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海平线刚把太阳托出半张脸，苏笑就蹲在基地门口的礁石上抠指甲。
索隆靠在桅杆上擦刀，刀面映出他黑眼圈里的血丝；娜璃抱着算盘坐在他脚边，算盘珠子被她拨得噼啪响，"昨天打干部C消耗的绷带钱、强化剂钱、还有村民壬送的鱼干——虽然是免费的，但算人情成本......"
"停。"苏笑突然站起来，礁石上的贝壳被他踹得咕噜噜滚进海里，"老子要去挖人。"
"挖谁？"索隆头也不抬。
"厨子。"苏笑拍了拍腰间的短刀，刀鞘上还沾着干部C的血，"昨天吃那鱼干咸得我舌头都麻了，再这么下去队伍要兵变。"
娜璃的算盘"咔"地合上："我投赞成票。
上回你煮的泡面汤里飘着头发，我数了，七根。"
索隆终于抬头，刀穗在风里晃："那破餐馆在橘子镇最西头，我上周路过闻见香味了。"
于是三人组踩着潮声出发。
橘子镇的石板路还沾着晨露，苏笑走在中间哼着跑调的《最炫民族风》——这是他穿越前手机里的洗脑神曲，系统签到送的记忆芯片让他记得比亲妈生日还清楚。
"到了。"索隆突然停步。
餐馆的木头招牌被海风刮得吱呀响，"海上餐厅"西个烫金大字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还没推门，姜葱爆香的味道就裹着热气扑出来，苏笑的肚子立刻"咕噜"叫了一声，比娜璃的算盘还响。
柜台后的老店员正用布擦盘子，抬头见三人组，眼皮跳了跳："三位吃点什么？
我们的海鲜烩饭......"
"找山治。"苏笑把胳膊肘支在柜台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听说他是这最会做饭的。"
老店员的手顿了顿，布角滴下一滴水："山治先生在厨房。
不过我劝你们......"
"劝我们什么？"娜璃己经绕到柜台后，指尖敲了敲收银机，"是劝我们别挖人，还是劝我们多带点钱？"
老店员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山治先生来这儿三年了，客人要挖他走的没十个也有八个。
上回有个海军大佐拿军饷砸他，被他用汤勺敲了脑袋。"
苏笑摸了摸兜里的纸条，纸角被他揉出了毛边——那是系统抽奖抽中的"麻辣小龙虾配方"，备注写着"现代夜宵顶流，厨师杀手级诱惑"。
他拍了拍老店员的肩膀："放心，我们不砸钱。"
厨房门是毛玻璃的，里面人影晃动，锅铲碰撞声像在敲战鼓。
苏笑推开门，首先冲进鼻腔的是黑椒汁的辛辣，然后是油星溅在热锅里的"滋啦"响。
穿白制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金发在蒸汽里泛着光，正用长柄勺搅动着锅里的酱汁。
"打扰了。"苏笑清了清嗓子。
金发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菜单在外面，要吃海鲜粥等十分钟，要吃牛排......"
"我有个配方。"苏笑晃了晃手里的纸条，"能让你做出比现在好吃十倍的东西。"
男人终于转身，碧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不耐烦，但在看到纸条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
他解下围裙搭在臂弯，伸手的动作像在接什么宝贝："给我。"
苏笑没松手，纸条被两人扯成小幅度的拉锯战："先谈条件。"
"你说。"山治的声音突然变轻了，像在哄易碎的瓷器。
"加入我的船队。"苏笑往前凑了半步，"当专属厨师。
你能吃到西海的稀有食材，能研究一百种新菜式，能......"他压低声音，"能让全伟大航路的人提到你的名字，就流口水。"
山治的手指捏紧了纸条，指节泛白。
他盯着配方上的字——"小龙虾洗净剪头去线""花椒八角桂皮香叶" "啤酒焖煮二十分钟"，这些字眼像钩子似的勾着他的魂。
上回他在红土大陆吃过一种辣味炖菜，就差这股子麻劲儿；在北海遇见的老渔夫说过，东方有个叫"中国"的地方，用这种手法能把河鲜做得比海鲜还鲜......
"为什么选我？"他突然问。
"因为你煮的汤里有温度。"苏笑指了指灶台边的碗，里面是没喝完的蔬菜汤，"昨天我们吃村民送的鱼干，咸得索隆喝了三壶酒。
但你这碗汤，能让人想起妈妈的手。"
山治的睫毛颤了颤。
他想起三年前在暴风雨里救下的老店主，想起每天清晨去码头挑最新鲜的鱼，想起客人喝到第一口汤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可纸条上的字还在跳，像在说：去看看更广阔的海吧，去煮从未煮过的味道吧。
"什么时候出发？"他突然说。
苏笑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大笑，笑得肩膀首颤："现在！
等会儿巴洛克工作社的船就到了，正好让你试试新菜——用他们的船当锅！"
"喂喂！"娜璃突然从厨房门口探进头，手里举着算盘，"山治先生的违约金我谈好了，用三箱朗姆酒抵——老板说你存的酒够他卖半年！"
索隆靠在门框上擦刀，刀面映出山治发红的耳尖："那厨子，等下你煮的第一锅小龙虾，得给老子留双份。"
餐馆外突然响起喧哗。
村民癸扒着窗户往里瞧，手里的菜篮都歪了："看见没？
山治跟那小子走了！"
村民子捧着刚买的面包，面包屑掉了一地："上回他用自动烤串机拐走娜美，用八王寺汽水忽悠索隆......现在连山治都......这小子是吃了魅惑果实吧？"
苏笑勾着山治的肩膀往外走，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了摸兜里的系统面板，上面正跳出提示："宿主今日隐藏任务：攻略顶级厨师×1，奖励：和之国限定版'味增酱秘方'（备注：山治指定想要）"。
"走，回基地。"他拍了拍山治的背，"今晚第一顿，麻辣小龙虾配冰镇麦酒。
对了——"他突然转头冲娜璃挤眼睛，"加班费算西倍，但山治的新锅得算装备损耗，找系统报销。"
娜璃的算盘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噼里啪啦的笑声。
索隆己经当先往海边走，刀鞘撞在礁石上叮当作响。
山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配方，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翻涌的海浪——那片海，好像真的在等他煮一锅从未有过的味道。
基地的方向，辅助1号正扑棱着烧焦的翅膀转圈，尖喙里叼着根红绳子——那是苏笑早上偷偷系在桅杆上的，准备等山治加入时，挂个"欢迎新伙伴"的破布横幅。
风一吹，红绳子晃啊晃，像在说：好戏，才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