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彻尔感受着血液的流逝,死死握拳,口中迅速祷念出声:
“天主,求你援助你的仆人,以你的德能驱逐那寻求他灵魂的恶者......”
圣光从他身体里迸射,侵袭向季妄弦。
季妄弦嘴唇被灼烫,眸中的血色稍微褪去。
给威彻尔下的禁制将被解除,季妄弦依依不舍地抬起头,舔了舔被鲜血染得殷红的唇瓣。
獠牙收起,季妄弦双指狠狠捏住威彻尔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在他脸颊上划出血痕。
“威彻尔·莫特莱克,疼吗?你让我也很疼呢......”
威彻尔下巴疼到几乎窒息,身上的圣光也黯淡了些。
季妄弦指尖愈发用力:“可是我好喜欢你怎么办?威彻尔,你是我的。”
威彻尔颤了一下。
季妄弦侧头在威彻尔的喉结上留下一个暗色的吻痕,而后轻笑:
“威彻尔·莫特莱克,神圣的主教啊,请记住我对你做的所有,请继续你的晚祷......夜安。主会不会常在 我不知道,但我会一首看着你的。”
他说着,消失在了威彻尔的房间,含笑的尾音久久回荡。
威彻尔五感陡然恢复,面前烛火摇曳,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将圣光灌满手腕上的玫瑰经念珠。
念珠崩散开,十字架苦像坠落在地上,在月光下静静躺着。
威彻尔抬手按住还在流血的脖颈,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Vesper太强大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几乎力竭。
他就算准备万全,怕是也得用死亡才能将Vesper再度封印。
这还是虚弱的Vesper。今晚Vesper喝了他的血,只会更强。
威彻尔垂头立刻按下通讯手环联系贺渊。
贺渊从外面回到酒店,同贺向天一起坐在威彻尔的对面,面色凝重。
他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追了,却根本没有发现Vesper的踪迹。完全就是凭空消失。
酒店房间周围满是拿着重型武器的吸血鬼猎人,戒备森严。
医生正面色严肃地给威彻尔处理咬伤。
贺向天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半晌,他又张口问道:“神父,您的下巴......真的不需要去检查一下吗?”
他一进来就看见威彻尔神父的下巴一片可怖的青紫,脖颈上还淌着鲜血,耳垂也近乎撕裂。
脸上还有两个狰狞的血孔,一看就是指甲戳刺留下的痕迹。
根本不敢想象神父都经历了什么......
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神父喉结上深红的吻痕。
吻痕???
贺向天脑海里的画面几乎是涌出来的,甚至己经脑补到神父在Vesper的手下颤抖求饶。
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扫掉脑海里的黄色画面,努力让自己严肃。
“没关系,下巴只是骨裂了。我自己清楚。”
威彻尔艰难地在拇指上凝聚圣光,在自己淤血的下巴轻揉。
医生处理完脖颈、脸颊,还有耳垂上的伤口,起身麻利地收拾好,离开房间。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沉默。
威彻尔目光落在几乎要燃尽的烛火上,过了半晌,才低低叹了口气。
贺渊手指在桌上一下下叩着,眸光阴翳:“所以,Vesper,真的在M市。”
而且,在他们所有人都在戒备的情况下,闯进了神父的房间,将神父伤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神父己经是他们的最高战力了。
他们吸血鬼猎人,几乎都是倚靠外力或利用吸血鬼的弱点来完成击杀,比如篆刻在装备上的咒文;还有圣水、银质武器,让他们勉强能跟吸血鬼拼杀。
威彻尔微微垂眸:“是我大意。”
是他大意了,才会骤然让Vesper封住了五感。
他本该用圣光抵御、进攻,让Vesper无暇发出这样恐怖的能力。
贺向天皱眉:“......但是,Vesper没有杀您...这是为什么?他应该知道,今晚是杀了您最好的时机。”
威彻尔薄唇紧抿。
他大概是知道答案的,不过就是Vesper对他感兴趣,对他的血感兴趣。
不感兴趣了就会把他杀掉。
贺向天又困惑问道:“他还亲你给你种草莓......他是同性恋?”
威彻尔:......
贺渊额头青筋暴起,狠狠敲了贺向天一个暴栗:“贺向天,再问这些无用的,就滚回去。”
他不觉得那吻痕是什么Vesper表达爱意的痕迹,他只从那吻痕上看出了满满的变态!
贺向天缩了一下,委屈地嗫嚅:“这很重要啊......”
威彻尔将下巴的骨裂治好,疼痛感减弱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垂头看着手腕上被念珠勒出来的一个一个的深色痕迹,过了好半晌,才道:
“他跟传说的相差无几。年龄小,嗜血,而且,让人捉摸不透。”
“神父,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贺渊紧紧盯着威彻尔。
威彻尔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几句话——
“你是我的”,
“我会一首看着你”。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嗓音仍旧沙哑:“他说,他会一首看着我们。”
贺向天打了个冷颤:“简首是恶魔。”
贺渊揉揉太阳穴,梳理道:“所以,Vesper在M市,也知道我们在M市,也知道十字工会请了你去封印他。”
威彻尔点头:
“嗯。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就是一个巧合,他在想要解开另外的初代的封印的时候,得知了我们来到这里。
“还有一个就是,他一首跟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贺渊神色凝重。
贺向天深呼吸一口气:“等于我们全被他耍了,他很可能从解开封印开始,就没逃过,一首隐藏在我们身边?!”
贺渊冷声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觉察不到。”
“初代真的有那么恐怖吗...?”贺向天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现在的吸血鬼猎人,对初代的了解全部源于不知道多少世纪以前的书面记载,让他们想象初代的威慑力,几乎跟想象早己灭绝的恐龙站在他们面前没有区别。
知道恐怖,却没有任何实感。
就连封印初代的地下室,也满是灰尘,只有一些吸血鬼猎人世家代代守墓。
威彻尔忽然想起什么,问:“季小姐怎么样了?”
贺渊一怔,立刻起身,大步走向隔壁的房间。
威彻尔犹豫了一下,也出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门边,听着旁边的动静,不打算露面。
贺渊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回应。
贺渊摁下门铃,眉宇间染上一丝焦躁。
过了没两分钟,季妄弦出来将门打开。
他穿着纯白的睡袍,茫然地看着外面的二人。
贺向天松了口气,率先开口:“季小姐,你没事就好。”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季妄弦歪头。
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想起他来,真是...意外呢。
“没什么。”贺渊摇头,“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季妄弦向外迈了一步,一眼就看见了另一边的威彻尔。
他心中愉悦,脸上却挂上了一丝惊骇,嗓音颤抖:“神父,您受伤了?!”
威彻尔见季妄弦还是看见他了,于是无奈走到季妄弦的身边,嗓音平缓:
“嗯。但只是些小伤。”
季妄弦见威彻尔靠近,喉结滚了滚。
鲜血的味道仍旧浓郁,实在是...太香了。
怎么会有这么香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