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橘子镇还沾着露水，苏笑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用脚踢了踢索隆的酒坛。
昨晚喝到人事不省的剑士翻了个身，刀鞘“咚”地砸在自己脑门上，这才揉着青包坐起来：“船长，再让我睡半小时……”
“半小时？”苏笑扯过他的绿藻头晃了晃，“你知道‘慈善家’的舰队从伟大航路开过来要多久吗？半小时够他们把咱们的烤串机熔成铁水当炮弹了。”他转身时，娜璃的算盘珠子在身后噼啪作响——这姑娘天没亮就翻出了所有金币，此刻正把铜币堆成小山，发梢还沾着昨晚烤串的孜然香。
卡蜜踩着细高跟晃过来，涂着酒红色口红的嘴角翘得像弯刀：“苏船长，您昨晚说要‘召集所有人’，可橘子镇总共就十八个村民，其中七个还在帮娜美修渔船。”她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不过我让手下的情报员把‘慈善家’最近三个月的运粮船路线标出来了——他总说在‘救济西海难民’，可运粮船每次都绕到无风带，您猜船上装的是什么？”
“是武器？”索隆突然清醒了，刀疤跟着眼神绷紧，“那老东西的‘慈善’我早看不顺眼，上回在罗格镇，他的手下抢了卖鱼婆婆的钱，还说‘这是为了更公平的分配’。”
苏笑摸了摸下巴。
昨晚卡蜜塞给他的口红还在口袋里硌着，系统今早的签到奖励是包“防困咖啡糖”，此刻正含在嘴里，苦得他首皱眉。
他清了清嗓子，把从系统面板调出来的“慈善家”悬赏令投影在木墙上——那是个穿白西装的胖子，怀里抱着个戴蝴蝶结的孤儿，背景是插满鲜花的孤儿院。
“看见没？”苏笑用树枝戳了戳投影，“表面是给穷人发面包的圣父，实际把西海的矿奴当牲口卖，用赚的钱买军舰。咱们上回揍的那个中将，就是他的保护伞。”他突然从裤兜掏出个烤串，是娜璃偷偷塞的——这姑娘总说“开会不吃东西脑子转不快”。
“所以咱们的目标不是打败他，是扒了他的皮。”苏笑咬了口烤串，油星溅在悬赏令上，“索隆，你带新收的海贼猎人练刀，重点教他们破防——那老东西的护卫队全是武装色霸气，你那三刀流得劈出火星子。”
索隆把刀往地上一插，酒坛“咕噜”灌了半坛：“包在我身上，敢偷懒的小子，我用刀鞘抽他们屁股。”
“娜璃。”苏笑转身时，娜璃的算盘刚好“咔”地合上，“钱的事，我知道你最在行。但这次别光盯着商船，‘慈善家’的运粮船有海军护航，咱们得黑吃黑——用系统抽的‘自动烤串机’当诱饵，说这是能量产贝利的机器，他肯定派手下来抢。”
娜璃眼睛立刻亮得像金币：“这主意妙！我昨晚算过，要是能骗他二十箱贝利，够买三艘新船的龙骨！”她突然揪住苏笑的衣领，“但说好了，赚的钱先给我买十串珍珠发带，上次在可可亚西村看见的那串，老板娘要价太高……”
“行行行，你是财务官你最大。”苏笑举手投降，转头看向卡蜜，“至于你——”
“我懂。”卡蜜抛着口红，在阳光下画出一道红弧，“我会让手下的情报员往‘慈善家’的酒里掺真话水，往他情妇的胭脂里加追踪粉。他昨天派了三艘快船去无风带，我猜是去取新一批武器，具置……”她突然凑近苏笑耳边，“今晚十二点，我让人把坐标塞进你枕头底下。”
会议开到中午，村民庚端着海鱼汤过来时，索隆己经在教新成员挥刀，刀鞘抽在背上的“啪啪”声混着惨叫；娜璃蹲在树下拨算盘，脚边堆着她刚“借”来的商船海图（当然写了借条，利息三分）；卡蜜则靠在桅杆上打电话虫，尾音甜得能腻死海妖：“亲爱的，帮我查查‘慈善家’最近有没有买和之国的火药？对，就说你表妹的猫走丢了，需要他的巡逻路线图当线索~”
苏笑摸了摸肚子，正想找娜璃要第二根烤串，系统的机械音突然炸响：“宿主今日签到时间剩余10秒！”他手忙脚乱冲进签到空间——这破地方永远像被雷劈过的仓库，上次抽到的自动洗碗机还在墙角生锈。
“叮——今日签到奖励：自动医疗包（现代科技，伤口接触即止血，可重复使用10次）。”
苏笑捏着这个巴掌大的银色盒子，突然想起上周娜璃被海贼划伤的手背。
他跑出空间时，娜璃正蹲在船边数鱼干，阳光穿过她的发带，珍珠泛着暖光。
“给。”他把医疗包塞进她手里，“上次你擦药时龇牙咧嘴的，这东西能省点止痛药钱。”
娜璃愣了愣，指尖轻轻碰了碰盒子，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她的发顶还沾着鱼干的咸香，声音闷在他胸口：“苏笑，你总说要保护所有人……其实我也想保护你。”
苏笑的耳朵唰地红了。
系统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是否开启‘恋爱辅助模式’？”他手忙脚乱关掉提示，假装咳嗽：“咳，那什么……晚上我请你吃麻辣小龙虾，加双倍蒜蓉。”
“这还差不多。”娜璃立刻松开他，抱着医疗包跑开，发带在风里一跳一跳，“我先去跟村民借口大锅！”
夜色漫上来时，苏笑站在船头。
海风卷着咸湿的腥味，远处海平面浮着几点火光——那是卡蜜说的“慈善家”的运粮船吗？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口红，又摸了摸怀里的医疗包说明书，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船长！”卡蜜的高跟鞋敲得甲板咚咚响，她的珍珠耳坠乱晃，“我的人刚截获消息，‘慈善家’的护卫队提前三天出发了！他们可能发现了我们在查运粮船，现在正往橘子镇赶——”
苏笑的瞳孔缩了缩。
他望着远处越来越亮的火光，听见索隆的刀鸣从训练场传来，娜璃的算盘声突然停了，接着是她大喊“把鱼干全搬仓库”的尖叫。
“召集所有人。”他摸出从系统抽的扩音喇叭，声音盖过海浪，“索隆带刀手守码头，娜璃把金币藏进暗舱，卡蜜——”他转头看向情报女王，后者己经把口红涂得更艳了，“你负责给‘慈善家’的船队发假消息，就说……橘子镇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烤串机。”
卡蜜笑了，涂着红指甲的手按在他肩上：“这招够骚，我喜欢。”
火光越来越近，苏笑能看见船帆上绣着的“慈善”二字，像两张咧开的嘴。
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匕首——这是上次爆装抽到的，淬了娜璃调的辣椒水。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这次任务要是搞砸了，你赔我十箱麻辣小龙虾。”
“叮——宿主做梦呢？失败扣除所有抽奖次数，包括下个月的。”
苏笑骂了句“狗系统”，却笑出了声。
他望着跑过来的伙伴们：索隆的刀在月光下泛冷，娜璃的算盘别在腰上，卡蜜的文件袋鼓鼓囊囊。
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突然觉得，所谓“无敌舰队”，大概就是这群人站在一起时，连月光都不敢轻易落下来的样子。
“都过来。”他举起喇叭，“听好了——咱们要让那个伪善的老东西知道，敢动橘子镇的人……”他顿了顿，咧嘴一笑，“得先过我苏笑的烤串机这关！”
远处的火光中，传来锚链落水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