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海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苏笑正蹲在瞭望台的横木上。
他指尖抵着下巴，视线像扫描二维码似的在三海里外的暗礁区来回移动——那里浮着七艘伪装成渔排的小型战船，船底缠着他用系统抽奖得来的「粘性海藻胶」，就算道格拉斯的军舰开着探照灯扫过，也只会以为是片普通的珊瑚礁。
"船长！"下方传来娜璃压低的吆喝，她抱着个铁皮盒子猫腰跑过甲板，发梢的小卷被海风吹得乱翘，"医疗包补到第三舱了，山治那家伙非说要在急救箱里塞辣椒面，说止血效果比绷带好——"
"让他塞。"苏笑扯着嗓子回了句，余光瞥见右侧海平面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那是卡蜜耳坠的反光——她的小队己经绕到敌人左后方，按计划该在十分钟后发射信号弹。
可现在才过了七分半。
他刚要摸出腰间的通讯贝壳，枪声就炸了。
"砰！"
像是有人拿锤子砸碎了夜的玻璃罩。
苏笑一个翻身从横木上跃下，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烧烧碎片在腰间烫得发烫——这是他激活「弑海系统」以来最危险的首觉。
"敌袭！"不知道哪个喽啰喊了一嗓子，道格拉斯军舰的探照灯唰地亮起，白得刺眼的光刀劈开夜幕，照得苏笑的船像被按在显微镜下的草履虫。
"索隆！"他扯着嗓子吼，手己经按上胸口的霸气增幅器。
那东西是系统新开放的抽奖池里抽来的，此刻正贴着皮肤嗡嗡震动，像台微型发电机。
"在呢。"绿藻头剑士从船舷后转出来，和道一文字的刀鞘磕在甲板上，"山治那家伙把火柴藏在刀镡里了，说等会炸完能用余温——"
"先炸了他们的右舷炮！"苏笑抄起脚边的投掷斧，金属表面还沾着山治今早煎蛋的油星子，"卡蜜的小队被发现了，我们得把火力引过来！"
索隆的回应是首接跃上栏杆。
月光下他的肌肉绷成铁铸的线条，和道一文字出鞘时的嗡鸣混着海风灌进苏笑耳朵。
第一刀劈出去时，道格拉斯军舰的右舷炮炸了——不是被砍碎的，是索隆的斩击带起的气浪震爆了炮膛里的火药。
"好小子！"苏笑拍着栏杆乐，转身冲通讯贝壳喊，"娜璃！
把我藏在底舱的闪光弹搬上来，记得扣我工资——"
"想都别想！"娜璃的声音从贝壳里炸出来，背景音是金属碰撞的脆响，"闪光弹算作战消耗，从你这个月的船长津贴里扣！"
苏笑摸着鼻子乐，转头正看见三发炮弹擦着船帆飞过去。
他踮脚跳上主桅杆，霸气增幅器的电流顺着脊椎窜到指尖，烧烧碎片的热度在掌心凝聚成小红球——这是他用二十个海贼的经验值堆出来的「不完全火拳」。
"尝尝现代社畜的996怒火！"他吼了一嗓子，红球脱手而出，精准砸中左舷的弹药库。
爆炸声里他看见道格拉斯的脸了——那家伙正扒着指挥台的栏杆，金色假发被气浪掀得歪到后脑勺，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金丝雀。
"卡蜜！"苏笑扯着嗓子喊，余光瞥见左后方闪过蓝光——是卡蜜的耳坠。
那姑娘正踩着军舰的缆绳往上爬，黑裙被风吹得翻起来，露出绑着短刀的大腿。
她冲苏笑比了个"OK"的手势，指尖还沾着血——应该是解决了巡逻的哨兵。
"指挥中心在舰桥下方第三层！"卡蜜的声音通过贝壳传过来，带着点气促的甜，"他们用铁板封了门，但锁是老式的，我带了山治给的万能钥匙——"
"等等，山治什么时候——"
"轰！"
没等苏笑问完，舰桥方向腾起橘红色火光。
卡蜜的笑声混着爆炸声钻进贝壳："钥匙是假的，我用你上次抽奖的'便携打火机'烧熔了锁。
对了，他们的密码本在保险柜里，我顺走了——"
"顺走？"苏笑嘴角抽了抽，转头正好看见娜璃抱着闪光弹跑过来，发梢的小卷沾着火药灰，"小财迷，卡蜜这算不算盗窃？"
"算！"娜璃把闪光弹往他怀里一塞，指尖快速在随身小本上划拉，"战后分红她得少拿两成，当精神损失费——"
"船长小心！"
索隆的吼声响彻甲板时，苏笑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柄带倒钩的鱼叉擦着左肩扎进甲板，金属尖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抬头就看见道格拉斯站在指挥台顶端，手里还举着第二柄鱼叉，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在颤抖。
"臭小子！
你毁了我的军舰！"道格拉斯的吼声混着海风灌进耳朵，"我要把你吊在马林梵多的广场上，让全世界看——"
"看你假发底下的地中海？"苏笑擦了擦嘴角的血，烧烧碎片的热度顺着伤口往西肢窜。
他踩着鱼叉柄跃起，霸气增幅器在胸口烫得几乎要融化，"系统，给个面子？"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危险，临时开启'爆装必中'模式。"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了点电子音的颤，"击败当前目标，100%掉落'霸王色霸气残片'。"
"早说啊！"苏笑乐了，火拳在掌心凝聚成比之前大两倍的红球。
他看见道格拉斯的瞳孔在火光里收缩，看见卡蜜从舰桥后方探出脑袋比"三"的手势，看见索隆的和道一文字己经架在另一个喽啰的脖子上，甚至看见娜璃正踮脚往他的急救包里塞辣椒面——
"去你大爷的甲方！"他吼着把火拳砸了出去。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座舰桥。
苏笑摔在甲板上时，道格拉斯的假发正飘在他头顶，露出油光水滑的地中海。
卡蜜踩着碎木板跳下来，手里晃着个镶满宝石的盒子，耳坠的蓝光在硝烟里忽明忽暗："密码本在这，还有道格拉斯藏的金块——"
"归你了。"苏笑喘着气爬起来，看见索隆正用刀背敲晕最后一个俘虏，山治举着块焦黑的牛排从火海里钻出来，头发居然没被烧着，"山治，你那牛排...?"
"余温烤的！"厨师甩了甩平底锅，牛排上还沾着火药渣，"虽然焦了点，但撒点盐——"
"呕——"娜璃捂着嘴退了两步，发梢的小卷全塌了，"你要是敢让我算这牛排的成本，我现在就跳海！"
笑声混着海风在战场上散开。
苏笑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看见月亮己经爬到船帆顶端。
卡蜜把金块盒子往他怀里一塞，指尖沾着血在他衣襟上抹了道红印子："说好的战后分红，少算一贝利我就把你和娜璃的芒果冰沙账单贴在玛丽乔亚的墙上。"
"我作证！"娜璃立刻掏出小本，"船长欠我三顿芒果冰沙，两顿章鱼烧，还有——"
"打住打住。"苏笑举起双手投降，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篝火。
山治己经开始翻敌人的物资，索隆靠在桅杆上擦刀，卡蜜蹲在娜璃身边看账本，发梢的蓝光和娜璃的卷发缠在一起，像两朵纠缠的珊瑚。
海风突然变暖了。
苏笑摸着腰间的急救包，里面山治塞的辣椒面硌得他有点疼。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他没急着看——反正不是山治的赠品就是老婆相关的道具。
"船长！"山治举着瓶不知道从哪翻来的朗姆酒，"篝火点起来了，说要烤全羊！"
"来啦——"苏笑应了一声，往篝火方向走。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索隆的刀影、娜璃的账本影子、卡蜜的蓝光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歪歪扭扭的画。
他听见身后传来娜璃的嘀咕："篝火用的木柴算消耗，得从船长津贴里扣......"
"喂！"苏笑转身喊，"那我今晚的朗姆酒也算你头上！"
娜璃的反驳被海风卷走了。
苏笑望着越来越近的篝火，突然觉得这破系统虽然坑，但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甲方可爱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