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的唇很软,也很甜,那双泛红的双眸亦是盛满了震惊。
嘴唇接触的感觉很奇妙。
让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有所空白。
这一吻,浅尝辄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阿佘缓缓后退,看着季时,她的眼里是鼓励,也是坚定。
“季时,我在未来等你。”
年少的少年啊,总是藏不住心事。
尽管上一秒还用自已的叛逆和大树抗拒着,下一秒又红了脸颊。
只是可惜了,美好的事情从来都是一碰即碎。
当夜,阿佘家的院子就失了火。
今夜无风,那熊熊火焰像是拔地旱葱,直直的向上燃烧着。
周围避难的邻居看着消防忙进忙出,言语间却满是指指点点。
“那老太太是个捡破烂的,我就说早晚要出事,你看看,还连累我们了。”
“就是,倒霉催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个补助。”
当然也有人会说。
“不知道这祖孙俩能不能逃出来,可怜了。”
季时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原本被挤的满满当当的小院子,现在就剩一堆黑炭和断壁残垣了。
季时疯了,他不管不顾的冲进风雨露台,冲进季父的办公室。
看着少年有些癫狂的模样,季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了!为什么!”
季父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季时,你应该知道的,没人能威胁我,你也好,你妈妈也好,都是一样。”
那天过后,季时被送进了医院,两个月后,在白城,季时消失了,阿佘也消失了。
离开那天,阿佘站在自已的墓碑前,眼里是一片清明。
季父也在,他对阿佘倒是难得的有着几分温和。
“还是要谢谢你。”
谢什么?谢她的善识大体么?
她不过是不想让高龄的奶奶跟着她承受危险而已。
但阿佘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因为那样除了一时的痛快,并不会给她带来一丝的好处。
她只是揶了揶自已的背包,毕竟那里面还有季父给的演戏“赔偿”。
她对着季父淡淡的笑了笑,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尽管您威胁了我,但我依旧谢谢您,毕竟您给了我补偿,山高路远,以后我想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季父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孩儿消失在他的眼前。
手下也有不解,不由的出声询问。
“老大,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季父望着墓碑有些出神。
他不是没想过,但终归是父子,阿佘又乐意配合,他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
阿佘到底是没读下去。
她自已想要靠着读书往上爬的这条路被彻底的封死了。
坐在闹哄哄的绿皮火车上,奶奶像是有什么要问,却又什么都没问,她只是止不住的叹气。
犹犹豫豫也不过是一句“奶奶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阿佘笑了笑,她的手覆上了奶奶那双因为供养她而粗糙不堪的手。
“没有,是我不好,就想着出去闯,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把您也带出来了。”
奶奶哪里会不明白这是阿佘的托词。
她抹了抹眼泪,心中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憋屈感。
“奶奶都知道的,妞妞以前受了可多委屈。
但奶奶却帮不上,奶奶怕啊,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有一个捡破烂的奶奶,奶奶不敢去找,总想着都是一般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妞妞,奶奶想通了,奶奶不想再困着你。”
“奶奶,没有的,我很好,欺负我的人也受到了惩罚,真的。”
阿佘打断了奶奶的话,她已经一把年纪了,阿佘不敢想,她是怎么靠着捡垃圾将原身养到这么大。
这么多年苦的不仅仅是原身,她资格去责怪这个年老的老人。
况且原身也不会,不然她的愿望就不会是让老人颐养天年了。
但想要奶奶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她不得不这么做。
到了新地方,阿佘给奶奶找了个护工,自已则去了一家小餐馆打工。
阿佘当了一年的服务员,除去护工的钱和生活花销,几乎没有余钱。
阿佘意识到了,日子要想好,不能这样下去。
她换了工作,又去了服装店,短短两年时间,她就从销售干到了店长。
手上有了一些余钱,还有季父给的补偿。
阿佘决定拼一下。
那时候正赶上直播初期。
她租了一家小小的店面,凭借着在服装店的经验,自已开始直播带货。
那时候的人啊,只要找对了路,就像是站在风口的猪。
再沉也飞得起来。
她又肯努力,老太太看着每日分身乏术的阿佘,除了心疼也不会多加干涉。
几年的时间,阿佘也算是有了自已的事业,当然也有爱情。
故事很老套,工作上的伙伴,一同经历了风雨,很自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年少时的欢喜和悸动被掩埋在了岁月里,阿佘一直知道是一直知道自已要什么的。
长时间的劳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病倒的那天,是张恒救了她,并把她送到了医院。
张恒是个风趣的人,又体贴多情,两个人认识这么久,阿佘不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即便老人不说,可每次的欲言又止,阿佘都懂。
那天阿佘把张恒带回去的时候,不夸张的说,奶奶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其实作为活下来的条件,阿佘内心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想要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就要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好也好,不好也罢。
若是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阿佘觉得也是很好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当阿佘拉下东西返回公司的时候,在满是杂物的杂物间,传来了喘息声。
那高高低低的声音似有压抑,可情难自抑时,总会零碎的透出。
阿佘面无表情的打开了杂货间的门,灯光照亮黑暗,也照亮了被抵在墙上,裙角高撩的女人和西装褶皱的男人。
黑暗拥挤的环境,暧昧的吻痕,还有那交缠的两人。
阿佘勾唇一笑。
“倒是会玩儿,在我的公司里,挺爽吧。”
张恒强装镇定,第一时间将自已的作案工具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