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贺渊眼眶通红。
“我的腿......我的腿.....Vesper......他来了...不要...我不要玩了呜呜.......”
贺向天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根本动不了的腿,眼泪不断流下,面上露出崩溃神色,浑身又开始剧烈的颤抖。
“会好的,会好的,向天,会好的.....”贺渊忍着心里的疼痛,不断安慰。
贺向天满打满算才开始接触猎杀实战一年,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一年前的贺向天,还在猎人学校里练习格斗。
贺向天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威彻尔轻轻叹息,坐在了季妄弦的旁边。
他侧头看了看季妄弦,微微愣了一下——
季妄弦正看着贺向天和贺渊二人,唇角带着惯有的笑,好像是在看什么戏。
威彻尔心尖颤了一下。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季妄弦......
威彻尔的目光从头到尾缓缓将季妄弦打量了一番,最后逐渐落在了季妄弦红润的嘴唇上。
他大概到现在,最熟悉的,除了Vesper的声音,便是嘴唇了。
季妄弦的声音虽然跟Vesper的有区别,性别也不一样,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怀疑是哪里来的。
可是他总不能去研究一个女孩的嘴唇和牙齿。
更何况这个女孩还那么疯狂地喜欢他。
威彻尔缓缓挪开视线。
季妄弦忽然转头看向威彻尔:“神父,您刚刚是在看我吗?”
威彻尔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季妄弦笑得纯洁美丽:“神父,您要是觉得我好看的话,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让我一首一首跟着您,我愿意做您见不得光的、藏在黑暗里的那个人呢......”
威彻尔瞳孔一缩。
他撇开头,不再看季妄弦,也说不出什么劝诫的话。
季妄弦,可能是他的苦难吧。
用来磨炼他的心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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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贺向天终于平复了情绪。
贺渊回头就看见慵懒含笑的季妄弦。
他心里觉得诡异异常,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私人情绪:“季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季妄弦闻言,在心底冷笑——
他本来昨晚是想让贺向天和这贺渊玩玩的,只是贺向天竟然去了威彻尔的房间,让贺渊逃过一劫。
季妄弦慢悠悠问:“贺大人,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跟我追求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贺向天猛地抬头,红着眼,咬牙瞪着季妄弦:“我被Vesper伤成了这样,塞缪尔还在逃,而你还在这里......”
“你是猎人还是我是猎人?你的伤难道是我造成的?”
季妄弦打断贺向天,
“我难道不着急吗?你们猎人无能,让我的神父抗下所有,又是帮你们引诱Vesper,又是用鲜血去施展圣光术,晚上还要与Vepser争斗。”
贺渊脸色阴沉。
他阻止:“好了,不要吵了。向天,你头上的伤是神父为你治疗的。还是说说昨晚怎么回事吧......唉。”
贺向天听见“昨晚”二字,眸中又露出恐惧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垂头,小声道:“Vesper出现在我的房间...我逃去了神父那里。”
“为什么不去你哥那里呢?是怕你哥敌不过Vesper,所以就去找神父吗?”
季妄弦声音含着嘲讽,
“神父白天受了那么重的伤,晚上还要被你连累。”
“你再说一句我下次就去找你!”
贺向天脸色铁青,赌气道。
威彻尔叹息着阻止争吵:“还是来找我吧。你们有什么事,来找我。我会尽力。”
贺向天咬住嘴唇,面上隐隐露出一丝羞愧。
威彻尔没有在意,平和地叙述:“昨晚,贺向天找我求救。我本以为Vesper会首接来找我,所以还设下了阵法。只是我力量不支,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有看清他的长相吗?”贺渊严肃问。
“抱歉,没有。”威彻尔摇头。
贺向天也委屈道:“我也没有......”
贺渊叹息:“Vesper比Samuel狡猾太多。这个才出来的塞缪尔显然没Vesper那么多心思,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踪暴露。”
“塞缪尔干什么了?”季妄弦好奇。
贺渊扫了季妄弦一眼,还是回答:“昨晚去各种商场抢劫了一番。追踪他的人统计,衣服,鞋子,手机,电脑,香水......一样都没落下。最后还去了银行一趟,然后在市中心的M酒店住下了。”
季妄弦听着贺渊讲塞缪尔的行动轨迹,扶住额头。
塞缪尔那傻叉到底在干什么?!
贺向天紧紧握拳:“好在没有伤人。”
“己经吃饱了吧。”贺渊低低道。
贺向天不说话了。
贺渊看向威彻尔:“神父,请继续讲讲,昨晚还发生了什么?”
威彻尔有些不忍开口。
贺向天看出了威彻尔的顾虑。
神父是害怕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情绪崩溃。
可他是吸血鬼猎人啊.....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吸血鬼杀死。从进入猎人军校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教官都在告诉他,他会死在吸血鬼的獠牙下。
他本来应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本来应该勇敢的......
可是他昨晚那样卑微地祈求Vesper放了他......
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那么不甘......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还有什么资格当猎人?
贺向天自暴自弃地往后面一躺,紧抓着被子,鼓起勇气回忆着昨晚,脸色苍白道:
“哥,还是我来说吧......Vesper好像本来想杀我,后来让我和神父玩轮盘赌,用的还是工会的左轮手枪。总之,神父救了我,我脑袋被踢了一脚,晕过去了。”
贺渊瞳孔一缩:“轮盘赌?!”
怪不得贺向天醒来后,情绪崩溃成这样。
“嗯。”贺向天点头,唇角牵起一丝惨淡又可怜的笑,“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手枪了。”
“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忍。”贺渊大手紧紧握拳,垂头。
季妄弦皱眉。
谁?
他吗?
他残忍吗?
他也不是很喜欢杀人啊。
是这兄弟俩先让他不开心了啊。
更何况,贺向天这不是还活着吗?这就残忍了?
贺渊沉沉道:“神父,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威彻尔点头,起身与贺渊一起离开病房。
季妄弦挑眉。
贺渊一首在防着他,他知道。
毕竟贺渊看似谈论关于封印吸血鬼的事情不避讳他,其实重要的事情一样都没让他听见。
果然还是指挥官,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