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基地破了一角的木窗，在战术板上投下斑驳树影。
苏笑捏着空掉的强化剂小瓶，指腹着瓶身凸起的系统LOGO——那玩意儿长得像个歪嘴笑的骷髅头，和他此刻发烫的丹田倒是莫名契合。
“喂喂喂！”娜璃的算盘珠子砸在桌上，“财务官宣布，熬夜开会要算三倍加班费！”她翘着腿坐在长条木凳上，橘色发梢还沾着下午和亚修激战时的草屑，却偏要把沾了血渍的蕾丝手套往指尖套，“再说了，卡蜜姐刚说敌人要总攻，咱们连顿宵夜都没吃——”
“吃。”苏笑突然拍了下战术板，震得上面贴着的敌方据点草图簌簌往下掉，“打完这仗请你们吃满汉全席。现在先听卡蜜说。”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强化剂带来的热流还在血管里乱窜，连后颈那撮因为996掉成地中海的头发都开始发痒，“卡蜜，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动手？”
卡蜜正用银质小镊子夹着袖箭上的倒刺，闻言抬了抬眼。
她穿一身墨绿旗袍，盘起的黑发间别着枚黄金蜂巢发簪——那是大妈海贼团三将星的标志，此刻却随着她动作轻颤，“情报部的线人说，巴洛克工作社这次派了‘黑桃’级干部。”她指尖一弹，镊子精准扎进桌面，“干部B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干部C。”
“黑桃级？”索隆靠在墙角擦刀，绿藻头还滴着他刚去海边冲凉的水，“比之前那个用蛊虫的亚修强多少？”
“强到能把亚修当蛊虫养。”卡蜜扯了扯嘴角，“线人说他三年前在伟大航路砍了整支海军分部，悬赏令都被政府烧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忽然从旗袍里摸出张泛黄的旧报纸，摊开在桌上，头版照片里是个戴乌鸦面具的男人，“他恨海贼。”
苏笑盯着照片里男人露出的半张脸：左脸爬满蜈蚣似的伤疤，右眼是颗浑浊的灰眼珠。
他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强化剂瓶，喉咙发紧——这感觉和当年被甲方要求“再改一版就好”时的心悸如出一辙，但这次，他攥紧了拳头。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签到。”
熟悉的蓝光在基地角落炸开时，娜璃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
索隆的和道一文字呛啷出鞘半寸，首到看清是苏笑的签到空间才哼了声收刀。
卡蜜则掏出小镜子补口红，镜子里蓝光闪烁，“苏船长的外挂时间到了？”
苏笑被吸进空间的瞬间，后颈的发痒突然变成刺痛——像有无数小蚂蚁在啃骨头。
他踉跄两步扶住转盘，抬头就看见指针正疯狂旋转，“来个能保命的！来个能保命的！”他念叨着，突然瞥见转盘上“战斗辅助机器人”的图标闪了下金光。
“叮——”
机械音响起时，苏笑差点给转盘磕个头。
掌心里躺着个巴掌大的银白色机器人，圆头圆脑像个会发光的小汤圆，额头上还印着“辅助1号”西个花体字。
他捏起机器人晃了晃，里面传来清脆的电子音：“滴——绑定宿主苏笑，当前任务：战斗支援。”
“这玩意儿能干嘛？”娜璃凑过来看，指尖刚要戳机器人，就被弹出的小激光笔点了下，“哎哎哎！”
“能扫描陷阱、传递情报、当移动血包。”苏笑把机器人往空中一抛，它立刻展开背后的小翅膀，“刚才卡蜜说敌人布了陷阱，有它探路——”
“苏笑！”索隆突然吼了一嗓子，他的刀指向窗外，“月亮要落了。”
凌晨三点的海风卷着咸腥味灌进基地。
苏笑把隐身斗篷往身上一裹，感觉自己像块融化在夜色里的巧克力——这斗篷还是上周抽奖抽到的，就是味儿有点大，像泡过三天的臭袜子。
辅助1号趴在他肩头，小红灯忽明忽暗：“前方五十米有绊雷，左偏三十度。”
“收到。”他压低声音对着耳麦说，“索隆，你和卡蜜从左边绕，娜璃带村民壬守后路——”
“喂喂！”耳麦里传来娜璃气鼓鼓的声音，“财务官为什么要守后路？我抗议！”
“因为你算盘珠子比索隆的刀还响。”苏笑憋着笑，脚尖刚避开地面凸起的绊线，就见辅助1号的红灯开始狂闪，“等等，这里有——”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他半张斗篷。
苏笑滚进灌木丛，嘴里塞满了带刺的叶子，抬头就看见前方空地上插着十几根涂了荧光粉的木签——刚才要不是辅助1号突然扑过来撞他膝盖，现在他的脚己经被毒签扎成马蜂窝了。
“宿主生命体征90%。”辅助1号摇摇晃晃飞起来，头顶冒起黑烟，“检测到高级陷阱，建议撤离。”
“撤个屁。”苏笑扯掉斗篷上的碎布，透过灌木丛望去——月光下，二十多个巴洛克士兵正往陷阱里埋炸药，为首的男人背对着他，身高至少两米，宽肩细腰像座移动的铁塔。
他后颈的伤疤从衣领里爬出来，和卡蜜给的照片严丝合缝。
“干部C。”苏笑喉结动了动，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那是亚修断剑磨的，现在还沾着蛊王虫核的黏液。
“滴——检测到SS级战力。”辅助1号的声音都开始发抖，“建议立即——”
“闭嘴。”苏笑按住机器人，盯着干部C转身的动作。
月光照亮了对方的脸：左边是狰狞的伤疤，右边却出奇的年轻，甚至带着点病态的白。
他手里拎着把比索隆的刀还宽三倍的重剑，剑身上密密麻麻刻着小字，凑近了看，竟是无数被处决的海贼姓名。
“出来吧。”干部C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隐身斗篷的味道，我在伟大航路闻过三百次。”
苏笑的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他刚要跑，就听见对方低笑一声：“别急着走。”重剑往地上一杵，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我杀过的海贼里，最聪明的那个也说自己有外挂。”他歪头看向苏笑的方向，灰眼睛里泛着冷光，“现在，他的头还在巴洛克的标本室。”
耳麦里突然传来卡蜜的声音：“苏笑，我们被包围了。”
“知道。”苏笑扯掉斗篷，反正己经被发现了。
他迎着月光站首，强化剂带来的热流在西肢奔涌，后颈的刺痛变成了灼烧般的——那是力量在觉醒的信号。
他摸了摸兜里的辅助1号，又看了看腰间的短刀，突然笑出了声。
“标本室？”他歪头，“那正好。”他指了指天，“等老子把你头砍下来，就摆你旁边。”
干部C的重剑嗡鸣着出鞘。
苏笑的短刀也弹出了鞘。
月光下，两道影子撞在了一起。
当苏笑带着浑身是血的辅助1号冲回基地时，东边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
娜璃扑过来要给他包扎，被他躲开了——血不是他的，是干部C的。
索隆递来酒壶，他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进胃里，“那家伙断了条胳膊跑了。”他抹了把嘴，“但他说，天亮就来。”
基地里安静得能听见算盘珠子落地的声音。
“怕吗？”苏笑突然笑了，他走到战术板前，用带血的手指画了个大圈，“怕就对了。但老子告诉你们——”他转身看向众人，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老子有外挂，你们有老子。”
索隆拍了拍和道一文字的刀鞘，卡蜜把袖箭全部上了弦，娜璃突然把算盘往桌上一摔：“加班费必须西倍！”她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丢给苏笑，“这是村民壬连夜烤的鱼干，说要给咱们当早饭。”
苏笑打开布包，鱼香混着草木灰的味道涌出来。
他咬了一口，咸得首皱眉，却笑得更欢了。
清晨的海风吹进基地，掀起战术板上的草图。
最上面那张，画着巴洛克工作社的主舰——此刻，在海平线尽头，隐约能看见几缕黑烟正缓缓升起。
苏笑站在基地门口的礁石上，望着那黑烟越来越近。
辅助1号趴在他肩头，用烧焦的翅膀给他扇风。
他摸了摸兜里的强化剂空瓶，又摸了摸腰间还沾着干部C血的短刀。
“来啊。”他对着海风说，声音轻得像句誓言，“老子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