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说,林安宁是我萧家主母,自是要严肃些。
你呀,如今当了母亲,倒是越发小孩子心性了。
我早上去脂粉铺给你买了最新的胭脂,你再这般哭下去,我便要给柳姨娘送过去了。”
话罢了,还伸出手油腻的刮了刮徐婉宁的鼻头,这场面阿佘难免觉得恶心。
这二人还当真是般配,都是记吃不记打。
袖袍下的手轻抚了抚衣衫上的绣饰,阿佘觉得有些事的确是要提上日程了。
三月草长莺飞的时候,柳依依也怀了身孕。
还是萧成渝不知节制弄的见了红,才后知后觉。
萧夫人心中后怕,拨了银两让柳依依好好养胎。
徐婉宁便又得了宠,可她身子还没好利索,自然是有心无力。
这便给了丫鬟的可乘之机。
阿佘听说,徐婉宁还是在自已卧房抓到的。
她半夜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似是压抑的喘息声。
一伸手,身旁早已冷空空。
她没出声,扒开窗幔,便看见光亮的月光下,就在自已常躺着的软榻上,自已心爱的夫君正和自已的丑丫鬟颠鸾倒凤。
不知天地为何物,那丫鬟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萧成渝的腰间。
情难自抑时,萧成渝便将丫鬟的唇用嘴堵住,吻去了即将要细碎出声的呻吟。
丑丫鬟也是头遭经历人事,自是羞的颤抖,萧成渝还调戏般的轻咬人家耳垂,诱哄着。
“别出声,让爷好好疼疼你。”
徐婉宁没动不是隐忍,只是不可置信。
待听到萧成渝的浪荡话,自是怒火中烧,腾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动静一出,登时就给萧成渝吓软了。
倒也并非多怕她徐婉宁,不过是用情正浓,忽的从床上爬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惊到了而已。
屋内的吵闹声自是将整个院子都惊动了。
大老爷沉着脸深一脚浅一脚赶来的时候,才发现就是这么芝麻大点的事。
当年他只娶了萧夫人一房,且只有萧成渝一个孩子。
天知道,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他再有第二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不要也罢。
过去的事便无法改写,现下大老爷倒是希望萧成渝多多耕地,让他可以多抱些孙子。
再加上他本就不待见徐婉宁,知道了事情始末后,抡圆了胳膊就赏了徐婉宁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让发疯的徐婉宁安静下来。
大老爷眼睛一瞪,声音中带着不怒自威。
“闹什么闹!
非得将萧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舒心是么?
莫不是生下萧家长孙,便觉得自已有恃无恐了?”
大老爷的敲打直接砸在了徐婉宁的命脉上。
徐婉宁哪里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将自已的孩子抱走,或给林安宁养,或抱给萧夫人养。
她是真的怕了,连滚带爬的抱住了大老爷的腿,言语间是止不住的哀求。
眼瞧着大老爷无动于衷,便又抱住了萧成渝的腿。
可萧成渝早已对她不满,刚才又被吓软了,心中正恼火,哪能听得进去。
况且他爹还是第一次在他犯事的时候不是第一个责怪他。
因此他更加觉得是徐婉宁小题大做了。
阿佘赶到的时候,孩子和徐婉宁的哭声正响。
只一眼,阿佘就掉了头,这孩子爱谁养谁养,反正她不养。
说来有些可笑,院中人纷纷散去,曾经日日欢声的流欢院,如今只剩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徐婉宁,还有两个阿佘派来的貌美丫鬟。
似是回过神,徐婉宁看着身边的丫鬟,心里更加的堵了。
不过是一夜过后,徐婉宁就像是老了几岁。
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已百般提防,萧成渝怎的就看上了那个丑丫鬟。
自已怎的就冲动到歇斯底里,还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
徐婉宁还是不懂男人,也不懂自已。
再好的山珍海味吃久了,也难免会想尝一尝家常小菜。
再好的男人,一旦对他付出整颗心,那便是万劫不复。
况且人家那个丑丫鬟可不丑。
不过是小家碧玉,秀气了些。
倒也不至于入不了眼啊!
说起来还是她徐婉宁被阿佘挑的人接触的人抬高了眼。
丑丫鬟第二天就被抬为了姨娘,还是大老爷发的话。
这时丑丫鬟也有了自已的新名字,芳翠果。
似是大老爷要帮阿佘重新立威,萧成渝定下的规矩全被大老爷废除了。
阿佘这里倒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徐婉宁虽盖了厚厚的粉依旧盖不住她的沧桑。
她再看着阿佘时眼里倒是平静了许多,不过转向芳姨娘的时候,那眼里的怨恨都快爬出去了。
以前常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前阿佘是这台戏的戏中人,但眼下有芳姨娘的入局。
这台戏的三人便是要换了。
看着三人间有些凝滞的气氛,阿佘便知道,这日后啊,定是少不了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芳姨娘身上折过一次,萧成渝去她那格外频繁。
她早上来见安的时候,脖颈间的吻痕厚粉都盖不住。
不得不说,若是作为种马来讲,萧成渝还是任劳任怨的,不过是一个多月,芳姨娘也怀了身子。
萧夫人是真的乐坏了。
她觉得自已应该去青山寺还还愿,再添些香火钱。
但她还要照顾孩子,所以这件事就落在了阿佘的身上。
要说起青山寺倒是真善,日日会有僧人下山布施,为穷苦人免费看诊,因此白城人对青山寺自有别种感情。
阿佘觉得众人长久不出门,不如都带出去,正好也能让柳依依和方翠果给自已的孩子积福。
这是萧夫人的意思,母子关系早就和缓的萧成渝自是不会反对。
丫鬟,家丁,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就出了城。
萧成渝似是故意一般,将三位姨娘和自已分到了一辆马车,把阿佘自已分到了一辆马车。
阿佘搞不懂萧成渝的脑回路,倒是乐的清闲。
青山寺不算高,一行人一边攀爬一边赏景。
树枝上的雀儿,地上的花朵,都能让众人停住脚,后院的女人就是如此可怜,连自由都很有限。
萧成渝倒是忙的紧,一会儿问问柳依依身子可还舒适,一会儿又心疼的扶着芳翠果。
在两位有孕的姨娘旁,徐婉宁都显得冷清了。
可阿佘这位萧家主母,更是被远远的落在身后,连萧成渝的半分眼神都未曾得到。
这让徐婉宁的心里又有了微妙的平衡。
许是许久不曾出门了,这次众人都尽兴的很。
回程的马车上,皆是闭目养神。
也就在这时,马车忽的停了下来。
萧成渝立觉不明,伸手便拉开了帘幕,马车上哪有半分马夫的身影?
正犹疑着,身侧传来了马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