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答，因为我对此不是很清楚，至于后半部分，我可以很明确地回答你。”

“黑龙正是被我策反的，他会选择我的原因也很简单，原本他和鬼王之间就有仇。”

话音落下，顾子良视线眺望佐伊那一面的情况，饶是心中有百般心绪，他也只能强行将它们压下，且很好地管理着表情。

里里外外都被他包装得毫无破绽。

若是佐伊在此，是绝不会轻易给他人读到心中所想，与其用杂乱无章的心声去扰乱秦天的探查，不如一直不做他想，只在最关键的时刻想应该想的事。

顾子良的选择和佐伊一样，在这段和秦天共处的时间，他发现这个少年虽是精神上有问题，但仍是保存着一份自我。

这就是说，想要将秦天拉回来不是毫无希望的。

希望并不渺茫，佐伊放弃得早了一点。

看一眼其余人的情况，顾子良面露忧心的模样，暗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想着如果自己在那里，一切是不是就会有好转？

他们的伤亡就不会这般惨重，千岁剑仙前辈肩膀上的重担是不是就能轻许多，会有一部分由自己来承受，这被天火炙烤的滋味，想必是痛苦得要死。

终于得到对方的心声后，秦天面上神色晦暗不明，旋即手指指了指血鬼王。

目光下，被那么一刺，血鬼王与黑龙反目成仇，恩断义绝，前者空手与手持长戟的后者陷入绵长的打斗。

一场本以为能很快分出胜负的战斗，结果却是迟迟没出，打得没完没了。

“这么说，是你唆使黑龙向血鬼王复仇的吗？据我了解，黑龙一直都被鬼王藏在特殊的秘境里，鲜有人能接触到，而接触到的现在都变成了死人。”

话语至此，秦天眼珠一转，是想起了什么事，“嗯……原来如此，说来鬼王好像有特意送你和顾子良进入这个秘境，就是那时候？”

闻言，顾子良眨了下眼，摇头。

“时间是那个时间，但你想错了，我从未唆使过他去报仇，仅仅是将真相告知于他，今日之举全是他自己思考过后得到的结论。”

“呵……那你觉得，他得到的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吗？”秦天话有深意。

摸了摸下巴，顾子良沉默片刻，才是回话道：“正确与否，这非是任何人在一时之间就能看得出来的，只能留给后人判定，但如果你非得让我给出答案，就此时来看，他此行有利于苍生，自是正确的。”

“照姐姐所言，”秦天歪着头，话音飘渺带笑，“有利于苍生的复仇就是正确的，不利于苍生的复仇即是错误的。”

“正确的复仇，就能得到支持和赞扬，错误的复仇，得到的便是反对和唾弃。”

玩味地看了看顾子良，他轻笑一声，接着道：“那么在姐姐看来，我所为之事，所行的报仇，是正确的，还是……”

话音至此，秦天陡然严肃起来，“错误的呢？”

却是不等顾子良作答，他又继续絮絮叨叨起来。

“姐姐，你看看，他们这次的出动使得这繁荣美好的花街彻底变成了破烂，尽管动作神速，可这些人的家园已经因此破坏，屋子可以重建，但家却不是以前熟悉的那个家。”

“一个家是家，一条街是家，一个村子是家，一个国家同样是家……看，家不会因为数量的增多变成其他的东西，或是具有其他的意义。归根结底，他们会来此，不也是为了报仇吗，但若是用姐姐你刚刚的话来说，他们此行似乎便是正确的。”

“虽然姐姐你没有回答我，不过在他们看来，我的复仇看似是错误的，那么要如何才能让我的复仇变成正确的，从而得到大家的喜欢与支持呢？”

抬起一手，就好似是一个哲学家正在向他的听众说明自己的观念。

面色十分坦然，秦天的语气却是总带着些无所谓，就像是即便听众左耳进右耳出，没当一回事，他也不在乎。

“这样好了，”他随手指了个方向，“既然家不会因为量变产生质变，一个无心村的村民自然等价于这方世界的所有人，而这方世界的所有人自然等价于此处的任何一个家。”

“不过我生性愚钝，就由姐姐来帮我决定吧。”

“就从花街中的这些人里，挑选一个家让我破坏。只要姐姐选好了，我的复仇马上就能结束了，这样一来，我应该就能做回自己。”

“秦天...会...就此回到这个世界上。”

言语中的秦天，很显然，对应着晴天。

听着好似在随便说说，事实上如果对方真的做出抉择，他未必不会真的放弃复仇。

此话落在顾子良耳里后，他就是没来由地这样觉得，秦天这次是认真的，他给出了一个可以轻易让世界恢复和平的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

“无法抉择，无法舍弃吗？”

在这时，秦天突然出声，顾子良当时一个激灵。

“我……”

“哈哈，果然你是给不出回答的，毕竟你不是她——”

说到这，秦天干脆对上顾子良的眼睛，眼神带着深意，“真以为我没有发现吗，我只不过是在配合你的演出，为此就同你一样，连自己的心思都伪装。”

“明明你又没有修炼线女，我是为何要这样做呢？”

刚要思索，秦天当即打消想法，“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都欺骗了我，九罪之事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秦天绝不会再回来这方世界了。”

“顾子良，你的演技当真拙劣至极呀。”

秦天眼中流露出几分遗憾几分伤感，那目光，就好似是在可惜，为什么顾子良不能演得再好一点，索性欺骗到自己，如此他不就能改邪归正，不再执迷不悟了吗？

闻言，顾子良顿时明白了什么。

面前少年精神的异样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或许佐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果断放弃。

事实证明是他看错了，这份希望，确实太渺茫。

身份既然已经败露，顾子良笑阑珊不再犹豫，当即就要做什么，而在这时，在花街上空略微高些的虚空中，一把琴身碧绿，琴弦如雪的竖琴伴着似真似幻的云雾突然出现。

春风做手，拨动琴弦。

无形琴音带着雄浑的气浪于四下阔走。

紧跟着，一束令人不安的白色光辉从阴沉沉的天空中被投下，打在竖琴身上，附近的云雾如波浪般朝周围荡漾开，伴着袅袅琴音，别有一番气氛。

这是秦天发动了秘术·蜃楼！

秘法一发动，竖琴身形隐去，转而一座高耸入云，似真似幻的阁楼浮现。

同一时间，花街之上，人去街空，只余下无边的天火，落地的字，数之不尽的残垣尸骸，和一个黑龙化成的青年。

佐伊等人全数被强行带入了蜃楼之中。

秦天已经懒得再去看这些人拙劣的演出，只想要尽快和真正的姐姐当面谈话，倘若不这样做，就会有很多人捣乱，很多噪音吵闹，而这样做了，就会清净不少呢。