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的啼鸣被咸涩的海风揉碎，苏笑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渗血的手腕。
布鲁克被娜璃的钓线捆成个会喘气的粽子，正躺在甲板上抽抽搭搭地哼歌——那调儿比索隆的刀鞘撞船板还难听。
"叮——"
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苏笑被晃得眯起眼。
【隐藏任务：击败铁锤（布鲁克）】的完成提示像弹幕似的滚过，经验条"唰"地涨了小半格，最下方还躺着个泛着金光的小瓶子，备注写着「霸气觉醒药剂（初级）」。
"我去？"苏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手指虚点着面板，"系统你这是转性了？
前三天让我用自动烤串机烤糊三锅章鱼烧，今天倒给干货？"他蹲下来戳了戳布鲁克的脑门，"大叔你可真是行走的锦鲤，早知道该多捏你两把。"
"苏——笑——"
娜璃的尾音拖着甜腻的颤音，小皮鞭在指尖转了个花。
她蹲在布鲁克旁边，小本本唰唰翻页："他说阿龙在可可亚西村埋了三箱金币、两桶朗姆酒，还有半屋子珍珠——"她突然凑近苏笑，发梢扫过他鼻尖，"最重要的是，阿龙的藏宝图藏在鱼人酒馆的吧台暗格里。"
索隆的刀鞘"咚"地磕在甲板上："先处理伤口。"他扯下腰间的头巾扔过来，上面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渍，"布鲁克的指节有倒刺，你的伤口在渗海水，会发炎。"
苏笑这才觉得手腕火辣辣地疼，接过头巾随便缠了两圈。
他盯着系统面板里的小瓶子，喉咙发紧——前世当程序员时，为了改甲方的需求熬到视网膜出血，都没这么心跳加速过。"娜美，咱们先回橘子镇。"他按住娜璃刚要拍桌的手，"我需要......研究点东西。"
"研究？"娜璃的小鼻子皱成团，"比挖阿龙的金库还重要？"
"比你藏在阁楼地板下的三枚金币还重要。"苏笑挤眉弄眼，"相信我，等我研究明白了，挖金库的速度能翻十倍。"
索隆突然把刀扛在肩上："我去收网。"他指了指船尾——刚才打斗时震脱的渔网正漂在海里，"鱼跑了三筐，娜美会骂到明天早上。"
"喂！
我才不会——"娜璃的反驳被海风卷走，她气鼓鼓地瞪着索隆的背影，又转头戳苏笑的胸口，"说好了，研究完立刻出发！
我要在月亮爬上椰子树前看到金币！"
橘子镇的夕阳把码头染成蜜色。
苏笑猫在村尾老木匠的仓库里，门板用绳子绑了三道，窗缝塞着旧渔网——防止娜璃扒着窗户偷看。
他盯着掌心里的小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在夕阳下泛着暖光，系统提示在耳边嗡嗡响：「服用后可激活基础霸气感知，持续时间2小时，每日限用1次。」
"拼了。"他一仰头灌下去，辛辣的液体像团火滚进喉咙。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突然"嗡"地抖了抖——仓库角落的蜘蛛在织网，每根丝的震颤都清晰得像敲在耳膜上；隔壁阿婆煮的海鲜粥飘来，连姜片切了七片半都数得清；甚至能听见三公里外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像有人在敲架子鼓。
"我靠！"苏笑差点撞翻旁边的木凳，"这比戴了八百倍显微镜还离谱......"他踉跄着扶住墙，指尖触到的木纹里，竟能"看"见十年前木匠师傅刻的歪歪扭扭的"阿美生日快乐"——那是娜璃的小名。
"苏笑！"
仓库门被拍得咚咚响，娜璃的声音穿透门缝："老木匠说你偷了他的刨子！
快开门！"
苏笑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刚拉开门就被娜璃揪住衣领。
她的发丝间沾着碎木屑，眼睛亮得像刚捞上来的珍珠："索隆说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背着我们藏宝贝？"
"比宝贝还宝贝。"苏笑拽着她的手腕按在墙上，"你感受一下——"
娜璃的瞳孔突然放大。
她盯着自己的手背，又抬头看苏笑，又低头看手背，最后掐了他一把："我摸到墙里有蚂蚁在搬家！
还有......还有你上个月藏在房梁上的烤鱿鱼干！"她突然跳起来揪住他耳朵，"好啊你，说给我当月钱的鱿鱼干，原来自己偷偷留了半袋！"
"重点不是鱿鱼干！"苏笑疼得首咧嘴，"是我现在能感知到周围的气！
阿龙的老巢有多少守卫，哪里有陷阱，甚至——"他压低声音，"能找到他藏财宝的暗格。"
索隆不知何时站在仓库门口，刀鞘抵着下巴："试试。"他指了指远处的椰子树，"树上第三根枝桠，有只受伤的海鸥。"
苏笑闭着眼。
风里飘着淡淡的血锈味，混着海鸥羽毛的腥气。
他"看"到那只海鸥缩在枝桠后面，翅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和索隆说的分毫不差。
"可以出发了。"索隆转身走向码头，刀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阿龙的鱼人巡逻队每天戌时换班，现在出发，刚好能赶上他们松懈的时候。"
娜璃己经把小本本揣进胸口，腰上别着索隆磨的短刀："我查过，可可亚西村的鱼人酒馆后面有个密道，首通阿龙的藏宝室。"她冲苏笑挑眉，"要是你能感知到密道的位置，我就......就把上个月偷藏的鱿鱼干分你两片。"
"成交！"苏笑把系统空间里的隐身斗篷套在三人身上——这是昨天抽奖抽到的，备注写着"防偷窥专用，甲方查岗必备"。
淡蓝色的光膜裹住身体，他们的身影渐渐隐入暮色。
近海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苏笑的后颈泛起刺痛——那是感知到了活物的气息。
他拽着娜璃和索隆蹲进礁石后，看见七八个鱼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鱼鳍上沾着酒渍，嘴里骂骂咧咧地踢着路边的贝壳。
"他们腰间挂着钥匙。"苏笑压低声音，"最大的那个，钥匙串上有珊瑚雕的章鱼——应该是酒馆的门钥匙。"
娜璃的手指在小本本上飞写："记录：鱼人巡逻队7人，武器为鱼叉、短刀，警惕性低，酒气浓度90%。"她突然戳苏笑的腰，"你猜他们兜里有没有金币？"
"等抄完阿龙的老巢，你有的是金币数。"索隆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风里，"走。"
隐身斗篷的光膜微微发烫。
三人贴着礁石边缘移动，鱼人的骂声渐渐被海浪吞没。
苏笑能清晰地"看"到前方的轮廓：两栋破旧的木屋后面，有堵墙的石头颜色比周围浅三度——那是新砌的，下面大概率藏着密道。
可可亚西村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
苏笑摸了摸怀里的霸气药剂，又看了看左右——娜璃的小皮鞭在隐身膜下若隐若现，索隆的和道一文字正微微震颤。
真正的麻烦，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