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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伪装

狂风拂过脸颊,失重感包裹着青年,眼中的黑球越来越小,他只能不断坠落。

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虚无的坠落感……

一切都已失去的窒息……

…………………

“暴君,我们来杀你了!”反抗者们终于来到了这位引发了一切苦难,让基沃托斯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面前。

“来了吗……”周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向面前的反抗军。

“你这个人渣,你知道……”

周轻轻挥手,世界被按上了静音键,人们的脖颈好像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

“吵闹。”周歪了歪脑袋,竖起一根手指,开口。

“肃清。”

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血腥而恐怖,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和破碎的肉块,仿佛一场噩梦般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面对着他的那些人,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入了一台疯狂运转的绞肉机里。他们的身体在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肌肉、骨骼、内脏……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股强大的破坏力下化为齑粉,与漫天飞舞的血雨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但周却似乎对此毫无感觉,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着这场惨烈的杀戮。

“死!!!!”血腥的景象激起了学生们更加猛烈的反抗。

学生们不断的冲向周,周不断的制造死亡。

这时。

“pizz!!!!”

千年举全校之力制造出来的最终武器——达克摩斯之剑,发射了!

达克摩斯之剑是一个激光发射器,它的诞生就是为了结束肃清王的暴政。

它拥有未来都市埃里都的全部算力,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检测周的一举一动。

只要检测到合适的机会,百分之一秒之内,它就会瞬息之间穿越3000米来夺取他的生命。

反抗军其实就是死士,她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到达这个地方,为达克摩斯之剑创造机会。

而在刚刚,时机到了。

甚至连它的穿过都没有意识到,周只感到脖子有一些凉。

低头。

拳头大小的空洞映入眼帘,奇怪的是里面没有渗出鲜血,只有黑漆漆的黑洞……

“快!!!他被击中了!!我们冲啊!!!”

周,手试探的摸向那处空洞,凉凉的…没有温度。

不应该,明明激光刚刚扫过,怎么可能是凉的呢……

吵闹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周看向前方,再次抬手。

【扭曲】

“怎么可能!!!他还能动!!!”

“你们,还不够。”周起身扫视着众人,他脖子处触目惊心的伤口显露在众人面前。

“你以为只有一击吗!?”

“pizz—————!!!”

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周又是一个踉跄,接连后退了几步。

右胸处消失了,心脏刚刚好被激光完全泯灭。

“哈………”周支撑着身体,看向前方。

“还有33发等着你,我们要将你凌迟。”指挥官6冷漠的看向对方。

“还不够……”

“pizz————!!”

“不够…………”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

…………

“我们已经用了20发了,除了他那右手无法摧毁,他的行动能力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官1报告的战况。

“我们胜利了……”指挥官7号呜咽了起来,“只是死……死了太多人了。”

“但是……我们总算是……”反抗军统领瞳孔猛地一震。

周的身影消失了……

“快找到他!!!!用任何手段!!”

……………

“………”周用着仅剩的右手攀爬着,向着一个人的牢房……

【认证成功】

牢房打开,面前的少女静静的坐在床上。

“白洲梓,杀了我。”周爬到对方面前,沙哑的开口。

“你终于来求死了……”白洲梓笑了出来,纤细的双手抚上了残缺的脖子。

“………”

“你以为罪魁祸首是老师吗?白洲梓。”纱织冷淡的看向对方,“你早就知道了吧,可怜鬼。”

纱织的话击打着她的心灵。

以复仇为生的少女…白洲梓,她犹豫了。

感受着对方的脖颈,白洲梓的手颤抖着,她不敢用力。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以复仇支持自已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白洲梓。

周感到失望,在他眼中,白洲梓的颜色失去了。

无言,周推开对方,无视了对方惊愕的眼神,消失于她的牢房。

………

枷锁早已不在,白洲梓失去了她全部都力气跪坐在地上。

她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

黑塔倾倒之际,周最后寻求着最后的死亡。

“若藻……死了。”

“阿里乌斯……死了。”

没人来送葬他了。

周瘫倒在黑塔最深处的走廊间,看着天花板发呆。

…………

“周。”

他的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A啊,周的头被轻轻捧起,他也看向了这位一直陪伴他的少女。

是黑色……不……是白色?

是灰色啊。

他一直没有发现,A不知何时也有了自已的颜色……只是因为灰色,这个模糊的颜色让他一直没有辨别出来。

太好了,内心如此感慨着,周看向对方的眼睛,张开嘴。

“A,杀了我。”

A是他的武器,他们做过约定了,A是一定会执行他的命令的。

毕竟这位少女一直都是如此听他的话。

出乎意料的,A只是轻轻的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接着轻轻的抚摸他身上的伤口………

“A……你在?”周不解。

“啪嗒…啪嗒……”

水?眼泪?

周怔住了……因为眼前的少女…那个机器人……流下了眼泪。

“啪嗒…啪嗒……”

“周………”A像是语言模板出错了一样,以往清晰冷静的话变得模糊卡顿,“我…不想你…死。”

“………”

“………”

眼泪滴到了周的脸上,划过……为周留下了泪痕。

“原来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啊……”周叹了口气,抹去了对方的眼泪。

“周……?”A因为对方的动作呆住了。

“很美丽……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注意呢。”周挤出一个笑容,“抱歉了…A,我最后变成了这样……”

在周的眼中,颜色都回来了。

直至如今,他才真正的看到面前的少女是什么样子。

“最后……我再说一次对不起……”

周举起了他仅剩的右手,理了理对方有些杂乱的黑发。

“A,活下去……替我看一看新世界。”

【扭曲】

裁断世界的力量发动,A的神情变得呆滞……

“以后要过好一点啊,A。”周最后看了对方,然后低头咬断对方自已的手。

“副作用我来承担……而这份力量,交给你了,A。”

周的右手化为灰飞散落在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黑线轻轻的攀上了A白皙的手臂。

“晚安,A。”周轻轻说道。

A的身影消失,她被传送到了一个无人能知的地方。她会在那里休眠,直到被命定之人唤醒。

…………

周慢慢蠕动着……

黑线重新在他的脖子处蔓延,已经来到了他的下巴。刚刚恢复的颜色正在重新失去……

这是不可逆的,刚刚只是回光返照罢了,A的泪水让无法流泪的他重新体会到了情感,虽然只有一会。

“哈……”意识渐渐模糊,周奋力蠕动着。

他不想要以那副鬼样子死去……

要赶紧找个方法自杀才行……

………摔死?

面前的墙壁已经被战斗波及,变得粉碎,周透过墙壁看到了灰色的天空。

向下望去,看不到地面……太高了……

而周恐高。

瞳孔重新变为灰色,脑袋变得愈发混沌,周知道自已没有时间了。

………

风声吹过耳旁,周在坠落。

不知道地面离自已还有多远,周看向他夺去的天空……

周想要伸手触碰,却发觉自已已经没手了,他只能默默的注视着那不再蔚蓝的天空。

“之后的天空一定会很美的……”

………………

基沃托斯的学生是无法反抗大人的,除非她身后也有一位大人引导、支持、陪伴她……

而这个角色在基沃托斯就是【老师】

他最开始就是【老师】,可是他无法履行【老师】的职责……最后还是会导致悲剧。

阿拜多斯就是这样……

没有【老师】,悲剧只会像恶心的蟑螂一样不断滋生……

他无法成为【老师】,也更不愿意见到这些悲剧……怎么办呢?

他和A不断旅行后萌生了一个想法,而右手的力量使其具备了可行性……

他要破坏这里,建立新的秩序。

凯撒PMC、数秘术……这些数不清的反派组织都被他碾碎。

不断清洗基沃托斯……最后只剩下一个【大人】……【肃清王】。

继承了一切的恶,彻彻底底的站在学生对面,代表了基沃托斯【大人】的【肃清王】。

背负一切罪恶,坐在王座之上的王啊。

只要你被讨伐,一切都会改变的。

【大人】被【学生】讨伐后,法则会改变……两者会变成平等的存在。

周是带着希望在那个位置上等待着的。

死去的学生他会用他理解【扭曲】这股力量本质后制造的机器复活,她们都可以快乐的生活在新世界里面……

若藻、阿里乌斯特殊小队、A……对于她们,周让她们在最终决战离开,之后会扭曲记忆,让她们也前往新世界生活。

这样消失的只有他,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无法成为【老师】,但我一样能做好。

我来到这里绝对是有有意义的……

绝对能做好的………

………………

坠落………

思绪回到现实,失去一切的周面对粉身碎骨的结局闭上了眼睛。

“还有300米……”

“200”

“50”

“10”

…………粉身碎骨。

我们都是这个结局啊……

………

突然出现反驳打破了【愤怒】的回忆。

“错误的,只有你。”

千米高空之上,周睁开了眼睛。

是鲜红的颜色!

“什么?”【愤怒】看向镇定自若的周,不自觉的开口。

“出来了啊,【愤怒】,一直躲在我身体里面有意思吗?”周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怎么脱离那个的。”

“与她们羁绊,加上我一点点的实力啦。”周双手抱头,享受着风声掠过耳边。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和她们的羁绊可是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而且区区【大人的卡片】,想要扭转我的意志就是痴人说梦。”周白了对方一眼,开口。

“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重开的,而且相信自已与学生的羁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愤怒】张了张嘴。

“那是我自愿的……”周叹了口气。

“在黑塔的时候我意识到对方可能也是攻略对象。”

“但是那次用卡片后没有关于她的记忆,明明都接触过了……”周对着天空竖起了中指。

“那肯定是祂搞鬼了。”

“其实我检查意志的时候并不是单纯清理,那是做给祂看的,我一直在想破局方法。”

“然后就是失去颜色了,那个状态会让我持续获取关于你的记忆,因此我就一直保持它,看看有没有关于A的。”

“结果我都要摔死了,还是没有。”周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直接突破了那个鬼状态了。”

“真的是……太大胆了…”【愤怒】咋舌,看向淡然的青年。

“啊,不如上周目刺激。”周打了个哈欠。

“……明明你现在就要摔死了。”【愤怒】不自觉的提醒起对方还在“空中飞人”。

“啊,没事,你赶紧先把关于A的记忆给我吧。”周伸出手。“我要突破那个白毛的【必死局】了。”

“你这都算到了?”

“算了一点,在你把卡片贴入我脑袋之后。”周比了一个,开口:“我就知道,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但是更多的还是感觉吧,我单纯的感觉……”周咧开嘴,笑着看向对方,自信的开口。

“无论什么局面,我总是能翻盘。

“你啊……”【愤怒】看着这位青年,发出感慨。

“不聊了,等下摔死了。”周把卡片飞出。

【愤怒】伸手接住。

“让我们,打破这死局,给祂一巴掌吧。”

“当然。”【愤怒】将卡片贴向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