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竿时，苏笑蹲在阿龙公园后墙的老榕树上，鼻尖还萦绕着白天烤章鱼的焦香。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娜璃发来的定位在三公里外的废弃鱼舱，备注是“藏赃款的铁皮盒子在第三排货架最下层，记得戴手套别留指纹”。
“系统，这算不算盗窃罪？”他摸着兜里的橡胶手套（今早签到奖励），小声嘀咕，“虽然偷的是贼赃，但万一触发法律系统……”
“叮——宿主今日关键绩效指标（KPI）：坑鱼人×1（进行中），收道具×1（待完成），当前进度50%。”系统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温馨提示：击杀反派可掉落‘见闻色霸气初级手册’，建议优先完成。”
“你这系统比甲方还会画饼。”苏笑翻了个白眼，顺着树枝滑到地面。
海风卷着咸湿的腥味扑来，他缩了缩脖子，往手心哈了口气——这具身体到底是穿越前的程序员，抗冻能力负数。
转角处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贴紧墙根。
两个戴鲨鱼头套的鱼人摇摇晃晃走过，其中一个打了个酒嗝：“那破仓库有什么好看的？阿龙老大说里面装的都是破铜烂铁。”
“你懂什么？”另一个用鱼鳍拍了下同伴后脑勺，“前几天有村民往镇长处送海胆，我瞅着那海胆壳里塞了张纸条，指不定是给海军通风报信……”
脚步声渐远，苏笑摸出系统抽奖抽到的微型望远镜，镜头对准两公里外的废弃鱼舱。
月光下，铁皮屋顶泛着冷光，门把手上缠着拇指粗的铁链——和娜璃说的“用液压剪五秒解决”不太一样啊？
他掏出手机给娜璃发消息：“铁链升级2.0版本，你那把小剪子够用吗？”
回复秒到：“苏老板是看不起本财务官的隐藏技能？”配图是张照片——娜璃蹲在屋檐下，怀里抱着个比她还高的液压钳，橘色短发被夜风吹得几缕，眼睛亮得像偷到腥的猫。
苏笑差点笑出声，刚要回“娜财务官是要拆了整座仓库吗”，就见远处鱼舱的阴影里闪过一道橘色身影。
娜璃像只灵活的猫，踩着堆成山的渔网筐跃上屋顶，腰间挂着的液压钳撞在铁皮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小心！”他下意识压低声音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咔嗒”一声——铁链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溅起灰尘。
“看到没？”娜璃从屋顶探出头，冲他比了个“OK”手势，发梢还沾着片碎铁皮，“本小姐六岁就会拆橘子镇所有店铺的锁，阿龙这破铁链……”她突然顿住，歪头看向仓库侧面，“等等，那是什么？”
苏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仓库外墙贴着巴掌大的铜铃，铜铃下系着根细如发丝的鱼线，正随着海风轻轻晃动。
“警报装置！”两人异口同声。
娜璃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她扑向鱼线的瞬间，苏笑己经冲过去拽住她后衣领。
两人重重摔进旁边的渔网堆里，就听“叮铃铃”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糟了糟了糟了——”苏笑数着心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一片：“警报触发！反派即将抵达战场！当前经验值：1200/2000（还差800到2级）。”
“苏笑！”娜璃从渔网里钻出来，鼻尖沾着鱼鳞，“阿龙的老巢离这儿只有十分钟路程，他们——”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轰鸣。
车灯像两把利刃划破黑暗，苏笑眯眼望去，为首的黑色轿车车顶立着鲨鱼鳍造型的装饰，正是阿龙的座驾。
“藏起来！”他推着娜璃往渔网堆更深处钻，自己却往反方向跑。
娜璃急得要追，他回头喊：“你负责搬东西，我负责当诱饵！系统说我现在1级，抗揍值应该够——大概？”
“苏笑你个笨蛋！”娜璃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才1级啊！”
但他己经没工夫回应了。
阿龙的轿车“吱呀”刹在仓库前，车门被踹开的瞬间，苏笑看清了那张标志性的鲨鱼脸——锋利的牙齿像排开瓶器，眼白泛着病态的青灰色，鱼鳍状的耳朵上挂着金环，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
“哪里来的小老鼠？”阿龙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敢偷老子的东西？”
苏笑后退两步，踩碎了脚边的贝壳。
他突然想起系统抽奖抽到的“敏捷运动鞋”还在空间里，赶紧默念“取出”——脚上传来轻，鞋底的橡胶纹像长了吸盘。
“偷？”他扯出个欠揍的笑，“我这是帮您清理赃物，阿龙老大。您看这仓库漏雨，铁皮都生锈了，万一哪天塌了——”
“闭嘴！”阿龙挥出鱼鳍，带起的风差点掀翻苏笑的帽子。
他侧身闪过，余光瞥见娜璃正猫着腰往仓库里钻，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她指尖闪烁——她在开货架的锁。
“老大，这小子身法挺灵啊。”一个鱼人手下举着木棍凑过来，“要不要我帮您——”
“滚！”阿龙甩尾抽飞那手下，鲨鱼尾拍在地面的声响震得苏笑耳膜发疼，“老子亲自收拾他！”
苏笑撒腿就跑，绕着仓库外的货箱转圈。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躲避攻击×1，经验+50；激怒反派×1，经验+100；当前经验：1450/2000。”他边跑边在心里骂：“合着我这是在给系统打工呢？”
“小老鼠！”阿龙的鱼鳍擦过他的肩膀，布料被划开道口子，“老子要把你做成鱼干！”
“阿龙老大，您这牙齿该洗牙了。”苏笑故意放慢脚步，“我在现代见过洗牙广告，洗一次能白三个度——”
“去死！”
关键时刻，仓库里传来“哐当”一声。
苏笑转头望去，正看见娜璃扛着个铁皮箱冲出来，箱子上还挂着半卷账本。
她冲他喊：“东西都搬上车了！大门我用液压钳剪开了！”
阿龙猛地回头，正看见仓库大门的铁链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鲨鱼尾重重拍地：“撤退！”
“想走？”苏笑抄起脚边的木棍，作势要砸阿龙的车，“把东西留下再——”
“叮——宿主激怒反派成功，触发隐藏任务：让阿龙今日损失超过三百万贝利。完成奖励：恶魔果实碎片（未知系）。”
系统音刚落，阿龙的车己经飙出百米开外。
苏笑望着扬起的尘土，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橘子镇的村民举着火把跑来了。
“苏小子！”老渔夫举着鱼叉冲在最前，“我们听见警报就赶过来了！阿龙那畜生是不是又来抢东西了？”
“抢？”苏笑拍了拍娜璃扛来的铁皮箱，“我们从他仓库里把东西抢回来了！”
月光下，村民们围在仓库前，看着货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币、珠宝、被抢走的渔船执照、甚至还有小孩子们丢失的拨浪鼓。
老妇人捧着自己的银镯子哭出声，木匠大叔摸着被抢走的工具包首抹眼泪。
“苏笑！”娜璃举着手机冲他晃，屏幕上是记账应用程序的界面，“一共是三百二十七万六千贝利，加上这些实物——”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暗格里还有个木头盒子，我没敢动，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苏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仓库最里面的货架下，确实有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雕着类似古代文字的纹路。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天地法则碎片（疑似），建议宿主优先探索。”
他刚要走过去，老渔夫突然拍他肩膀：“小子，今晚去我家喝鱼汤！你救了整个橘子镇，我们得好好谢谢你——”
“对！”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去我家！我家有刚烤的海胆！”
娜璃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神往木盒方向飘了飘。
苏笑挠了挠头，冲村民们笑道：“鱼汤我肯定喝，但得先帮大家把东西都送回去——对了，娜璃小姐是财务官，她记的账比我清楚，大家有丢东西的都找她登记！”
人群里传来善意的哄笑，娜璃的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却还是挺首腰板：“登记要排队！先报姓名，再报丢失物品，最后……”她瞥了眼苏笑，“最后给财务官留串烤章鱼当辛苦费。”
夜色渐深时，苏笑蹲在仓库门口，望着木盒所在的位置发愣。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宿主今日关键绩效指标（KPI）：坑鱼人×1（完成），收道具×1（待完成），完成度100%。奖励：‘路飞同款橡胶气球’（备注：可充气膨胀，持续时间10分钟）。”
“这奖励有什么用啊……”他嘀咕着，抬头看见娜璃正踮脚把最后一个拨浪鼓塞进老妇人手里，橘色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远处，阿龙公园的鲨鱼标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木盒的纹路在阴影里闪了闪，苏笑摸了摸后颈——他突然有种预感，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会彻底改变他和娜璃接下来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