春杏教训这刁奴,请老太爷责罚。”
她说话的时候,金妈一个劲呜呜呜,想为自已辩解。
这三少奶奶完全是胡说八道啊!
自已什么时候想打她了?明明打的是她的丫头。
白老太爷不以为然地道,“你是白家长孙媳,别说只是教训个刁奴,打死又能如何?”
长子新纳了个五姨太,五姨太还有了孩子,这事儿他知道,挺高兴,多子多孙是福气。
可如果五姨太仗着有孕,就敢派人欺凌长孙媳,他绝不答应。
但他也不能只听孙媳一面之词。
想问问金妈,让庞氏取出堵嘴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