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笑着迎了上去,从兜里拿出大前门散了一圈:“赵主任,不用客气,多亏了赵哥和两位大哥帮忙,要不然也没那么快运过来”。
大前门已经够好了,人太多还是别浪费中华烟了,就李副厂长也不配抽他的中华烟啊。
刘副厂长接过烟,一副领导派头:“小周是吧,辛苦你了”。
“小周同志,这位是我们李副厂长”,赵主任正式介绍道。
“李副厂长你好,不辛苦,为建设添砖加瓦是我们老百姓该做的,您带领这么大的轧钢厂才是最辛苦的”,周毅忍着恶心拍着马屁。
李副厂长很受用,走上前握住周毅的手:“为建设添砖加瓦,小同志说的太好了,不过轧钢厂能有这么大的成绩,是大家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
“李副厂长太谦虚了,您就是轧钢厂的顶梁柱啊,有您坐镇,轧钢厂会越来越好”,周毅表现出一脸崇拜,紧紧握住李副厂长的手,力气很大。
李副厂长以为周毅真心实意的激动,才会用那么大力气,虽然手有点疼,但还是表现出十分开心。
“你们先忙,我还有事,剩下的事交给赵主任,一定不能克扣斤两,不能让农民兄弟寒心”,李副厂长用力抽开手,严肃的对赵主任说道。
“李副厂长您放心,一定不会”。
赵主任说着,赵长明也跟着附和,一直目送着李副厂长离开。
赵主任摸不清周毅的脉搏,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周毅,赵长明也一脸嫌弃之色。
周毅将二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我大哥就在你们厂上班,拍马屁也得没办法的事,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这么点大,怎么马屁拍的这么好,而且一套一套的,像极了我三叔发言时的样子”,赵长明撇着大嘴嘲讽道。
赵主任一巴掌打在赵长明的后脑勺上,实际没多大力,也有可能只是刮到一层皮,真打可不舍得,他大哥不跟他玩命才怪。
“臭小子,你说话就说话,别带着我”,赵主任翻着白眼继续说道:“去找人把猪称重,然后解了这头猪,里面的内脏洗干净,一头猪少一块肉拿你是问。”
赵长明也不恼,嘿嘿傻笑,颠颠的往厨房跑去。
“小周,这猪不小啊,多重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也没秤啊”。
“那咱们去看看称重,然后去办公室结账”,赵主任推着周毅往食堂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食堂后门。
赵长明正在拨秤,嘴里啧啧称奇:“这猪真不小,居然有182斤”。
赵主任也是一脸惊奇,眯着眼睛看向秤上的刻度,嘴里念念有词,跟跳大绳的一样。
“小周,这猪真不小,冻瘪了没看出来这么重,你看看秤上的重量,咱们回办公室说”
周毅嘴上答应着,眼睛却到处张望,想看看影视剧里的厨房究竟怎么样,顺便找找刘岚,是不是风韵犹存的模样。
可始终没找到刘岚,跟在赵主任后面,有点失望的走出后厨。
“你小子找什么呢,让你看秤也不看”,赵主任递给周毅一根烟,明显心情大好,不然不会对一个无名小卒掏中华烟。
“还能不放心您吗,下次都不用看秤了,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反正我们扛在身上有数的”,周毅摆出一副老猎人的姿态。
赵主任很满意周毅的表现,别人巴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放在秤上盯着,就怕少了吃亏。
二人走进赵主任的办公室,刚进门周毅就看见了茶几上的新棉衣和帽子。
“赵主任局气,说办就给办了”,周毅爱惜的摸了摸大衣和帽子。
赵主任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答应的事,我肯定办到,不然我这主任也干不久,小女孩帽子有点难找,再容我点时间”。
说着把茶杯放在对面位置,又拉开抽屉把准备好的票据放在桌上:“以为就一百五十斤的猪,我再给你弄个自行车票,以后方便你来回厂里”。
有总比没有好,周毅是来者不拒,他现在多拿点别人的东西,以后才有报答赵主任的借口,往轧钢厂送野猪。
“帽子还得主任多费心,谢谢谢赵主任,有野猪第一时间想到咱们轧钢厂”,周毅看着手里的自行车票,表露出惊喜之色。
“以后就叫赵大爷,咱们常来常往”,赵主任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你准备二百块钱,我给你弄到我手下当采购员吧”。
周毅也不拘谨,苦笑着说道:“赵大爷,我也想参加工作,只可惜我妹妹还小,家里也没大人在了,我要照顾妹妹到上学的”。
赵大爷沉默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很多家庭都是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哪有父母哪有空带孩子。
“喝口茶,野猪182斤,现在肉四块一斤,一共728块,28块钱算自行车的票钱,你粮食不要,剩下的七百,票据和钱各一半怎么样”。
赵大爷头都没抬,一边分类票据,一边数着钱,嘴里还说着话,真是好厉害的一心三用。
周毅眼前一亮,自行车票最少五十到八十区间,没想到赵大爷这么讲究,居然这么低价就把票给了周毅。
赵大爷的小算盘很明了,就是给周毅一个交通工具,这样才方便周毅为轧钢厂采购肉类到处奔波。
“赵大爷,您说了算,我都听您的”,周毅表现出一个好孩子的形象。
赵大爷笑了笑,把钱和票全都放在周毅面前说道:“这是350块钱,甲级烟票二十张,奶糖票五斤,茅台酒票……诶,还没数完呢”。
说话间,周毅已经把票据和钱全都装进了内衬里。
“赵大爷,我还不信任您吗,多了以后我给您多弄点肉,少了我也不找您,咱俩两清”,周毅拍了拍鼓起来的胸口。
赵大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好小子,是我们四九城的爷们,办事就是局气,咱爷俩以后事上见”。
“好嘞,赵大爷”,周毅答应得痛快,看着茶几上的棉衣帽子,说道:“我大哥周阳在厂里,还请您多照顾,他过年就要转正了”。
“转正好啊,要不让你大哥直接来我这得了,正好我们一科室缺人,下车间太苦了,你看他每天回家多脏”,赵大爷后两句声音都小了很多。
不得不小声,要是让别人听到这话,他这个主任可以下岗了,说不定还要接受调查。
赵大爷说的没错,每天周毅看到大哥脏兮兮的回去,心里都不是滋味,那么苦的工作一干就是三年,而且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