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想起Vesper的唇印在他喉结上时,那浑身颤栗的感受。
他似乎对恶魔的亲吻,有些奇怪的反应。
这是不洁。
是他的罪孽。
威彻尔忏悔着,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季妄弦的脸。
对于季妄弦......
威彻尔手指扣紧了苦像。
他自认问心无愧。可是,季妄弦的话和Vesper的话在脑海里渐渐重叠。
一个告诉他“她的所有,都是他的”,另一个又在他耳边诉说“他的所有,都属于他Vesper”。
威彻尔苦笑,口中缓缓用拉丁文念着:
“耶和华啊,求你指示我当行的路,因我的心仰望你。求你教我遵行你的旨意,因你是我的神。愿你至善的灵,引我到平坦之地。”
季妄弦躺在床上,听见威彻尔的拉丁文晚祷,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这位美味的神父,到底在嘀嘀咕咕的念叨一些什么?
他的耶和华不会指引他任何事情,也不会帮助他,如果会,那他季妄弦就不会出现在威彻尔身边了。
他天真的神父啊,早晚会明白,没有上帝会指引他,只有恶魔会花心思引诱他走向那无法逃离的深渊。
**
翌日。
季妄弦一夜没睡,但仍旧精神。
晚上是他活动的时候,但他才惊扰了十字猎人工会,所有人都在戒备,所以他也懒得出去溜达。
至于威彻尔,晚祷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让他很不悦。
贺渊也算是聪明,暗中在威彻尔身边加派了不少人手,似乎是将威彻尔当作了陷阱,就等着他再去找威彻尔。
季妄弦站在阳台上,几乎能听清西周有几颗心脏在跳动。
猎人们的心脏,确实跳得比普通人有力很多。
而且,这些猎人身材都很匀称健康,鲜血喝起来就不会像有些胖子一样,油脂太多,太难喝。
季妄弦迎着夏日清晨的风,深呼吸。
虽然旁边有很多可供选择的餐点,但果然血香最浓郁的地方,还是神父那里。
有了这最美味的,这些小菜他根本看不上,可怎么办呢......
季妄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光凭那几口鲜血,不够他恢复力量,他还得多多宠幸他美味的神父。
季妄弦转身出了自己的套房,走向神父的房间。
威彻尔刚结束每日的晨祷就听见了门铃。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一身白裙子的季妄弦。
发丝银白,皮肤也如白瓷一般几乎在发光,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色,美得仿佛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威彻尔有一瞬间的恍惚。
季妄弦今天还特意用修容修了一下自己的轮廓,让自己看上去柔和了些,更像一个女孩了。
他踏进房间,关上门,唇角弯起:“神父,早安~有神父陪我入睡,我果然更安心一些呢。”
威彻尔点点头,嗓音平和却让人觉得疏离:“睡得安心就好。”
季妄弦笑盈盈的:“昨晚您虽与我有一墙之隔,但我脑海里其实想了很多画面呐......”
威彻尔顿了一下,心中警铃大作。
他首觉季妄弦后面的话最好不要听。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听见季妄弦己经轻声笑道:
“我幻想着您褪下神父的长袍,chiluo地拥我入怀......我能靠在您宽阔的胸膛,感受您的心跳、您的温度,能代替Vesper,将嘴唇贴近您的喉结......”
威彻尔听见“Vesper”这个名字,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季妄弦眼中冒出毫不掩饰的渴慕:“神父,我真的好羡慕他。羡慕他能闯入您的领地,吻上您的肌肤......”
威彻尔打断季妄弦:“季小姐,他是恶魔。”
季妄弦看向威彻尔,语调逐渐冷下来,水蛇一般婉转缓慢:
“可若是能拥有您,变成恶魔又有什么关系?”
威彻尔心尖一颤,一时失语。
季妄弦懒懒将发丝别在耳后:“骗您的,神父,我不会成为恶魔。我想让您真正地喜欢我,心甘情愿为我脱下神父的长袍。”
威彻尔听着季妄弦一如既往的炽烈表白,只觉得割裂和心惊。
感觉季妄弦心理有些不正常。
他到底要如何开解,才能让季妄弦不再纠缠他?
威彻尔薄唇紧抿。
但他旋即又觉得季妄弦这样疯狂的人,不如待在他的身边。
毕竟,这要是缠的不是他,而是别的普通人,那人该多恐惧?
威彻尔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一双悲悯的眸子看向季妄弦,觉得季妄弦有些可怜。
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能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从外表上看,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
季妄弦见威彻尔的眼神逐渐从惊骇变成惋惜,心里觉得好笑。
这又是想到什么了?
该不会是觉得他可怜吧?
别太自作多情。
他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有无尽的生命,有绝对的力量,有不死的身躯,他有什么可怜的呢?
季妄弦想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泛起一丝不悦来。
他最讨厌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他。
他正想说说话,门铃忽然响了。
威彻尔起身将门打开,贺渊和贺向天站在门口。
贺向天还在打哈欠,手里还推着一个早餐车。
他挥挥手:“神父,我来送早餐。”
他说着,歪头往室内瞧了一眼,惊讶道:“季小姐也在?那省得我再去找你一趟了。”
贺渊沉声道:“神父,我来与您说明一下情况。”
“嗯。”威彻尔点头,让贺渊二人进来。
季妄弦坐在一边,在餐车上挑了一杯咖啡,捧在手心,静静看着贺渊。
他倒是想知道贺渊有什么安排。
贺渊言简意赅:“现在Vesper在暗处,而我们在明,是我们处于被动。但是,我们手上有两个东西是他想要的。一是这个城市封印的另一个初代,还有一个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